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从野像没听到一样,面上未露一丝异常,将顾若溪遮得严严实实的,揽着她继续往前走。
顾若溪自是十分信任丈夫,他这么做肯定有道理,便也由着他带着自己继续走。
高大的男青年追了上来,拦在他们的面前。
“你是顾若溪吗?我是韩俊陵啊,你还记得吗?你隔壁家的三宝哥哥。”
男青年穿着一身公安服装,利落的寸头,古铜肤色,五官深刻如刀削,剑眉下那双眼睛清亮,薄唇抿起时,嘴角天然的弧度又添了几分冷峻。
身形高大健硕,小臂肌肉紧实,腕间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
“同志,你认错人了吧?我和我的妻子并不认识你。”
霍从野挡在顾若溪面前,面色冷凝,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妻子?若,若溪,你结婚了?”
韩宜陵古铜色的脸涨得发紫,警服下的脊背绷成僵硬的直线。
他死死盯着霍从野揽在顾若溪腰侧的手,在阳光下晃得他眼眶发疼。
记忆里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明明还蹲在槐树下等他摘槐花,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别人的妻?
“嗯。”
顾若溪从霍从野身后走出,自然地挽上他结实的手臂。
“韩同志,好久不见,这是我的爱人,姓霍。老公,这是我小时候我们家在松宁的邻居,韩俊陵同志,已经十年没见了,一时之间没认出来,韩同志真是不好意思。”
“没,没关系,我们太久没见,大家都长大了,认不出是正常的。”
韩俊陵小声呢喃着,看脸上的神情,落寞不已。
记忆中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
眼前的少女一双杏眼含着水光,眼尾微红,似醉非醉。
肌肤莹润如玉,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鬓角碎发随着微风轻颤,衬得那张脸愈发惊心动魄。
“你们,都是军人吗?”
他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绿色军装。
“我爱人是。”顾若溪答道。
“嗯,军人挺好。”韩俊陵的声音带着苦涩。
“对了,顾爷爷和顾奶奶,还有伯父伯母呢?他们也回松宁了吗?”
“没有呢,我是和我爱人一起到松宁出差的,我们都在武装部工作。”
远处传来老式自行车的铃铛声,顾若溪惊觉三人在路上交谈多有不妥。
“韩同志,我们还赶着回营区,怕是得先走了。”
她往霍从野身边又靠了靠,军装布料蹭出窸窣声响。
“那我们改日再叙,你们住哪儿,等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找你们。
对了,当年顾奶奶还留有一些东西托我们家保管的,趁这个机会你去看看,要不要一起拿回去。”韩俊陵追问道。
霍从野转头低下,替妻子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
“不好意思,部队有纪律,外人不得随意进出。韩同志家住哪儿,留个地址,我们过两天亲自登门拜访一下。”
“还是住在原来的梧桐巷,若溪知道的,我们一直没有搬过家。”
韩俊陵面上流露怀念的神色,眼神悠远绵长。
“那我们就先走了,韩同志有电话吗?我们到时候过去之前提前和你打个招呼。”
顾若溪杏眸微闪,春水弥漫的眸子更显水润。
韩俊陵给他们留了公安局的电话,他现在松宁市公安局城北分局治安股当股长。
和韩俊陵告了别,霍从野左手轻轻扯下顾若溪挽着自己手臂的左手,右手占有性十足地揽着她的身侧,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身边,才当着韩俊陵的面继续往前走。
“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韩家?来之前奶奶也没跟我说她托韩家保管东西呀。”
回到车里,顾若溪探着身子去攀着霍从野的肩膀,有些苦恼地道。
霍从野伸手搂住她的上身,把她抱到自己怀里,“等会儿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奶奶。”
“对哦,老公你真聪明。”
顾若溪抬头,亲了一口霍从野,眼神亮晶晶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宝贝儿今晚上要怎么犒赏老公呢?”
他低头望着娇美的妻子浅笑,眼底盛满温柔,不过还带有一丝不虞,不是对妻子,而是外面那群觊觎月亮的野男人们。
“还有,宝贝儿怎么没告诉老公,你还有个什么‘三宝哥哥’?”
霍从野语气酸酸的,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像被欺负了的大狗狗。
“韩俊陵就是我们家以前一个邻居,家里好像是当官的吧,不太清楚,我们两个就是普通的玩伴,就像你和你们大院里那些兄弟一样。”
顾若溪好笑地捏了捏他那张冷脸,看他眉间的疤感觉都带着怨气往下耷拉着。
“老公,你想什么呢,我当年才八岁,他十二三岁,都还是小朋友呢。你不要把每一个出现的男人都敌人好吗?又不是每个男的都喜欢我。”
顾若溪心里吐槽着,自己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喜欢。
“反正我不管,以后你只有一个从野哥哥,那些什么‘三宝哥哥’‘大宝哥哥’的都不许喊。”
霍从野孩子气地把头埋进她的胸里,无理取闹还趁机占便宜。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刚刚不就是喊的‘韩同志’嘛,别不高兴了噢~老公最疼宝宝了,宝宝不想老公不开心。
宝宝知道老公是太爱宝宝了,才这样,但是宝宝希望老公以后对我们的感情多一点信心,好吗?老公很爱宝宝,宝宝也是爱老公的。”
顾若溪抬头,水润星眸直直凝望着他,眼底有着他所期盼所追寻得爱意。
霍从野再也忍不住了,低头深深地擒住她的红唇,碾压勾缠……
“宝宝,再说一次爱老公。”
他紧紧地抱着她,声音有些哽咽,眼底湿润,眼眶微红,心中的甜蜜、深深地爱恋、喷薄的情意和得偿所愿后的满足交织在一起,让他落泪。
“爱老公,顾若溪,爱,霍从野。”
顾若溪伸手回抱住眼前的男人,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