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郊外的一座废旧汽车回收场
休息日,期间的作业的机械设备都静静的停在了那,在门室里看管的大叔也在呼呼大睡。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回收场里,身穿着紫色燕尾服,在灰暗的环境下特别显眼。
他熟悉地绕过了几座小山,带着目的,没有一丝的迟疑。
来到了一处角落,眼前一间铁皮棚屋建在了铁丝网边上,房前一个赤红色生锈的油桶上,排满了十多瓶牛奶罐。
此时,梁峰瞳孔骤缩,内心颤动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铁皮棚屋前还站着一个人,此人穿着棕色衣领衬衫,黑色宽松裤,戴着一条金色链饰,链饰上圆形挂件上,有着人,牧牛与羊头组成图案。
让梁峰惊讶的不是心想还有人跟自己一样进来这臭不可闻的地方,而是对方那张脸。
那张与上次在林间里杀的四人中,其中一人的脸一模一样!
虽然当时他只是扫了一眼,但一个星期前的记忆还犹新,没那么容易忘记。
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的气质更加干练,体型上更加壮实。
不会吧,现在鬼都能白天打工了,不休息吗?
只是一瞬,梁峰的神情就恢复了平静,没当回事的继续朝着棚屋走去。
只要见识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能像他一样快速把眼前的一切合理化并认知为常态。
梁峰走向了棚屋,没有再看对方一眼,但时刻的保持着警惕,防止对方的突袭。
当路过对方身边时,他瞥了一眼,那人还是一脸淡然,宛如一具石像般毫无动静,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心思。
快到屋前时,梁峰放轻了脚步,连呼吸也缓慢起来,生怕发出声响来。
来到刷了一层褐色油漆的铁皮门前,侧脸贴耳在门上,似乎听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了狡黠的弧度。
“嘭!”在强横的力道下,铁皮门如柔弱的纸片般被踢的变形,飞入了屋内,砸在了挂在墙上的盆栽,盆栽犹如摔地的番茄,四分五裂,一道身影也在这一刹闪入了位于中间的一个一米宽的地洞中,刚还在被拿着的牛奶瓶滚落在圆桌上。
“怎么,刚躲进洞里就以为没事了,我的飞牌技术又有长进了,就看你能蹿多远来避开。”梁峰手指间变出了一张扑克牌,旋弄在手上,玩味道,语气却非常冷。
“我数三声,再不出来的话,啧啧。”
“三。”
“零!”
“小丑,不是说好数三声吗?你这不道德啊。”一颗脑袋从地洞里探了出来,慌忙地喊道,生怕梁峰手中的扑克牌已经不在手上。
梁峰眯着眼睛轻笑一声说道:“对于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还需要讲信用吗?”
老鼠杰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爬了上来,直接跪在了梁峰面前,低头哈腰,心中却没有愧疚之意,而是惊讶梁峰竟然没有被那人给杀了。
“你说我到底要将你怎样才消我心中那口气啊。”小丑如站在高位的法座上审判罪恶般俯视着老鼠杰。
老鼠杰一听,身子立马如触电般颤抖了几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着梁峰手上的扑克牌,咽了咽喉咙悲声道:“小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丈母,下有两岁的娃娃,我可以不活命啊,但我不能连累我家人啊。”
“哦,但我听说你还单身啊,哪来的孩子啊?”梁峰配合的反问道。
“咳咳,收养收养的。”老鼠杰心虚道。
就在这一刻,扑克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转瞬间,老鼠杰身后的铁皮块上已经多了一条缝隙。
同时,老鼠杰的脸上像被一只红笔画了一下般,出现一道裂痕并流出了血珠,吓得老鼠杰骨寒毛竖,身体被石化般的僵化。
梁峰走到老鼠杰面前,酝酿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才出卖我,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想戏弄我。”
他那看似和蔼的笑容,眼神却如毒蛇般冰冷瘆人,那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意,如潮水般淹没了老鼠杰这支孤舟,老鼠杰感觉自己的血液像似被冻住了,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般,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失去心跳的错觉。
“再见了,鼠友。”看着被吓得掉了魂似的老鼠杰,瞬间失去了玩笑的兴致,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冷意,梁峰正准备解决对方。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还能挣扎一下!
“梁峰!等等!我还有用,我对你还有用!我证明给你看,你先别动手。”老鼠杰歇斯底里的大喊着,铺满血丝的眼球瞪的老大,颤动的双手无力地挡在了身前,这是人在濒临死亡前,心理上所作出一些过激的防御措施,可想而知,老鼠杰惶恐到什么程度。
“哦?”梁峰再次提起了兴趣,刚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老鼠杰摸了一把冷汗后,又一次迅速地钻进了地洞,梁峰没有阻止,他有足够的信心断定对方逃不出自己的飞牌。
很快,老鼠杰跃了出来,喘着粗气的他鬼知道刚刚来回用了几秒,他有理由怀疑这次是他有史以来手速最快的一次。
他手里多了一张便贴,为了避免额头汗水滴落浸湿,第一时间递了过去。
“这是弑血最近的一条小道消息,若不是相关的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也只是碰巧在场才得知。”老鼠杰快速的讲解道,想以最快的时间证明自己的用处。
梁峰接过后看了一眼纸上如蚯蚓般潦草的字,几秒后才艰难的读取到信息,得知后他欣然一笑,嘀咕道:“有趣,全员恶组吗?知道布吉米吃瘪也算是好事。”
老鼠杰见梁峰又盯着自己,不由地缩了一下肩膀。
“给我观察好弑血那边的动向,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明白吗?”梁峰语气容缓了许多,收起了手上的扑克牌。
“我保证,我绝对能好好的完成!”老鼠杰连忙答应,生怕梁峰下一秒又改变主意。
“免费?”
“绝对免费,终身有效!”老鼠杰自知理亏,也不敢拒绝。
看着梁峰转身离开,走出了门口,老鼠杰仿佛身体被偷空一般,软跪在了地上,这种劫后余生,这种大情绪的起落,已经让他没有力气站立。
总算活过来了。
当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后,走出门口几步后的梁峰突然停下了脚步,冷漠道。
“还是觉得太便宜你了,所以,我自取一份小礼物!”
“唰!”
一道闪光转瞬消失在了老鼠杰的眼里,只感觉到了有什么从自己的脸颊旁边飞过,牵着一阵旋风。
数十根头发被平整地削掉,宛如细雪般在寂静的空中飘落,随着一条血色的裂缝显露,他的整只耳朵下移错位,滑落,眨眼间就掉在了毛毯上,伤口处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涌流。
“啊啊啊!”
老鼠杰立马捂住了伤口,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听的梁峰如夏天喝了一口冰镇的饮料一样舒爽。
梁峰正准备,方才那人拦在了他的去路,让他的神经不由的一紧
“有事吗?”梁峰强装镇定地问道。
说着,左脚踝也在这时向外斜倾,以便第一时间蹬腿跑路。
“你就是小丑梁峰?”
“叫我小丑就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梁峰就等对方下一句说完后就离开。
“我劝你还是不要急着离开,因为这座垃圾场的外围,有三面已经埋伏了弑血的人,就等你出去,而只有我才知道哪一个方向是安全的。”那人淡然道,语气上却给人一种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梁峰后退了一步,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这种熟悉让他感到诧异。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
布吉米!
没错!
就跟当初第一次面对布吉米时,那种强烈的不适感。
你会感受到从布吉米身上散发出来,那遮天盖日,无尽的恶念,化为实质所形成如极夜般的暗囚。
身在其中的人会感觉自己强制被系上了细线,被当作提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无力与绝望只是开始。
布吉米犹如古代残暴的恶君,带着邪恶的笑脸睥睨着,要将眼前的一切牢牢的掌握在手上。
梁峰肯定的是,这种错愕的窒息感并不是布吉米的能力所致。
而是他那已经渗入骨髓,包括血液与大脑,所表现在外的一种病态。
无论是眼神,语气或者行为,都会无形的透露出失控般强烈的欲望以及无法容忍失败的狂躁。
当然,像这种人在现实中也常见,最多存在于掌权者中,而这一现象往往是被权利与金钱存在的价值所扭曲造就的。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种心理疾病,只是对一切事物过度贪婪的表现罢了。
作为异能者的布吉米则肆无忌惮的把这种扭曲的性格无止境的放大。
稍有不慎,就会失去理智,成为真正的怪物。
回想起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后,梁峰仿佛被冷水泼完后般清醒,这人不是布吉米。
虽然此人有着同样的掌控一切的自信,但相比于布吉米的病态,此人的自信更像是与生俱来般,且没有令人恐惧的恶意。
“若弑血真的知道我在这,为什么不立即围过来,这不更省事吗,反而选择在外埋伏,要是我真的从安全的一面逃了怎么办?”
“第一,弑血获取消息的时间较晚,并且消息里说了三处你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基于你的实力,还有时间的仓促,人员不足成为最大的漏洞。”
“第二,若弑血人员从外围开始包抄,那么你肯定会从许杰的地洞逃跑,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如若我现在所说的你都不相信,那么你大可选择一个方向离开,又或者出于安全的考虑,从许杰的地洞离开也行,我不会阻拦。”那人侧过了身子,让出了道路,眼神如湖水般清澈。
“你到底是谁,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梁峰严峻道。
眼前这人无论从言行还是神情来看,都表现的非常自然淡定。
“我叫胡家雷,一个星期前在白河森林里杀的四人中,其中一位叫胡锡,而我是他的哥哥。”
胡家雷平静地注视着梁峰,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面对杀死自己弟弟的凶手,他表现的过于漠然置之,或者说不正常。
气氛在这一刹间变得凝重,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几度,呼吸声也变得沉重。
“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让他奇怪的是,胡家雷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杀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好奇对方的目的。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身份需要向你坦诚。”胡家雷说到这,抬起手抓住了衣领一角,翻了过来,另一面上别着一个徽章。
梁峰的眼瞳骤然巨缩,眼球瞪大后,眼白被血丝铺满,瞬间变红。
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恨意如暴风般席卷全身,为之颤动了一下。
让梁峰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仅仅因为那个徽章。
一个赤红的血爪!
在弑血猎手组织里,按实力划分成员架构。
在弑血里,d级异能者成员佩戴血滴图形,c级成员则是血牙,b级则是血爪!
而站在梁峰面前的。
恻然是b级实力的异能者!
是他现在无法对抗的存在!
梁峰却选择出手,他不管胡家雷有什么目的,是否不会害自己,但单单弑血成员这个身份就足够。
逃?
在实力相差甚远,而且还在毫无后手的情况下,逃跑只会失去主导权。
还不如放手一搏,在对方以为自己知道他实力后会优先选择逃跑的心理下,利用突如其来的反差造就机会!
霎那间,四道银光从梁峰燕尾服的不同位置迸射而出,宛如四条银蛇般由不同的方向突袭,以极高的旋转速度切向胡家雷。
两人的距离不到两米,在突然爆发的袭击下,就算处于对方的感应范围内,留给胡家雷反应的时间却不足0.1秒。
当然,这只是拖延一下对方的时间。
然而,下一秒,梁峰彻底震惊了!
只见四张扑克牌静静地被胡家雷夹在了指间,就如鸟儿归巢般乖巧。
梁峰的后脚跟早已集中发力向前扑去,如上膛后的子弹,一触即发。
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嚓!”
鞋底在如火柴头划过磨面,扬起了一缕烟尘,然而,本来离地的鞋底却像倒放的录像带一样回到了那块还在生气的土地上。
电光石火之间,胡家雷散落扑克牌,那两只手掌如父爱般沉重的按在了梁峰肩膀上,稳稳地把梁峰蠢蠢欲动的身体定在了原地。
场面滑稽之余还带点严肃。
这一瞬,吓的梁峰一脸懵逼。
还未等梁峰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胡家雷一脸认真,郑重言辞道。
“我知道自己很唐突,但请允许我跟随你,未来的王。”
。。。
若不是被死死的按在原地,梁峰早就转身就跑,什么弑血成员,什么仇恨,都抛之脑后,此时没有比远离眼前这人的事情更关紧的。
梁峰以为自己遇到神经病了。
“王,你想杀布吉米,我可以帮你。”
胡家雷语气有劲,似乎宣布自己将要做一件大事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