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身边的千珏。
背景干净。
最重要的是。
足够震慑人。
她走到阳台。
拨通了千珏的电话。
简单说明了情况。
希望他能临时扮演一下林雪落的男友。
帮忙渡过这次危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千珏冰冷的声音传来。
“这不合规矩。”
“先生会责骂。”
商芜放软了声音。
“千珏。”
“帮帮忙。”
“就当是为了陆优。”
“她婚姻快保不住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
千珏极其不情愿地吐出几个字。
“我坐最近一班飞机过来。”
“需要时间。”
商芜松了口气。
“谢谢。”
然而远水难救近火。
千珏赶来需要时间。
而林雪落在千珏抵达并配合演戏之前。
坚决不肯提前公开“恋情”澄清。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家里的陆优已经等到了极限。
耐心耗尽。
焦躁重新转化为熊熊怒火。
“不等了!”
她猛地站起身。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问清楚!”
陆让还想再拦。
“陆优……”
陆优一把推开他。
眼神决绝。
“陆让你再拦着我。”
“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她冲进书房。
快速打印好一份离婚协议。
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陆让暗道不好。
立刻开车跟了上去。
陆优一路飙车。
冲到程昼住所。
用力拍打着门板。
程昼刚打开门。
陆优就闯了进来。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客厅里那个哭得眼睛红肿的林雪落。
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
她不由分说。
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扇了程昼一个耳光。
“啪!”
清脆响亮。
程昼的脸偏向一边。
脸上迅速浮现清晰的指印。
他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优。
昨晚听到的那些刻薄话语。
和眼前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
交织在一起。
将他心中最后一丝愧疚和解释的欲望彻底打散。
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委屈和愤怒。
“陆优!”
他低吼。
“你连问都不问一句?”
“就这么不信任我?”
陆优将手中的离婚协议狠狠摔在他身上。
“信任?”
“照片都拍到了!”
“你还想我怎么信任你?”
“签字!”
“离婚!”
程昼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
又看看眼前这个满脸怒火毫不信任他的妻子。
心彻底冷了。
他弯腰捡起协议。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自嘲。
“是。”
“你陆大小姐从来就没真正看上过我。”
“在你心里。”
“我们程家就是奇葩。”
“我妈心脏承受能力差。”
“我关键时刻屁用没有。”
“现在更是出轨的混蛋。”
“好。”
“很好。”
他眼中满是决绝的痛楚。
“离就离!”
他拿起笔。
在离婚协议上唰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用力之猛。
几乎划破纸背。
“程昼!”
商芜惊呼出声。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们别冲动!”
“事情不是那样的!”
“林雪落的事是误会!”
“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千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很快就能澄清!”
陆优听到商芜的话。
猛地愣住。
她看向商芜。
又看向地上哭得凄惨的林雪落。
以及程昼那满脸的屈辱和愤怒。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
她真的冤枉他了?
程昼将签好字的协议塞回陆优手里。
眼神冰冷疏离。
“陆大小姐。”
“如你所愿。”
“现在。”
“请你离开。”
陆优看着手中那份墨迹未干的离婚协议。
看着程昼那完全陌生的眼神。
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
商芜无力地扶住额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下。
真的难办了。
千珏终于在傍晚时分风尘仆仆地赶到。
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衣。
脸色比平时更冷。
看向林雪落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在商芜的安排下。
千珏极不情愿地配合林雪落拍了几张看似亲密的合影。
林雪落的团队迅速动作。
将准备好的通稿发出。
「澄清:林雪落与圈外男友感情稳定,医院产检系乌龙,夜会程总仅为普通朋友聚会。」
「正牌男友现身!千珏先生否认感情破裂传闻。」
「程昼先生友情发声,祝福好友林雪落与千珏。」
通稿配上千珏冷峻的侧脸和林雪落依偎的照片。
加上程昼工作室公式化的转发祝福。
这场突如其来的绯闻以另一种方式被强行压下。
舆论焦点迅速转向了这位神秘冷峻的“圈外男友”千珏。
然而。
这场风波的真正核心。
早已不是那场绯闻。
陆优看着手机上迅速反转的新闻。
看着千珏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心中没有半分轻松。
只有无尽的涩然。
程昼毫不犹豫签下离婚协议的模样。
他冰冷疏离的眼神。
那句“如你所愿”。
反复在她脑海中回放。
像一把钝刀。
慢慢切割着她的心脏。
原来他真的可以如此决绝。
原来她的不信任真的将他推得如此之远。
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委屈和愤怒同样灼烧着她。
她拿起笔。
在另一份离婚协议上。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
也仿佛划破了某种联结。
她将签好的协议拍照发给程昼。
附言只有短短四字。
「如你所愿。」
然后。
她关掉手机。
拿起车钥匙。
离开了这个充满窒息感的家。
她需要离开。
立刻。
马上。
商芜和陆让看着接连传来的消息。
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陆让揉了揉眉心。
“这两个人……”
商芜叹了口气。
“现在怎么办。”
“去找程昼谈谈?”
他们找到程昼时。
他正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周围是散落的酒瓶。
眼神空洞。
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就放在他手边。
商芜蹲下身。
轻声劝道。
“程昼。”
“新闻已经澄清了。”
“是个误会。”
“优姐她也是一时在气头上。”
“你们好好谈谈。”
“别冲动。”
程昼嗤笑一声。
声音沙哑。
“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她从来就不相信我。”
“在她心里。”
“我程昼就是这样的人。”
“离了干净。”
他站起身。
摇摇晃晃。
避开商芜伸出的手。
“嫂子。”
“陆让。”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们别管了。”
说完。
他拿起外套。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寓。
背影决绝。
商芜还想追上去。
却被陆让拉住。
“阿芜。”
陆让摇了摇头。
“算了。”
“这是一个坎。”
“必须他们自己解决。”
“我们插手越多。”
“可能越乱。”
商芜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心里堵得难受。
却也知道陆让说得有道理。
感情的事。
外人终究难以置喙。
她疲惫地靠进陆让怀里。
“我只是不想看他们这样。”
陆让揽住她的肩膀。
低声安慰。
“我知道。”
“但有些路。”
只能自己走。”
“有些坎。”
只能自己过。”
“我们逼不了。”
也替不了。”
当晚。
商芜和陆让分别给陆优和程昼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内容大致相同。
他们阐述了看到两人走到这一步的痛心。
也表明理解他们此刻的情绪。
最后郑重声明。
从现在开始。
他们不再就此事劝说任何一方。
也不再充当任何人的情绪树洞。
他们需要空间自己冷静。
自己思考。
等什么时候真正想清楚了。
解决好彼此之间的问题。
再来找他们。
信息发出后。
如同石沉大海。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商芜终究是嘴硬心软,她无法真的坐视不理。
尤其想到玉雾可爱的模,她更不希望看到这个家就此散掉。
犹豫再三,她还是去了医院。
程夫人已经出院。
在家休养。
气色恢复了不少。
见到商芜。
她有些意外。
态度不算热络。
“陆太太怎么有空过来。”
商芜没有绕圈子。
她将带来的补品放下。
语气平和却坚定。
“程阿姨。”
“我今天来。”
“是想和您聊聊程昼和优姐的事。”
程夫人脸色微变。
带着戒备。
“他们夫妻的事。”
“我这老婆子可管不了了。”
商芜看着她。
缓缓开口。
“程阿姨。”
“您关心程昼。”
“希望他好。”
“这我们都理解。”
“但有些方式。”
“或许值得商榷。”
“优姐的个性独立要强。”
“这是她吸引程昼的地方。”
“而不是您要求她改变的理由。”
程夫人想反驳。
商芜抬手制止了她。
继续道。
“生育是夫妻间最私密的事。”
“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任何外界的压力。”
“尤其是来自长辈的逼迫。”
“都会变成他们关系中的刺。”
“这次的事情。”
“起因或许复杂。”
“但最初的那根刺。”
“是您种下的。”
“您认为的关心。”
“对他们而言。”
是沉重的负担。”
甚至是伤害。”
商芜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
敲在程夫人心上。
“一个家庭的和睦。”
“在于相互尊重和理解。”
“而不是单方面的要求和妥协。”
“您希望程昼幸福。”
“难道希望他的幸福。”
是建立在妻子的痛苦和委屈之上吗?”
程夫人的脸色渐渐变了。
她想起儿子最近的憔悴。
想起那天的争吵。
想起陆优决绝的眼神。
她一直认为自己没错。
此刻被商芜点破。
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和一丝慌乱。
她沉默了很久。
最终。
有些不情不愿地低声说。
“我……我当时也是着急……”
“我没想逼她……”
商芜见她态度软化。
语气也柔和下来。
“现在还不晚。”
“如果您真的希望他们好。”
“或许可以试着和程昼谈谈。”
“告诉他您的想法改变。”
“不再给他们压力。”
程夫人犹豫再三。
最终还是拿起手机。
拨通了程昼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