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旺那蜕凡境圆满的凶厉爪影撕裂空气，直扑戚薇胸前！少女童颜煞白，月白道裙被劲风掀起惊心动魄的弧度，她甚至能闻到爪风中腥膻的汗味与贪婪的欲望！
就在爪尖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
“嗡！”
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自九天银河垂落的炽白剑光，毫无征兆地自戚薇身后亮起！剑光快！快得超越了蜕凡境修士感知的极限！如同时间被强行抹去了一瞬！
田旺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道剑光已如热刀切牛油般，毫无滞涩地掠过他前扑的身躯！
“呃？”田旺身形猛地顿住！脸上狰狞的淫笑甚至还未褪去！他下意识低头——
没有痛感！没有伤痕！仿佛刚才那道剑光只是幻觉！
“田师兄！你……你的身体！”身后同伴惊恐到变调的嘶吼炸响！
田旺茫然抬眼，却见秦盛等人如同见了鬼魅般，手指颤抖地指向他身体中段！他顺着目光下移——
一道极细、极淡的血线，自他眉心笔直向下，贯穿鼻梁、嘴唇、咽喉、胸膛、丹田……直至胯下！
“噗嗤——！”
轻微的、如同熟透西瓜裂开的声响！
田旺壮硕的身躯沿着那道血线，整齐地裂成左右两爿！断面光滑如镜，内脏断面清晰可见，竟无一丝鲜血喷溅！仿佛被某种至高法则瞬间“切割”、“分离”！
“嗬……嗬……”田旺残存的意识发出嗬嗬怪响，两爿残躯各自摇晃了一下，随即“噗通”两声，如同两袋烂肉般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断面处，一丝丝灰败寂灭的枯荣剑气缭绕不散，将生机彻底湮灭！
凌天剑法·第二式——天河逆鳞！
斩身！断魂！寂灭生机于无声！
死寂！比之前更甚的死寂笼罩峰顶！
秦盛脸上的怨毒彻底化为无尽的恐惧！他看着地上那两爿还在微微抽搐的残尸，胃里翻江倒海！这……这他妈是什么剑？！这他妈是什么修为？！这绝不是炼气境！绝不是！
“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汤剑的身影自戚薇身侧缓缓踱出，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这就是下场。”
他目光扫过剩余三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打手，最后落在秦盛那张惨白如鬼的脸上：“来都来了，就都留下吧。”
“跑！快跑啊！”秦盛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什么报仇雪耻！他猛地转身，拖着被枯荣道伤侵蚀、剧痛钻心的残躯，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山下亡命狂奔！蛋碎之痛？比起被劈成两半的恐惧，那算个屁！
“上！一起上！不然都得死！”他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地朝那三个吓傻的打手嘶吼！这是他唯一的生路——用这三条命，换他一线生机！
那三人如梦初醒！看着地上田旺的惨状，再听着秦盛绝望的嘶吼，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三人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眼中血丝密布，嚎叫着催动毕生修为，三道颜色各异却同样狂暴的仙元洪流，裹挟着法器光芒，不要命地轰向汤剑！试图用人数和搏命争取一丝空隙！
汤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弄。
他甚至没有拔剑。
只是并指如剑，朝着那三道汹涌而来的攻击，凌空虚划三下！
嗤！嗤！嗤！
三道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破空声响起！
三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空间的灰白剑丝一闪而逝！
噗！噗！噗！
三声沉闷的爆响几乎同时炸开！
那三道看似凶悍的攻击洪流，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神金壁垒，瞬间溃散！连带着后方催动法器的三人，眉心、咽喉、心脏三处要害，同时爆开三个碗口大的血洞！伤口边缘缭绕着灰败寂灭的剑气，瞬间将生机与神魂一同湮灭！
三具尸体保持着前冲的姿态轰然倒地，眼中残留着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快！太快了！
从汤剑出手到四人毙命，不过电光石火！
秦盛甚至还没跑出十丈！他听着身后戛然而止的嚎叫与倒地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催动残存的灵力，朝着下山石阶亡命飞扑！
“鸡飞蛋打之后，还能跑得如此矫健，”汤剑戏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秦师侄，看来你道基虽废，这逃命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啊——！”秦盛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脚下更快！然而下一秒，他惊恐地发现，无论双腿如何蹬踏，身体却如同陷入无形泥沼，寸步难移！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的后颈！
“雇主跑了，留下四个打工的送死，”汤剑的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这买卖，不太厚道吧？”话音未落，他手臂随意一甩！
“嗖——！”
秦盛如同一个破麻袋，被狠狠掼回殿前空地！
“嘭！”
他重重砸在田旺那两爿残尸旁边，腥臭的血腥气和内脏的滑腻触感瞬间将他淹没！
“呕——！”秦盛肝胆俱裂，胃液混合着胆汁狂喷而出！他手脚并用，如同蛆虫般从血泊中惊恐爬开，涕泪横流地跪在汤剑脚下，额头将青石地面磕得砰砰作响，鲜血直流！
“汤长老！汤祖宗！饶命！饶我狗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孟焕！是那个贱人指使我……不！是我鬼迷心窍！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他语无伦次，恐惧彻底摧毁了所有尊严。
汤剑却看都没看他，目光转向一旁早已石化的戚薇。
少女俏脸惨白，杏眼圆睁，小巧的鼻翼因急促呼吸而翕动，樱唇微张，显然被这血腥残酷的一幕彻底震慑。那纯净的童颜上写满了惊悸与茫然。
“这小子有句话倒没说错，”汤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打破了死寂，“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指了指地上四具尸体，又点了点磕头如捣蒜的秦盛，“四个已经上路了，这最后一个……”
他目光灼灼地锁住戚薇那双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眸子：“薇薇师妹，交给你处置如何？权当……入伙的投名状。”
投名状！
戚薇娇躯剧震！她瞬间明白了汤剑的用意！这是要将她彻底绑上他的战车！用秦盛的血，染红她通往他阵营的路！
“你……你要我……杀他？”戚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虽为修士，但自幼被二长老庇护，潜心修炼，何曾沾染过如此血腥？更遑论亲手杀人！
汤剑嘴角那抹弧度带着一丝冷酷的逼迫：“怎么？怕了？刚才他们可是要将你剥光了肆意玩弄，再弃尸荒野。现在给你机会手刃仇敌，反倒畏缩了？”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失望的鄙夷：“若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还谈什么突破桎梏，攀登大道？那‘太素洗尘丹’……不炼也罢！”
“太素洗尘丹”五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戚薇心头！那是她突破蜕凡境瓶颈、洗练道基的唯一希望！是师尊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猛地看向地上如同烂泥般哀求的秦盛！那张曾经在内门耀武扬威的脸，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卑贱与恐惧！再想起方才田旺等人淫邪的目光和污言秽语……一股混杂着后怕、愤怒与决绝的火焰猛地从心底窜起！
“师姐！戚师姐！不要！不要杀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我……”秦盛看到戚薇眼中升腾的杀意，亡魂皆冒！
“别怪我！”戚薇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纯净的杏眼中已燃起冰冷的火焰！她一步踏前，纤纤玉手快如闪电，带着蜕凡境中阶的全力，狠狠扣住了秦盛的咽喉！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峰顶格外刺耳！
秦盛眼中的哀求瞬间凝固，化为死灰。他身体剧烈抽搐几下，随即软倒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戚薇松开手，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秦盛口涎的玉指，胃里一阵翻涌。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猛地抬头看向汤剑，那双大眼睛里蓄满了屈辱的泪水、未散的杀意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倔强：
“现在……你满意了？！”
汤剑看着少女倔强含泪的童颜，看着她指尖滴落的鲜血，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忽然抬手，指尖枯荣道则流转，轻轻拂过她沾血的玉手。
奇异的一幕发生！
那刺目的鲜血如同被无形之力抹去，瞬间消失无踪，连一丝腥气都未留下。仿佛刚才的血腥杀戮，只是一场幻梦。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汤剑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戏谑，“这免费的一课，童颜师妹可还受用？”
戚薇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属于汤剑枯荣道则的温凉触感，再看着地上秦盛冰冷的尸体和汤剑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心中五味杂陈——恐惧、屈辱、一丝被引导释放的狠厉、还有那无法摆脱的、对“太素洗尘丹”的渴望……
最终，所有情绪化为一声带着哭腔的、咬牙切齿的低吼：
“汤！剑！你……你就是个魔鬼！”
梨涡深陷，盛满的却是被鲜血染红的、再也无法回头的宿命。坐忘峰顶，枯荣流转，又多了一道被血色羁绊缠绕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