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旬看不出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后续也没管他,任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烧烤吧有人醉倒很常见,老板和其他客人见惯不惯,醉了的人第二天就会醒,没准等会就醒,譬如徐川这样。
饭吃的差不多时,徐川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又坐到严相旬旁边去。
严相旬察觉到这动静扭头去看他,他垂着眼,脸垮了下来,没什么精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欠了他十几万。
景湖如其名,有景又有湖,但这并不是它的释义。作为一个二线城市,拥有的5A景点“景湖”能与国外巴伐利亚公园媲美,景色宜人,被外地人誉为“天然水域动物公园”,节假日前去打卡的人数不胜数。
这不,天色暗了,秦元三等人想借住几晚都困难。
前台服务生语气礼貌,她说客房只剩最后五间了,两间双人床,三间单人床,暂住的顾客退房最早也是明天上午,知晓了情况,秦元三有点拿不定主意,难道要两个人挤一张床。
走进旅馆走的人越来越多,沈小武怕商量完都没地住,他拿出身份证,把余下的五间房全包了。
秦元三分完所有的单人间,如果是四个人住两个双人间刚刚好,可惜剩了五个人,秦元三知道沈小武、徐川、严相旬他们三关系要好,他主动提出和一个不熟的同事住,到了最后一间屋子后,三人犯愁。
徐川只和严相旬熟,他不想和别人去挤一张床,于是问严相旬,介不介意两个人挤。
严相旬摇了摇头,他表示和谁睡都无所谓,而且他不认床,也没有失眠的情况。
分配好后,各自进了房间入睡,沈小武却不按常理出牌,他放着一张单人床不睡,非要往严相旬的床上挤。
严相旬盘腿坐在床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点出关于七个孩童失踪案的网页。
徐川还在洗澡,床上摆着他的衣物,沈小武抓起他的衣物丢到另一张床上,然后站在严相旬身旁,如果严相旬把注意挪开,就会看见一张雪白的床上矗立着两条腿,沈小武常年在外晒,腿比正常人黑了一倍不止,浓密的腿毛像片亚马逊森林,可以说是猿人的直系亲属。
严相旬给他腿上来了一巴掌,让他乖乖坐下。
沈小武不听,他和严相旬面对面坐着,伸出个脑袋去瞧电脑里的东西,他简直无聊透了,上来睁眼说瞎话:“你在看美女吗?”
严相旬推了推他的脑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沈小武跟长颈鹿似的,光看见个脑袋和脖子,他挡在电脑前面,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带着恳切,“我想看美女。”
“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给网管打过去。”
沈小武露出害怕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科室的了?”
“别烦我。”严相旬推他,手上没用力,这样只会让沈小武更放肆,他跟胶水似地往严相旬身上黏,两人以前在警校是同学,上课的时候沈小武经常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坏毛病改也改不掉。
徐川洗完澡出来看到两人如胶似漆,跟街边的小情侣一个样,他人都石化了,还想着今晚对严相旬上下其手,过程都嵌进脑子里了,沈小武突然一脚插进来,让他脸色骤变。
徐川换了衣服,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另一张床上走神,过了一会沈小武躺下了,他问严相旬:“你不挤吗?你要不要过来睡。”
严相旬关了电脑,准备去洗漱,走到徐川旁边告诉他:“都一样。”
“……”
晚上关了灯,徐川身上好似有团火在烧,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闪着红点,他盯着这红点看,盯到眼睛干涩,有了意倦。
可刚闭上眼,他听到身侧如雷的鼾声。
严相旬也被吵起来了,他睡得很浅,眼皮却黏在一块睁不开,无意识地往徐川这张床上爬。
徐川去搂他,夜黑得要命,周围很安静,唯独沈小武的鼾声似雷声。
严相旬爬到离沈小武最远的地方,重新入睡,他气息沉稳,比之前睡的深了。
徐川轻声喊了几句他的名字,在没得到回应后,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两唇相叠,严相旬的嘴唇很软,徐川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他小心翼翼地,这种刺激的快感让他上了瘾,他张开嘴,含住了严相旬的唇珠,交叠处一片湿润,徐川尝到了滋味,后悔上次没能落下了这个吻。
严相旬头忽然动了一下,徐川还想继续,但怕被发现,心有忌惮,及时止了损。
屋内没有开空调,窗户敞着,窗帘降下来遮住室外的月光,风吹开窗帘窜进来,说轻柔不算轻柔,说狂妄不算狂妄,凉丝丝地从皮肤纹理上走过。
徐川故意没给严相旬盖被子,景湖不像汾州,晚上降温降得特别快,一年四季没有夏季,寒冷程度几乎能赶上冬日,严相旬蜷缩在一团,睡意强烈,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卷在徐川身上的被子,他试着扯了扯,徒劳无益。
严相旬被冷醒了,风吹得四肢冰凉,也把他的睡意吹走了,他睁开眼,看见徐川裹得和蝉蛹一样,连个被子角都没给他留。
严相旬懒得和他抢,对面的床空了半个床位和被褥,他打算挪回去,徐川好似预感到了,忽然转过来从身后搂住他。
滚烫的被褥在此刻成了医药,全裹在严相旬身上,他意识是清醒的,徐川拥上来的时候,睡意也跟着拥上来,但还能清晰感觉到滚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更过分的是有条腿勾着他的腿,他太困了,也没思考身后的人是谁,一点也不想计较。
又梦到了在郊区酒吧里遇到的事,梦中的真实性让严相旬失去了分辨,穿越到了当时发生的时间,只不过这次梦里变了个样,他被人摁在沙发上,耳畔不是马文杰的声音,对方贴的他很近,说话时喉咙震动的声音都能清晰感觉到。
严相旬用力挣扎着,他想分出一只手去摘遮挡眼睛的布料,他看清这个变态,手刃这个畜牲不如的人。
可惜什么也没有改变,哪怕是在梦里,严相旬只能接受,和以前做的梦的不一样,这次梦有了后缀。
痛苦结束后,施暴者忽然搂住他,过了一会抱起他往厕所走,用水给他清理了一番,又给他穿好衣服,丢到沙发上,和玩弄娃娃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