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旗营里,正被一场诡异的病症搅得人心惶惶。
那些蒙人部落的士兵们,一个个全身酸软无力,脸色灰暗如土,军医们围在他们身边,又是把脉,又是观察症状,却始终查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病症。
祸不单行的是,许多的战马也染上了怪病,和士兵们一样,任军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找不出病因。
有军医猜测,这说不定是可怕的疫病。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旗军当机立断,将染病的士蒙人兵隔离开来。
到了五月初一的早晨,让人更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许多原本健康的旗军士兵也纷纷病倒。
一时间,旗营里哀鸿遍野,将领们个个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他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及时上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赶紧将情况飞速上报给了摄政王多尔衮。
多尔衮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对着军医们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鞭打。
“你们这群废物!赶紧给本王查出病因,要是治不好这些士兵,都提头来见!”
多尔衮怒吼着,声音在营帐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他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一众将领们眼巴巴地望着洪承畴,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焦急。
洪承畴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眉头紧锁,开始在脑海中仔细思索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种症状,最初是从仆从军开始的。”
洪承畴喃喃自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当时军队撤退得十分仓促,大家都没往这方面去考虑。”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继续说道:
“后来蒙人士兵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现在连旗军也未能幸免。会不会……”
洪承畴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会不会和粮食有关?”
想到这里,洪承畴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战马也出现了同样的病症,草料里说不定也有问题!咱们得赶紧检查一下粮食和草料,看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将领们听了洪承畴的分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立刻行动起来,去调查粮食和草料的情况。
洪承畴将自己思索出的缘由一一道出后,军医们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去仔细检查粮食和草料。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惊人发现——里面竟含有微量的砒霜与巴豆粉。
至此,事情真相大白。
原来,最外层的粮食里被掺入了更多的砒霜和巴豆粉,士兵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些有毒的粮食吃进了肚子里。
仆从军负责押送粮食,还要搬运以及埋锅做饭,与这些有毒粮食接触最多,所以他们成了第一批病倒的人。
蒙族士兵食量较少,可他们要么年纪很大,身体机能衰退;
要么年纪很小,抵抗力较弱,因此成了第二批受害者。
旗军身体素质相对较强,但因食用的粮食量最多,毒素在体内积累得也最多,所以也未能幸免,纷纷病发。
既然已经找到了病因,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救治这些患病的士兵。
军医们紧急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采用甘草熬水的方法来缓解士兵们的中毒症状。
虽然这种方法见效缓慢,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之前尝试的催吐法毫无效果,而用绿豆熬汤解毒效果虽好,可关外根本没有绿豆。
好在军中甘草储备丰富,毕竟甘草在许多药方里都能派上用场。
于是,军医们立刻安排人熬制甘草水,希望能尽快减轻士兵们的痛苦,挽救他们的生命。
甘草熬成的汤药,被精心分配着使用。
第一遍浓汤,被端到了旗军士兵的面前。
这些浓汤饱含着希望,缓缓流进士兵们的口中。
第二遍熬出的相对清汤,则递到了蒙族士兵的嘴边。
至于那煮过汤药后的药渣,也没被浪费,被拿去喂了战马。
就这样,经过一日一夜的治疗,效果渐渐显现出来。
旗军士兵们原本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今大多已经能够挣扎着爬起来了。
只是他们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全身使不上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时间来到五月初二晚间,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旗军中那些症状相对较轻的士兵,经过一天的调养,体力有所恢复,已经能够颤颤巍巍地爬上马背。
蒙族士兵的状况也有所好转,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灰暗,精神头也足了一些。
然而,战马的情况却不尽如人意,它们依旧虚弱,还差些火候才能恢复如初。
另一边,曹化淳与旗军隔着两座山。他大致估算了一下,两座山之间的距离,与旗军大概相隔三千步。
如此远的距离,曹化淳心想,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冒险往前爬了。
毕竟,他们手中的火炮射程足够远,炮弹采用高抛的形式,完全能够落入那边的通道。
炮手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凭借着精湛的技术,仔细地调整着炮的角度。
经过一番精心调试,最终将角度精准地调到了七十五度,然后进行了试炮发射。
只见炮弹呼啸着飞向高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精准地掉落进通道之中,紧接着便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爆炸的冲击力,仿佛连空气都跟着颤抖起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方正化带领着五十只单炮,曹化淳则带着八十只单炮,总共一百三十只炮(还有一组是陈版四炮组),参与此次炮轰行动。
这些单炮在士兵们的操作下,被迅速、有序地摆放好,然后以七十五度的角度向清军营地方向散射。
随着一声令下,一连串密集的炮击开始了。
八百只炮弹如雨点般从空中倾泻而下,带着呼啸声砸向敌营。
清军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士兵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却根本不知道这些炮弹从何而来。
由于炮弹发射距离极远,很多炮弹落在了山壁上。
山体在炮弹的冲击下纷纷坍塌,大量的土石滚落下来,溅射到周围的士兵与战马身上,导致许多人受伤。
还有一些炮弹直接射在了营帐的位置,营帐瞬间被炸得粉碎,毫无防备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一轮猛烈的炮轰,给清军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据战后统计,共计造成两万人受伤,其中八成是蒙族士兵,他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中遭受了重创。
此外,还有四千人死亡。
旗军也未能幸免,有三名士兵在这场炮轰中丧生。
更加糟糕的是,这些炮弹里竟然掺杂了胡椒粉。
当炮弹爆炸时,胡椒粉随着冲击波四处飘散,飘进了战马的鼻子里。
战马们被胡椒粉刺激得一阵剧烈骚乱,嘶鸣声、踢踏声交织在一起。
好在战马们本身就因为之前的病症而全身无力,所以并没有出现战马互相踩踏的恶性事故,但也只能在爆炸声中痛苦地哀嚎。
时间来到五月初三晚间,明军并没有停止炮击。
炮弹依旧如鬼魅般从空中抛落。
旗军士兵们躲在盾车下面,虽然盾车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防护,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但战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战马缺乏有效的防御措施,在爆炸声中惊恐地嘶鸣着,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却也只能在这残酷的攻击中默默承受着痛苦。
十轮炮弹射完,曹化淳挥挥手,一众炮手与卫兵,收拾弹筒,带着火炮撤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