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三感到心理不适,皱了下眉,关上了冰柜门。
好在没有严相旬和李忠来,他松了口气。
沈小武吓得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这么近距离的和三个头颅对视,而且是三双睁大了的死鱼眼,谁看见都会被吓疯。
“都带回去。”秦元三指了下冻上了的沈小武,“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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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叶落下来,砸在车顶上。
严相旬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徐川身上的外套,“在这等我。”
徐川眯起眼睛冲他笑了一下,“行。”
高高的台阶上是一座威严的建筑物,警徽下站着个女人,满脸欣喜地朝严相旬招了招手。
楚黎知道他回来了,早早的站在这等着。
严相旬也向她招了招手。
徐川坐在车内,双手交叉放在方向盘上,目送着严相旬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去。
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秦元三倒了杯温水递给严相旬,“这次抓了几个活口,他们什么都交代了。”
“李忠来有没有找到?”
秦元三叹了口气,“他身份被拆穿,被人丢进了海里,现在还在打捞。”说着他拍了拍严相旬的肩膀,“还好,你没事。”
“王明中死了。”
“死了是他活该。”秦元三拆了一份档案,把里面的资料翻出来给严相旬看,“拐卖案重现了,犯罪的是个团体,王明中只是个吸引我们注意的棋子,我们把精力全放在王明中这一个案子上了,喃阳、景湖、符州、西城等地都发生了拐卖案,和王明中作案时间是同一时间。”
“这四个地方离我们这不远。”
“是啊,正因如此,警力没法集中。”
他们犯罪的手法有很多种,扮成老人或者女人装可怜惹小孩怜悯,用食物和玩具诱惑诱惑幼儿园的孩子,或在学校旁摆摊,光明正大的掳人。
四个城市的公安局电话都被打爆了,来报案的都是孩子的家人,哭的泣不成声。
海关线又加派了不少人手,最近管得严,扣了不少人和东西下来,倒是筛出了一些走私犯。
“王明中手里的那些人,再审审吧。”
“徐川也在那艘船上吧?”
严相旬点了点头。
“楚黎说你和他一起的来的,叫他来配合一下。”
拐卖等一系列案件冲上了汾州的热搜,一些媒体为了流量捏造事实,有娱乐记者报道拐卖案只是个引子,犯罪者的目的是利用孩子赚取不法的钱财,还有网红声称当地治安不负责,更有家长要求学校停课。评论区里闹得人心惶惶,汾州公安的运营号每过一晚都会多几十万条信息,涨粉几百万。
运营账号的人也会感到头疼,处处是人们的抱怨声和责骂声。
“看什么呢?”沈小武挤了过来。
单人沙发本来就小,沈小武还非要和他坐在一块。
严相旬差点被挤压成肉饼,他往旁边挪了挪,瞄了眼沈小武。
一段时间不见,沈小武成了个大忙人,黑眼圈又大又深,脸色也憔悴了。
“我在想,他们要这么多孩子干什么?”
“那肯定是卖钱啊。”
“买卖渠道都查了的。”
“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沈小武搂住他的脖子,神神秘秘地说,“把小孩的心肝肾掏出来,拿去卖钱。”
“这个也在查。”
“我跟你说,我跟秦元三上船的时候,看见有三个人被分尸,头还被割下来摆在冰箱里,吓得我晚上只敢开灯睡觉!”
“三个人?”严相旬问他。
“嗯,三个”
“是不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对!”
居然会是包停他们,严相旬对这三个年轻人的死感到惋惜。
“餐厅的流水不太好,我就用人肉做了一道菜,一盘只要十几块,我觉得很良心了,有很多人爱吃,那几天经常有人点。”
这是厨师的原话。
他这么说的理由是,三人中的一个女人在深夜里发现了他们的交易。
一过晚上0点,是不允许除巡逻队人员离开自己的房间的,某天晚上11点多,丫丫因为沉迷海上夜晚景色,在甲板上逗留了一会。
深夜里天空上出现了流星,她想用相机把流星记录下来,偷偷躲开了巡逻人的巡视范围,但在不经意间撞见码头上的交易。
交易的两方,一方付钱,一方交孩子。
这个时间点巡逻最多,躲起来的丫丫也被发现了。
厨师说,把他们做成肉制品,成本为零,只要香料加的多,没人能发现古怪。
因为一次交易,三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惨死在了一把菜刀下。
“他们的家长都通知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怪我们失职。”
“……”
严相旬叹了口气,他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周六,法定假日,结案材料不用严相旬总结,无事一身轻。
本来想着去包艳那把杨闫接回来,徐川却约他喝酒。
现在已经黄昏,说晚不晚,明早上去把小闫接回来也行,反正周末有两天时间够他消遣。
是东南街酒吧,调酒师认出了严相旬,执意给他打了九折,外送一瓶雪花啤。
他不太爱喝啤酒,摆在柜台上没有拿。
跳跃的彩色灯光扫过两人相视的眼睛,人群包裹着坐在高脚凳上的他们,鼓点强的音乐在酒吧里响彻,英文传进严相旬脑子里,都是些带颜色的歌词。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徐川问他。
两个凳子挨的很近,他们的腿也挨的很近。
“你觉得呢?”严相旬轻轻笑了一声,抿了一口杯里的威士忌。
还不够近。
徐川拉了下凳子,一抬头头差点撞上严相旬的头。
他一把夺过严相旬手里的酒杯,将黄棕色的酒一饮而尽,一股很大的烟熏味卡在嗓子眼,带点焦香。
一口下肚,徐川的五官拧在一块。
难喝。
严相旬笑声更大了。
“这酒这么烈,你敢喝?”
“我只喝了一点点。”严相旬比了个一厘米的手势,“你喝了这么多。”他张开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分米的距离。
“……”
徐川的眼神变得迷离,他抓住严相旬比分米的手,往身前一拉,把严相旬拉的离他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