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复了好几次,芮芙非但不觉得无聊,反而越发地兴致勃勃。
虽然记忆变淡了,但灵魂曾经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戒掉的,就像她的字迹。
芮芙曾当过皇帝,比起被动的“承宠”,她更喜欢主动的“把玩”。
而她的老师,手把手教过她怎么玩儿男人。
尤其是眼前这种容貌过盛的人间尤物。
虽然表意识已经遗忘,但潜意识里是记得的。
芮芙正在兴起时,再次点上谢阎肩膀的脚突然被按住,然后轻轻放下,被穿好绣鞋。
“娘娘,水要凉了。”谢阎温声提醒,低眉顺眼里藏着一丝愉悦与宠溺。
芮芙后知后觉有些尴尬起来,她对谢阎的定位是心腹,是左膀右臂,实在是不该这样轻浮狭昵的。
好在谢阎善解人意地没有说什么。
芮芙也不出声,只把手递过去。
温度刚好的玫瑰花露水浇淋在手上,辅以适度的按摩,然后用柔软的布巾擦干水分,再涂上香膏,按摩直吸收。
效果先不论,这套流程下来,是相当舒服的。
尤其芮芙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出一双手,就更把体验拉满了。
谢阎见芮芙还是精神抖擞,毫无睡意,便提议道:“娘娘可要手谈一局?”
芮芙兴致勃勃,“来!”
果然没有一样东西是白学的,这不就能用来打发时间了吗?
谢阎不愧是世家出身,棋艺不俗,但芮芙好歹是几辈子的积累,最后二子险胜,体验拉满。
一个时辰过去,经过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芮芙终于是有了些睡意,谢阎先服侍芮芙睡下,放了床幔,灭了内殿多余的灯,才出来收拾棋盘。
棋盘上你来我往的杀局重新变成一颗颗单独的棋子,回归各自棋篓。
最后只剩一颗白子还留在棋盘的原位——那是娘娘的决胜之子,落子前娘娘思虑良久,握在手中,不知染了多少温暖。
谢阎将棋子拿起,收在袖中,他甚至闻到一丝丝极淡的花香,正是娘娘手上的香气。
人发起疯来,甚至会嫉妒一颗棋子。
说起来,他是娘娘的刀,那娘娘也会一直“握住”他的吧?
谢阎带着棋子在外间守夜。
这值夜的活儿原本是谢阎和几个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轮班的,但他渐渐在娘娘身边得脸,他又总多一份心思,旁人再如何细心也不及他,娘娘便也渐渐用惯他了。
这贴身侍奉的活儿基本被他包圆儿了,替娘娘守夜也不例外。
谢阎又一次庆幸起自己不是个男人来。
如果他不曾残缺,便是再如何出色,也不过臣子而已,是断不能离她这样近的。
谢阎忍不住又想,若是谢家不曾覆灭,他与她,是否也算门当户对?
谢阎在心里暗自摇头,她生在这世间一等一的豪族,是唯有皇后尊位才堪堪配她,谢家最鼎盛时也不过二流世家,她若嫁自己,实在是委屈了。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她有她该有的尊荣,而自己也在她身边,会一直在她身边。
谢阎捏着那颗棋子,辗转反侧,思绪纷乱。
脑中时而是她细腻白嫩的玉手轻轻搭在她手上,时而是她顽皮地用脚来踢他,足尖隔着数层衣料点在他身上,仍让他战栗。
时而又是她晨起迷糊,洗漱穿衣任人摆布,娇憨又乖巧,要牵着她到镜前上了妆,才会完全清醒,眼中迷蒙褪去,变得明亮理智……
等厉长渊养好伤,再次向芮芙发起冲锋,已经是大半月之后了。
这大半个月里,宫里陆续进来了十来个昭容、婕妤、昭华等。
别误会,这可不是芮芙给厉长渊选的后宫,而是经过举荐,又通过考试才上任的宫中女官。
名义上是帮助芮芙处理宫闱内务,但实际的工作内容完全由芮芙安排。
做事情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芮芙正在不遗余力地把能拉上船的都拉上自己这条船。
因为芮芙要准备给芮家一个皇子,所以大司马除了送美男,选几个女官这种小事,当然无有不应。
这十来个人除了识字算账的本事不错,身份都很有搞头,大部分出身二三流世家,要么是家里老爹生不出儿子,被过继一事弄的焦头烂额的。
要么是有野心有能力的庶出,偏偏家里又有嫡母嫡姐压着的。
再者就是对自家财产有意见和想法的高门贵女。
启朝朝代靠前,对女子的压迫还不算特别严重,身在高位的女子还有一定的话语权,民间有女户,朝廷也有女侯爷。
但到底还是不公,还是偏向男子。所以才会有不满和反抗。
生在启朝的女子还可以不满,还可以反抗。
因为宫里进人的缘故,厉长渊总算找到了表现的契机,加上伤好了,这次终于是顺利到了椒房殿。
厉长渊来时,芮芙正在和女官们开早会,他一进来,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他。
芮芙疑惑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厉长渊长相虽然不错,但真的没什么记忆点,就跟整容模板似的,五官单独拎出来好像都不错,组合在一起也不错,但平平无奇。
天天有谢阎这种国宴在眼前,芮芙对厉长渊这道清粥小菜真是没什么记忆了。
比起芮芙的无感,厉长渊却是又被晃了心神,因为久不见她,这次的惊艳感远胜大婚那日。
芮芙虽然穿的是常服,但皇后是有规制的,再素也素不到哪儿去,凤穿牡丹的花样极是华贵,却刚好衬她的容光焕发,明媚鲜妍。
明明这次的装扮不及大婚那日隆重,但厉长渊却觉得眼前这张脸比他不断美化的记忆还要光彩照人,姝丽无双。
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张大方明艳的脸土气呢?
是了,是他让这张雍容大气似牡丹的脸染上疲惫与凄苦,好似开得正艳的花被摧残,快速枯萎。
此时此刻,厉长渊是真的对曾经那个被他嫌弃的芮芙生出几分悔愧来。
复又想到,这是他的皇后,厉长渊又高兴起来,男人的虚荣心被极大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