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阳台边沿，风从楼宇间挤进来，灌满他的衬衫下摆。他握着那杯凉透的咖啡，指节压得发白。
几天前，镁光灯还追着他跑，记者们举着话筒围成圈，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现在，连楼下的便利店都熄了灯。
但他知道，这种安静太假。
指尖敲在玻璃杯上，哒、哒、哒。手机亮起来，一条私信弹出：
“你母亲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安静？”
他盯着屏幕，眼底肌肉绷紧，喉结滑动了一下。
这不是头一回。
自从仪式结束以后，各种信息就开始往他手机里钻。旧案现场的照片，模糊不清的视频片段，还有几串看不懂的代码。一开始他以为是网络攻击，可查到源头时，全都指向一个地方——二十年前他和母亲住过的老宅。
那栋房子，在母亲死后就被封了。没人进去过，也没人敢靠近。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攥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陌生男人的背影。
林羽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扣在桌上。
第二天早上，他走进电视台直播间。
这是第十二场访谈节目。主持人三十岁上下，妆容精致，笑容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不多一分也不少半寸。
“林老师，这次破案之后，您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她问。
林羽坐在镜头前，声音平稳：“变了很多，也可以说，没怎么变。”
“怎么说？”她追问。
“人们开始相信我了。”他嘴角扯出一点弧度，“但他们不知道，我其实比以前更怀疑自己。”
观众席传来一阵轻笑，以为他在开玩笑。
话题转到AI意识边界。主持人刚要开口，直播画面忽然闪了一下，出现乱码。
【ERRoR 404: mEmoRY AccESS dENIEd】
林羽瞳孔缩了缩。
画面恢复如常，主持人的声音继续传来。但他的手指已经摸到桌下的键盘，调出了后台监控界面。
几个陌生Ip，来自一个早就注销的服务器。
他眯起眼。
晚上回到家，他打开电脑，还原那段数据流。
几个小时后，屏幕上浮现出一段模糊视频。
昏暗房间，角落一张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林羽胸口一紧。
他认得这个房间。
那是他童年最深处的地方。
床上的人……
他不敢睁眼去看。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女人的脸苍白，嘴角微扬，像笑，又像哭。
是他母亲死那天的样子。
他猛地合上电脑，呼吸有些急促。
不是巧合。
有人在引导他回到过去。
而且那个人，很了解他。
接下来几天，类似的视频不断出现，一次比一次清晰，细节越来越多。有几次甚至嵌入了他的直播画面，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切断，没引起太多关注。
真正让他警觉的，是一封深夜收到的邮件。
只有一句话：
**“你真的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吗？”**
他盯着那句话，直到天亮。
刑侦总局档案室，一名调查员翻开了卷宗，低声念道：“林母命案……现场证据缺失，证词矛盾，结案报告写‘意外死亡’，但……为什么会有两份不同的尸检报告？”
他抬起头：“能查是谁申请调阅这份档案的吗？”
“权限等级A-5以上。”同事皱眉，“只有部长级或特别行动组才有资格。”
调查员沉默了几秒，合上卷宗。
他知道，这件事，恐怕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而在城市另一端，林羽站在一间废弃仓库前。
夜风吹过铁门，吱呀作响。
他推门而入，里面黑得像口井。
下一秒，强光打在他脸上。
“你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林羽眯起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