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不知为什么眼眶蓦地一热,跳下餐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商郁看着她迫不及待走掉的样子,心里躁得慌。
在家门砰地被合上时,他长腿一抬,将一张餐桌椅踹翻在地!
腊月二十九,佟雾要回家过年,温颂送她出门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间,温颂隐约想起,今天是岑野他们来给商郁暖房的日子。
她答应了要去的。
不过,她现在和周聿川“假离婚”了。
商郁也未必希望她一个情人,出现在他朋友们的面前,
索性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补觉。
“叮咚——”
中午时分,她刚起床洗漱完,就听见门铃声骤然响起。
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开门,“商……”
开门的瞬间,她愣了下,身体某处似乎空了一下,笑容倒是没变。
“邵奶奶,过年好啊,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邵元慈和眉善目地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说:“过年好过年好,这不是过年嘛,我给你炸了点吃的送过来,肉丸子萝卜丸子都有。”
温颂心里一暖,“我还以为您要忙着和孙子过年,想着过几天再去给您拜年的。”
“哎呀,别提了。”
邵元慈佯装不悦,把东西一一帮她放进冰箱,“他忙得很,哪里顾得上我,不知道明晚能不能回家陪我吃年夜饭。”
“这么忙吗?”
“他啊,哎!”
邵元慈看向她,有些难为情地开口:“这个事儿,是奶奶对不住你,之前给你们牵红绳的时候,都不知道他有喜欢的姑娘了。他这两天,估计正忙着和人家打得火热呢。”
“啊?”
温颂喜笑颜开,“这有什么对不住我的,这可是好事!这样您的孙子得偿所愿,您也不用再操心他的人生大事了。”
邵奶奶牵红绳的事儿,她本就没太放在心上。
上次过去,她是想着见一面,就让邵奶奶以后不提这个事儿了。
结果去了,扑了个空,她就知道,对方和她是一样的想法。
“说是这样说。”
邵元慈叹了口气,有些发愁,“可是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怎么想的。”
“为什么?”
“我让他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他不愿意,说是刚确定关系,那姑娘还在适应期。贸然带回家,他怕吓到人家。”
“……”
不知怎么,温颂忽然想到她那天在车上和商郁说的。
她还在适应期。
不过,他们和邵奶奶孙子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她和商郁是不太能见光的情人。
温颂笑笑,劝道:“可能年轻人有自己的节奏,您就安心等着他带孙媳妇儿回家吧。”
“希望他能争点气吧。”
邵元慈不乏担忧,“这孩子太嘴硬心软了,指不定哪天把人气走了也不一定。”
温颂失笑。
不自觉想到商郁,他也嘴硬。
但他的心算不得软。
甚至可能,是硬的。
因着要过年,邵元慈没久留,临走前还邀请她:“小温,你明晚要不去我家里,和我们一块儿吃年夜饭吧?”
温颂知道,老人家是怕她自己过年冷清。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笑了笑,“不用啦,我就先祝您新年心想事成,早日见到孙媳妇儿。”
等送走邵元慈,她回到家看了眼被塞得满满的冰箱,不由笑了。
师母出国前,也给她送了不少吃的过来。
这两天,她也每天一早给老师打电话过去,询问师母的情况,恢复的很好,算是有惊无险。
“叮咚——”
她刚重新合上冰箱门,门铃又响了起来。
温颂以为是邵元慈落下了什么东西,忙过去开门,门刚开到一半,有有就钻了进来,在她腿上一顿蹭。
她一边抱住有有,一边往外看了眼,没人。
对面的门,也紧紧闭着。
她揉了揉狗头,“你被商郁关外面了?”
“汪汪~”
有有和她亲昵了一番,才似突然想起正事一般,咬住她的裙摆,把她往外拉。
“你想带我去哪儿呀?”
温颂哭笑不得,匆匆穿上外套,又抓起手机和包包,随着它出门。
未曾想,它哪儿也不去,而是回家。
一人一狗站在商郁家门口。
有有抬头,用黑黝黝的双眼望着她,又望了望门铃。
示意她按门铃。
温颂垂眼看着它,“你不是会按门铃吗?”
它听懂了,奋力跳起来,狗爪子也够不到门铃的高度。
温颂愣了下。
那刚刚她家的门铃……
她伸手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商郁才来给她开门。
男人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姿态闲散,冷眉冷眼地睇着她,嗓音凉凉:“不会输密码?”
“我和你,没有你和林秘书那么熟。”
温颂下意识脱口而出。
商郁挑了下眉,忽而倾身过去,长臂一伸,拦腰将人捞进家门,反手合上门。
他将怀里的人抵在门上,扣着腰的大手用力,轻松把人往上提了提,声线低沉好听:“你昨晚生气,是看见林知岚有我家密码了?”
被他一下听出言外之意,温颂有些羞窘。
她被迫踮着脚尖与他贴近,眼睫微垂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我,我只是觉得我们没熟到这个地步。”
“我们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九年,都不算熟?”
商郁微微俯身,两人呼吸纠缠,气氛浓稠而微妙,“那你说,怎样算熟?”
闻言,温颂一掀眸,就对上他漆黑的双眸,两人此刻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上,冷冽的沉香气息包裹了她。
刚要说话,男人突然堵住她的双唇,她顿时浑身僵硬,瞪大眼睛。
连呼吸都险些忘了,只静静地,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长而密的睫毛。
心跳声,几乎要将她淹没。
但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只短短几秒,商郁就微微退开了,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嗓音暗哑,“这样,算熟吧?”
温颂大脑已经宕机,睫毛轻颤,“算、算吧……”
“算吧?”
商郁勾了下唇角,如同游刃有余的控局者,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了温颂。
他吻的,很急、很凶。
像忍耐已久,像终于得到。
没有一点章法和技巧可言,一手托住她往上提,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这种感觉,对温颂来说太陌生,她犹如一只被他全然掌控的猎物。
呼吸也逐渐凌乱,浑身被吻得软意弥散。
“叮咚——”
门铃声蓦地在耳边炸响。
温颂隐约听见周聿川几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
他们来给商郁暖房了,可是现在,她就在商郁家里!
她一个激灵,本就绵软的身体险些没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