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澜冷笑,看来老婆子疯的不彻底,还能认人。
“祖母,你可想过,如今受的难都是当初造的孽?”
楚老夫人哇哇大哭,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心里都清楚,她被儿子亲手端来的药药哑了。
她为儿子做了那么多,为保儿子美满姻缘,远大前程,她不惜杀了柳氏和那个贱丫头,到头来,儿子药哑了她,把她扔在这被那些恶毒的姑子折磨。
(本章稍后修改)
大家正商议对策,外头有人喊话:“七小姐,六公子给你们送宵夜来了。”
“哎呀,我六阿兄就是贴心。”陆妱妱乐呵呵地去拿宵夜。
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是一碟枣糕,一碟桂花糕。
沈静姝意味深长道:“看来是某人在暗示咱们该放人了。”
陈卉迟和庄若芸略微思忖,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掩嘴偷笑,一边用揶揄的眼神瞄程青澜。
程青澜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先走了。”
只有陆妱妱莫名其妙:“怎么就暗示了?怎么暗示的?我没看出来啊!”
陈卉迟道:“枣糕加桂花糕,不就是早归?”
“呃……你们也太能掰扯了吧!是这个意思吗?”
沈静姝道:“程青澜一看到这份宵夜就走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呀……我以后不是得叫她表嫂?”陈卉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沈静姝和庄若芸齐齐点头,很有可能。
虽然程青澜没说她和萧大人是怎么脱险的,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过程必定万分凶险,九死一生,被数百人追杀,又遭红莲圣母围堵,他们两个武艺再高,奈何寡不敌众。
萧大人本就对程青澜青睐有加,加上同生共死的情谊,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陆妱妱失望道:“可我还想她做我嫂子呢,我六阿兄也很优秀啊,长得不比萧大人差,脾气比萧大人好。”
“只能怪你阿兄回来晚了,不过,缘分天定,你阿兄自有自己的缘分。”沈静姝道。
陈卉迟不由地想起那双温柔带笑的眼,耳根子隐隐发热。
“是啊,缘分天定,沈姐姐,我看你与某人的缘分还在。”庄若芸打趣道。
沈静姝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怎么扯到她头上来了?
“赶紧的,吃过宵夜,继续干活。”
萧泽和程青澜一前一后离开侯府,避开侯府外的眼线,直到安全处才汇合。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月光将两道影子拉的老长,时而分开,时而靠近。
萧泽找话题:“她们在整理鱼鳞册?”
“嗯,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萧泽微哂:“她们动作还挺快。”
“那是,书院算法第一之人出手,能不快吗?”程青澜下巴一昂,头一偏,骄傲的小表情。
萧泽瞧她那傲娇得意的劲,忍俊不禁,这就是真朋友之间的情谊吧,朋友优秀,她只会为之骄傲。
“对了,我得了这个。”程青澜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圣旨,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泽笑看着她,明知故问:“皇上赏你什么了?”
“你自己看。”程青澜把圣旨给他。
“天这么黑,看不清啊,不如你告诉我。”
“切,你又老,眼就花了?”程青澜收起圣旨:“皇上封我为荣安县主,这县主的待遇怎么样?”
萧泽心笑:光这县主的封号,是多少出身王公贵族的女子渴望而不可求的,她却只关心待遇如何。
“按我朝惯例,县主每月有一百五十两银,禄米一百一十斛,另丝绢绸缎每月也是有的,而且,你可以在荣安县自己选一块地。”
程青澜眼睛一亮:“多大的地?”
“至少是三百顷,光这一项每年的收成就相当可观了。”
程青澜开心了:“我还以为就是个虚名,没想到还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萧泽苦笑:“县主相当于正二品,你这个虚名,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正二品以下的官员见了你都得给你行礼。”
“是吗?那你是几品?”
萧泽尴尬了,摸了摸鼻子:“正三品。”
程青澜顿住脚步,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眼底一抹狭促的笑意:“萧大人,见了本县主还不快快行礼?”
萧泽无奈,拱手作揖:“下官见过县主,问县主安。”
“免礼免礼。”程青澜想摆一摆县主的架子,实在是自己都觉得好笑,装到一半破了功,哈哈大笑。
“是不是比你那漕帮少帮主威风?”萧泽宠溺地看着她。
“那不一样,我在漕帮,那是我说一,别人不敢说二,手握生杀大权的,这个县主,最多让人对你客气些,还能听我号令?还不如三百顷良田来的实在。”
“看来县主是满足不了你,我努努力,争取早日给你挣个一品诰命。”
程青澜脸又红了,花言巧语,说的好像他真能娶她似的。
就算他愿意娶,能娶,她还要考虑嫁不嫁呢。
翌日,萧泽去了元和县,他要亲自去探探那边的兵器作坊,程青澜本想一起去,萧泽不让,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程青澜哪里闲的住,想了想,便去了慧觉庵。
很顺利地找到了老太婆被关的地方,一处僻静的院落,负责看守的姑子嫌老太婆一天到晚跟公鸭似的啊啊啊的叫,吵死了,把门一锁,自己找人闲聊去了。
程青澜用匕首撬开窗,翻窗进去。
一进屋,差点被一股恶臭熏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拿帕子捂住口鼻。
朝床上看去,程青澜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程青澜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这是她从药王那讨来的,专治被药哑的嗓子。
楚老夫人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视线定定地落在程青澜脸上。
程青澜移开帕子,朝她笑道:“祖母,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抛入河中的韵儿?”
楚老夫人瞳孔巨震,惊恐地啊啊啊叫唤,想往后退缩,奈何身子被绳索捆绑着,动不了。
只见一个形容枯槁,形销骨立,蓬头垢面的老婆子,躺在床上,半床毯子已经滑落,老婆子竟是被绳索捆着的,老婆子两眼无神,张着嘴啊啊啊的叫唤,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