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妍坐在冰冷的铁窗前,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把皮肤掐破。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派去联系傅斯年的律师回来了,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将那份被傅斯年原封不动退回的文件放在桌上。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顾清欢不仅没倒下,反而在这场博弈中越战越勇,甚至在傅斯年和林总面前把她的阴谋揭了个底朝天。而她,连最后一张牌都被打得粉碎。录音?证据?全是虚张声势。她根本拿不出任何能真正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可她不甘心。
她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赢的那一个?从名牌大学到豪门订婚,从社交名媛到商业联姻对象,她的人生从未有过“失败”两个字。可现在呢?她穿着囚服,睡在硬板床上,每天面对的是牢房里那些粗俗不堪的女犯人。
她咬紧牙关,指节发白,眼神却逐渐变得空洞。
“凭什么……”她喃喃自语,“凭什么你们什么都有,我却要坐在这里?”
她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桌上的饭盒。饭菜洒了一地,汤汁溅到了隔壁床铺的女人身上。
“你他妈疯了吧?”那个女人怒吼着站起来,一把抓住沈心妍的衣领。
沈心妍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回瞪:“怎么?不服气?有本事打啊!”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狱警闻讯赶来时,沈心妍脸上已经多了几道血痕,而那个女人也被她抓破了手臂。
“你们两个,全都关禁闭!”狱警冷冷地下达处罚命令。
沈心妍被拖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一抹扭曲的笑容。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了。反正这里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人间,而是地狱。她宁愿在地狱里疯狂,也不愿再清醒地看着顾清欢一步步踩着她的尊严走向胜利。
禁闭室比普通牢房更冷,也更安静。四面都是水泥墙,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透进来一缕光线。沈心妍蜷缩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像是要把这堵墙撕碎。
她开始回忆过去。
记得第一次见到傅斯年,是在一场慈善晚宴上。他站在人群中央,西装笔挺,神情疏离。她一眼就爱上了他,那种男人,注定是属于她的。
她用尽手段接近他,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家族资源帮他解决公司危机。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换来他的爱。可他心里始终只有顾清欢。
那个顾清欢,不过是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凭什么得到他全部的温柔?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疯。
几天后,她终于被放出了禁闭室。可她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挑衅其他犯人。谁敢靠近她,她就动手。谁敢多看她一眼,她就恶语相向。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个身材魁梧的女犯人冷冷地盯着她,“别以为你以前是千金大小姐就能在这儿耍横。”
沈心妍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下一秒,她果然扑了上去,拳头砸在对方脸上,鲜血飞溅。对方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反击,两人瞬间扭作一团。狱警冲进来拉开她们时,沈心妍已经满脸是血,嘴角裂开一道口子。
“你们这群贱人!”她一边喘息一边嘶吼,“你们根本不配跟我比!”
狱警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低声对旁边的同事说了句:“把她调去重管区。”
重管区是监狱中最严厉的区域,专门用来管理情绪极端、屡教不改的犯人。那里没有柔软的床垫,只有冰冷的铁架床;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有机械般的作息安排;甚至连吃饭都要在监控下完成。
沈心妍被带进去的第一天,就被剥夺了所有的私人用品。她看着自己的衣物被收走,指甲剪被没收,连梳子都不给留下。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忽然笑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听话?”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那就等着看吧,我会让你们后悔把我关在这里。”
她开始绝食。
第一天没人注意,第二天狱医来查看情况,第三天她已经被强制灌食。
她不再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盯着每一个走进来的工作人员。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仿佛要刺穿所有人的灵魂。
有一天,她突然在夜里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得让人毛骨悚然。狱警冲进来时,发现她正用头猛烈撞击墙壁,额头上已经渗出血迹。
“你疯了吗!”狱警拽住她,强行按在床上。
她挣扎着,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出去……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相信她还能恢复理智。
而在外面的世界,顾清欢和傅斯年正一起出席一个设计展览。她穿着一袭简约的白色长裙,头发轻轻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站在展厅中央,周围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设计师和媒体记者。
“顾小姐,听说您最近成功化解了一场项目危机,能分享一下您的经验吗?”一位记者举着话筒问道。
她微微一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经验,就是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并且永远不放弃。”
傅斯年站在她身边,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已经彻底走出那段阴影,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而沈心妍,在狱中听到这条新闻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她躺在冰冷的床上,双手死死攥住被单,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你们赢了……”她喃喃道,声音沙哑而破碎,“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怎么输掉这一切的。”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头上。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沈心妍,而是一个彻底绝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