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素语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人心都是偏了,时栖乐无条件的偏向素语,自然会怪到天墉身上。
素语不说,她不会去逼问她,但不妨碍她通过其他方式去了解当年的事情。
“这也不必然吧,就我打听到的,师尊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这种事情他又能做什么呢?”
“呵呵。”
少女抬手遮挡落下的太阳,唇边提起的弧度不无嘲讽。
“若他当真无愧于心,又怎的会道心不稳,我看他是做贼心虚!”
“时栖乐,……宁师姐当真命不久矣吗?你那么厉害救不了她吗?”章玫想了想,问了出口。
风徐徐吹过,两人衣角轻轻扬起,散落在光中。
一声叹息响起,“章玫,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救我想救的人,这太难了。”
时栖乐望着远处的山,眸中的光明明暗暗的。
章玫愣了愣,‘哦’了一声慢慢的坐了回去,其实她有点难过,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她一直在想师尊内心最在乎的宁舒师姐究竟是什么样的。
天赋极高?悟性很好?
又也许宁舒师姐并非一个选项,而是师尊偏爱的唯一。
章玫矛盾又复杂,一方面她努力修炼想得到师尊的认可,像是小孩子一样,她也想要偏爱。
可如今听到她时日无多,章玫心中是难过的。
能那么做出那么好吃的透花糍,心也一定很好很好,她不信她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堪。
时栖乐想了想,“对了大小姐,你帮我打听件事吧。”
“什么?”
“帮我弄清你师尊和素语的事,我一年前见到她时,她的修为尽废,浑身上下都是致命伤。”
章玫倒抽了一口凉气,没作犹豫的点了点脑袋。
撇下时栖乐后,急匆匆的赶回天墉峰,现在师尊道心不稳,师兄处理诸多事宜忙成陀螺。
没人管她,她趁机去打听。
时栖乐:“………”
倒是也不用那么急,她无奈摇了摇头,起身去了东篱峰。
时栖乐走进公仪济院子,一进去便闻到了血腥味,她眉心蹙了下,略微加快了步伐。
却不想险些迎面撞上人,她疑惑抬头看去。
这人是公仪济的母亲谭烬微。
“时小友,是来看阿济吗?”
两人相视片刻,谭烬微打量了面前的少女几眼,眉眼恬静,有一副生得极好看的相貌。
只不过这姑娘似乎和阿济是一个性子,极具欺骗性。
谭烬微笑着率先开了口,将人往屋里带去。
在长辈面前,时栖乐收敛起不正经,眉眼弯弯笑得很乖巧。
“谭前辈,不知道阿济的伤怎么样了?我在院外便闻到了血腥味……”
阿济?
谭烬微挑了挑眉,这称呼只有家中长辈才唤的,难道是那臭小子自己授意的?
“放心吧,阿济皮糙肉厚的,只是被人捅了几刀,死不了。”
“…………”
时栖乐眼角抽了抽,看着床上浑身裹满绷带,脸色白中透青的人,又看了一眼谭烬微。
这是亲妈吗?
忽的,少年沙哑又幽怨的声音响起,“娘亲,我那是被捅成筛子了。”
“有区别吗?不过是多几个口,养养便好了。”
金陵城大量大量的灵药往东篱峰送,全都进了公仪济的身体里,就算是一头猪都能成精了。
谭烬微上前几步,贴心的给动弹不了的孩子盖上被子。
免得唐突了时栖乐,她可不认为现在的阿济有什么看头。
“你们先聊,我去大殿寻你们宗主一趟。”
时栖乐还没从两人的对话回神,闻言胡乱点了点头。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离,时栖乐松了口气,一屁股往床沿边坐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
公仪济眼睛微微瞪大了,扯着嗓子,“你这个变态!”
少女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浑身都被绷带裹着,连根毛都没露,这些人到底在害羞什么啊。
或许是两年多医学生生涯,时栖乐看得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喊吧。”
说着,时栖乐微凉的指尖落到他伤口处,在他越发惊恐的神情中,凝神观察了一下。
伤口恢复得很好,基本已经愈合了,可那股血腥味哪来的?
“时栖乐!”
“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啊,我是一个男的,你是女的啊啊!”
公仪济苍白的脸硬生生被气红了,无力像七八十岁的老奶一样,扑腾着,偏偏动不了一点。
“啧!”
少女不耐烦了,转头恶狠狠的开口,“我是在帮你检查伤口。”
叶迟州向来诡计多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再动,我就把你双腿给卸了。”
公仪济:“…………”
他忍了忍,在心里默念‘打不过’整整三遍,彻底放弃抵抗了。
半晌后,时栖乐这才收回手,重新给人盖上被子,坐着不说话了。
“?”
“有……什么问题吗?”
她再叹气。
“时栖乐,你你……快说啊,我的伤口…有什么问题?”
少女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很严肃,“问题可大了。”
“什么?”他急切问道
“先给我十万灵石,才可以告诉你。”
公仪济:“…………”
他的双眸迸出两簇怒火,脸更红了,尤其是看着她笑得眼睛弯弯。
“滚!”
“哦。”
时栖乐笑得更欢快了,方才的凝重也消失了,好在的确没什么异常。
没有长辈在时,两人脱下乖巧的外壳,露出原本的性子。
“对了,那天到底什么情况啊?”公仪济问道。
“你是指哪一件事?”
“就…宁舒师姐那一事,我都没想到你挂在嘴边的人会是她。”
公仪济一醒过来,便听到了这些消息,“你怎么想的啊,你杀韦辽就算了,那可是蓬莱岛主。”
她轻描淡写,“那又怎样,谁敢伤素语,我便杀谁。”
杀蓬莱岛主,的确会给时栖乐自己招来更多的危险。
可在那时,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
时栖乐站起身来,不欲多说,“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哎!”
“喂!时栖乐你说走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