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川流不息的街道，心绪却像那被风吹乱的柳枝，怎么也理不顺。
自从那张照片出现后，她总觉得身边有种若有若无的压力，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却又找不到确切的痕迹。她不是个容易疑神疑鬼的人，可这一次，她的直觉异常清晰——有人在盯着她。
她转过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傅斯年发来的消息：“今天别加班，我来接你。”
她嘴角微微一勾，刚要回复，忽然瞥见玻璃映出的街角，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正低头看手机，站姿却格外僵硬。她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心跳却悄悄加快了节奏。
这一天，她刻意放慢下班的脚步，在公司楼下多绕了一圈，果然又看到那个身影。他没有跟得太近，但每一步都踩在她的节奏里，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我知道你在注意我。
她没打草惊蛇，径直走进地铁站，坐上最近的一班列车。车厢人不多，她靠着扶手，目光扫向对面车窗的倒影。果然，那个男人也在车上，只是换了位置，坐在角落，依旧低着头。
她冷静地掏出手机，拍下他的轮廓，发给了傅斯年。
几分钟后，电话响了。
“他在哪个站下车？”傅斯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沉稳中带着一丝冷意。
“还没动。”她低声说，“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轻举妄动。”傅斯年语气加重，“我已经让人去查。”
地铁到站，人群如潮水般涌出。她随着人流向前走，那人也跟着下来。她拐进一家便利店，假装挑选饮料，余光却一直盯着门口。
男人没有进来，而是站在街边点了根烟。
她走出店门，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附近的商场地址。车子驶离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男人还站在原地，仿佛知道她会这么做。
当晚，傅斯年提前回到别墅，将她带到书房，锁上门。
“你说的那个人，我已经查到了。”他递给她一份资料，“他是沈心妍那边的人，之前在地下赌场混过，后来洗白进了她名下的安保公司。”
顾清欢翻看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低声问。
“目前还不清楚。”傅斯年握住她的手，“但从他跟踪你的频率来看，她可能已经在计划下一步动作。”
“绑架？”她想起那张照片背后的字迹，“游戏才刚开始？”
“不排除这个可能。”傅斯年语气冷了下来，“我已经安排人在你身边布控，二十四小时监控。”
她点点头，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不是为难。”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眼神坚定，“是我欠你的保护。”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上班，但明显感觉到周围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傅斯年没有明说，但她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
上午开完会，助理小林过来汇报项目进度。
“顾姐，新方案客户反馈很好，但他们希望我们再做一个衍生版本。”小林递上文件，“另外……”她迟疑了一下，“设计部那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顾清欢抬头。
“就是……大家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小林压低声音，“有人说你是靠关系上位的，还有人说你故意制造绯闻博关注。”
顾清欢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她心里明白，这背后一定有推手。沈心妍不会只满足于私下挑衅，她要的是公开羞辱，是让她在众人面前失去尊严。
中午吃饭时，她在餐厅门口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这次他没有伪装，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装作没看见，走进餐厅，坐下后立刻给傅斯年打电话。
“他在餐厅门口站着。”她说，“这次不像跟踪，更像是……警告。”
傅斯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就在她放下杯子的瞬间，邻桌一位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突然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她眯起眼睛，看着那人走到门口，和门外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一起离开。
这一幕太快，快得几乎没人注意到。
但顾清欢注意到了。
她立刻追出去，却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迅速驶离。她记下了车牌号，转身回到餐厅，脸色已经变了。
下午回到公司，她把车牌号交给傅斯年。
“这个人我不认识。”他看完资料后皱眉，“但他和沈心妍的关系，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你觉得她背后还有别人？”她问。
“有可能。”傅斯年语气凝重，“如果只是她一个人，不可能调动这么多资源。”
“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咬牙，“逼我离开你？还是毁掉我的事业？”
“也许两者都有。”傅斯年握住她的手，“所以接下来你要特别小心。”
接下来几天，她开始频繁发现一些异常情况。
比如，她刚换的手机号码，不到一天就被泄露；她的邮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一段她家附近的监控画面，时间标注是昨晚十一点。
她没有惊慌，而是把这些证据全部整理好，交给了傅斯年。
“她在试探我的反应。”她冷静地说，“她想知道我会不会害怕。”
“那你怕吗？”傅斯年看着她。
“怕。”她坦然承认，“但我更想知道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傅斯年沉默片刻，然后点头：“那就陪她玩下去。”
晚上回到家，她特意没有让司机送她进去，而是自己走上台阶。
夜风有些凉，她裹紧外套，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她按下开关，灯却没有亮。
她顿了顿，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缓缓走进客厅。
沙发上，赫然放着一张纸条。
她走近一看，上面写着：
“你以为你能赢？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没有碰纸条，而是立刻拨通了傅斯年的电话。
“她进来了。”她低声说，“她敢闯进我的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傅斯年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坚定：
“那我们就该主动出击了。”
窗外，夜色浓重，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掩不住暗流涌动的气息。
她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张纸条，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游戏，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