“大少爷,咱们该走了。”那个马车夫毕恭毕敬道。
谷礼榆点了点头,向齐凝和琬恒指了一下马车:“走吧,我们回去。”
他这一趟跟收留所一样,一下子身边就多了两个人。
三人一起进了马车,这次倒是安安稳稳的开回了府上,没有生出别的什么祸端。
马车缓缓在谷府前停下,这府前站着几个仆人,齐凝和琬恒先行下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府邸。
谷礼榆慢吞吞下来,而其中一个仆人一见谷大少爷回来了,直接冲上前,本来齐凝和琬恒被这一下惊着了,刚想上前阻拦着,结果那仆人直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一直在死命的磕头:“大少爷!求求你救救竹夏!”
他一直喊着,头上磕出了深深血印。
而其他的仆人也跟着跪下来。
谷礼榆上前拉起了带头的仆人:“怎么了?竹夏不是已经消了奴籍,买走了自己卖身契准备回老家了吗?”
这个竹夏是罗氏所生的女儿谷雨娇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因为长相过于艳丽,被谷雨娇所嫉妒,于是总被罚各种事情,有一次被罚去杖刑,若不是被路过的谷礼榆救下,恐怕是要被杖刑而死。
这救下后,竹夏就跟在谷礼榆身边了,是个很聪明的少女,也为自己的未来做好了打算,准备回老家用自己买完卖身契后的小钱盘个铺子做面店生意。
现在这是……谷礼榆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是不是谷雨娇做了什么?”
“是!但也不完全是,是谷二少爷突然看上了竹夏,想把她强要过去,但竹夏不从,且说了自己要走,但是谷三小姐强制让婢女拉住了竹夏。”这个带头的仆人胆大的将事情说的言简意赅。
谷礼榆:“他们现在在哪里,带我过去,真的是没王法了。”
人家竹夏已经是脱离了奴籍,并且卖身契也已经被她自己买回去销毁了,这说明她已经是良家少女了,在这个时代良家少女不可强制侮辱和发卖。
那个带头的人再次跪下连连磕头称谢,随后急匆匆从地上起来:“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他也不管为何谷少爷身后有两个陌生人,径直往府里头走去。
谷礼榆他们三人同时跟上,其他仆从也紧随其后。
“贱人!别禁酒不吃吃罚酒,我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成个通房丫头有何不可?别拿你那套什么良家少女的说辞,”一个面色傲慢的女子甩着一条鞭子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女,“你别以为会有谷礼榆的撑腰,今天他自己都焦头烂额了吧,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我的贱婢!”
而跪着的少女衣袖被打破,手臂上也被打出一条血痕,她一言不吭,漠然地看着无理取闹的傲慢女子。
这副模样让傲慢女子气得再次挥起了鞭子。
“够了,”另外在旁边看着的男人喊停,他轻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阿娇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把我的美娇娘打疼了怎么办。”
他语调轻浮,一点都不怀好意。
谷雨娇撅着嘴,一脸不屑:“兄长,这种贱婢打了就乖了。”
“一口一个贱婢,你是把学到的礼仪都吃到肚子里了吗?”
谷礼榆面色铁青,一脸严肃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皆是脸色一僵,谷雨娇勉强笑了下:“阿兄,我这是在教训下人呢……”她说到后面语气有点弱。
“你的教训就是强制人家姑娘做谷休沐的小妾?然后不同意还要鞭打人家是吗?”谷礼榆看着竹夏手臂上的伤痕,眉头一皱就是一阵数落,“怎么,你们所谓的亲生母亲罗夫人就是这么教你们俩人的?还有谷雨娇,你上次是没吃够教训?”
自从上次私自对下人用刑被谷礼榆发现后,她就被罚去跪祠堂抄写三万字的忏悔经文了。
谷雨娇缩了缩脖子,随后愤愤地扭过头去,眼中带着怒火,但一言不发了。
而谷休沐见自己刁蛮跋扈的亲生妹妹被压制住了,眼里暗了一瞬,随后摆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大哥,阿娇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生气罢了,竹夏这丫头欠了我钱,我对她又心生欢喜,但她现在又不肯跟我,我就想着下点手段对她,阿娇就替我不值,就有了这一幕罢了。”
谷休沐眨巴了下眼睛,摆出一副无辜样,仿佛自己没有做错。
这一幕让齐凝和琬恒皆是一副难看的脸色望着谷休沐。
“骗子!我根本就还清了钱,我哪来的钱欠你!”
跪在地上的竹夏怒吼了一声,她脸上满是愤恨,她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销毁了那个该死的卖身契,结果现在又被这恶心的谷二少爷谷休沐给缠住了。
“你既然说竹夏姑娘欠了你钱,那你说说,欠的又是些什么钱?竹夏姑娘的钱向来都是将挣来的钱借放在我这里,有没有借你钱我就更清楚了,怎么你要不要说说,我们两个人来对对账?”
谷礼榆句尾加重了语气。
这句话让谷休沐顿住,他笑得有些僵硬虚假:“那就算了大哥,竹夏姑娘应该是没有欠我钱的,我这记性不太好,肯定是记错人了,那我现在这就放她走人。”
谷雨娇皱了下眉,看着谷休沐的眼神晦暗不明,根本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谷休沐拉住了谷雨娇,就要起身离开,谷礼榆拦住了他们:“走可以,但还有一句没说,罗夫人教出来的就是跟我不太一样呢。”
他刻意强调了罗夫人三个字就是为的嘲讽之意。
两人面上没表露出什么,但心里气的牙痒痒,但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家娘亲啊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妾,现在根本够不到当家主母的。
两人走后,谷礼榆今天又又又要帮一个人了,他走到竹夏面前。
竹夏愣了下,以为谷礼榆是忘记了自己,所以在打量自己,直接开口道:“大少爷,我竹夏将念着您的大恩大德,竹夏会永远牢记于心的。”
“没事,能救下你那是最好的,”谷礼榆顿了一下,“对了,你是今日便要离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