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应智那模样,就好像刚吞下了一颗超级大补丸。
整个人容光焕发,脸上泛着红晕,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活脱脱一只偷油成功后得意忘形的老鼠。
回到住处后,他依然一副轻松模样,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朵上,然后走近高宇顺,一把打开手中的两个麻袋。
一个麻袋里,布木布泰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还塞着布条,安静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另一个麻袋里,六七岁的小男孩也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在麻袋里就像一坨绵羊。
朴应智满脸堆笑,兴奋地转身看向高宇顺,高声说道:
“干爹!咱这任务可圆满完成啦,您快过来瞅瞅,东殿里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小崽子,是不是您要找的这两位?
您要是不满意,我这就麻溜地再跑一趟,大不了多费点儿功夫,肯定给您整得明明白白!”
那架势,就好像完成任务对他来说就跟玩儿似的,再来个几趟都不在话下。
反观一旁的太监,此刻对朴应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得多大一颗“大心脏”啊!
整个行动过程惊险刺激得让他们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可朴应智倒好,不仅不紧张,还兴奋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军。
他们实在想不通,别人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而朴应智却能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乐在其中,仿佛这不是去偷皇家的人,而是去参加一场有趣的花会。
这心理素质,简直让人望尘莫及啊!
高宇顺瞧着眼前这两个麻袋里的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说实在的,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他心里压根儿就没底。
毕竟关内根本没有后金内部亲眷的具体信息,他就只知道皇帝描述的情况:
有个六岁的小男孩要当皇帝,还有个长着团子脸、看着约莫三十岁的鞑靼女人,据说是皇帝他娘。
嘿,这事儿整的,真应了那句“一个敢安排,一个敢接受”。
高宇顺心里合计着:
行吧,既然主子信任咱,把任务安排下来了,那就试试呗。
成,那自然好;
要是没成,那也无所谓。
他心里还抱着一股执拗的劲儿,要是没条件,那就创造条件也要把这事儿给办妥。
至于这事儿要是失败了会有啥后果,高宇顺倒是看得挺开,他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能有啥后果?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就算真把命搭进去了,也算是为主子尽忠了。
这么想着,高宇顺手脚麻溜地从袖笼里掏出两件兜着棉布的东西,分别塞到两个太监的手里,嘴里嘟囔着:
“先给她们塞好咯,可别弄得又臊又臭。”
说完,他招呼其他人过来,开始动作熟练地重新捆绑这两人,那熟练的手法,就好像之前已经干过无数回似的。
朴应智大步流星地推开正用绳子捆绑的太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径直走向被五花大绑的女人,然后将她的绳子解开。
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他开启一场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演。
只见朴应智手法娴熟得如同技艺精湛的工匠,开始对女人进行重新捆绑。
他先把女人的小腿弯折,用绳子绑紧,女人的脚后跟紧紧贴着屁股处,被强行绑在一起,接着又将大腿紧紧贴在小腿上,仿佛要把女人的下肢压缩到极致,然后用绳子捆绑。
随后,他把女人的左右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从后背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女人的身体瞬间就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虾拱状。
朴应智还不罢休,他又拿出一只竹笼,小心翼翼地卡在女人的口鼻处,留出刚好能呼吸的空间。
做完这些,他拿起内水囊,熟练地套在女人身上,那动作就像给婴儿裹襁褓一样自然。接着,他又把外水囊套在外面。
然后,朴应智拿出竹管,将一头小心翼翼地连通到内水囊里,另一头留在外面。
他又从仁慈煤上刮下一些粉末,轻轻地塞进竹管里。
最后,他缓缓地给外水囊注水。
高宇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在心里直犯嘀咕:
这还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这女人被绑成这样,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逃脱了。
而且这煤粉和水囊的设计,明显是为了让女人长时间昏迷不醒。
高宇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朴应智,看着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心中满是疑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朴应智不过郎当的年纪,怎么就有如此丰富的经验,能把这一系列操作做得如此行云流水?
难道他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
还是说,他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高宇顺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朴应智察觉到干爹高宇顺脸上那满是吃惊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定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小弧度。
他手上给水囊撑出口子,一边缓缓注入水流,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干爹,您可别觉得奇怪。
有些时候啊,姐妹们躲在山谷里,冷不丁就被虏兵给发现了踪迹。
这时候啊,我就得想办法把她们藏起来。
我就把她们形体变短,就像现在这样,把人紧紧地绑成一小团,然后塞进提前挖好的坑里。
这时候啊,姐妹们自己再使使劲儿缩一缩,身体能变得更小,虏兵从上面看下去,根本发现不了这底下还藏着人呢。”
众人听了朴应智这一番解释,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纷纷在心里暗自咋舌。
好家伙,原来这小子是这么个操作法儿!
瞧瞧他这手法,如此熟练流畅,显然是没少干这事儿。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同一个念头:
你这还真是熟能生巧啊!
没想到这小子看似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让人意想不到的本事和经历,以后可真不能小瞧了他。
朴应智手脚麻利地把小男孩也照着之前的法子,用布条紧紧捆了个结结实实,随后拿起水囊,缓缓将水注入其中。
随着水囊逐渐被填满,小男孩的身形彻底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里面藏着一个孩子。
之前装布木布泰的水囊,更是毫无破绽,从外观上看,就跟普通的水囊没什么两样。
朴应智扛起装有孩子的水囊,步伐稳健地朝着马厩方向走去。
众人则抱着装着女人的水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来到马厩,朴应智轻轻地把女人水囊放在一匹健壮马匹的背上,调整好位置,让水囊平稳地放置着。
从远处看,根本不会让人怀疑这马背上竟藏着一个大活人。
处理完女人的水囊,朴应智又把小孩的水囊小心地安置好。
一切安排妥当,朴应智拍了拍手,转身说道:
“哼,就算之后有人来查看,他们也不会拿矛去乱戳的。
毕竟这可是宫中贵人给的腰牌,要是真有人这么干,那可就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这般不把宫里贵人放在眼里呀?哈哈……”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亮了。
朴应智一行人组成的马队,驮着藏有人的水囊,还装着不少从沈阳城搜罗来的各类玩意儿,缓缓出了天佑门,他们踏上了回朝鲜的归途。
一路上,朴应智不时从货物里拿出之前买来的浊酒和肉类,慷慨地分给沿途城、关、堡的守将们。
守将们接过礼物,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直夸朴应智这小子脑袋灵光,日后定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