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空旷的车间里炸响,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划破了夜的寂静。赵铁柱惊恐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腕,踉跄着向后退去。他手中的铁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林默的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精准地击中了赵铁柱手中的铁棍,将其击飞。赵铁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林默,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魔。
就在这时,豆爱国带着一群保卫干事们闻声赶来。他们手中的手电光束在黑暗中交错,如同一群受惊的蜜蜂,慌乱地四处飞舞。
“按住他!”林默大喝一声,一脚踢开地上的定时器。三个老式闹钟的指针都停在了凌晨三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引线缠绕着可疑的蓝色粉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赵铁柱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车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来不及了!这些药水沾上机油就会……”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默打断了。
“闭嘴!”林默怒吼道,他迅速扯下自己的领带,塞进赵铁柱的嘴里,堵住了他的笑声。“爱国,带人排查全厂所有注油点!张工,这些定时器能拆吗?”
老工程师颤抖着走近定时器,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构造简单,但连着雷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在引线根部轻轻一挑,“看这个结,是水手结!”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保险箱里那张天津港提货单,以及笔记本上那行“合作留念”的字样。
林默的声音急促而果断,“张工,让你的学生带着保卫科的同志马上排查d区9号机床!”
d区的9号机床可不是一般的机床,它是厂里新引进的德国精密车床,承担着军工订单核心部件的加工任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把赵铁柱带回分局!”林默紧接着吩咐道。
随着他的命令,警用边三轮摩托的引擎声骤然响起,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凌晨的寂静。赵铁柱被两名公安干警紧紧地夹在中间,他的手腕上铐着冰冷的手铐,随着车身的颠簸,手铐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默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目光紧盯着后视镜,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了嫌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赵铁柱的右眉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在路灯的映照下,那道刀疤泛着青白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姓林的!”赵铁柱突然像被电击一样,猛地挣动起身上的镣铐,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同时扯着嗓子大喊,“老子要撒尿!”
林默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随意地用手指了指路边的排水沟,示意赵铁柱可以去那里解决。
豆爱国见状,连忙一个急刹车,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坐在后排的三名干警反应迅速,立刻呈品字形围住了赵铁柱,以防他趁机逃跑。
赵铁柱见自己的要求被如此轻易地满足,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一边解开裤带,一边还不忘用眼角余光瞄着周围的干警,似乎在寻找可乘之机。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水的一瞬间,他的眼珠子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样,骨碌碌地一转,然后猛地将手中的尿液像泼水一样,直直地泼向了离他最近的那名干警。
“砰!”就在赵铁柱的尿液即将泼到那名干警身上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突然响起。只见一颗子弹擦着赵铁柱的耳朵飞过,然后“噗”的一声打进了土里。
林默的配枪此刻正冒着青烟,他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下一枪,打膝盖。”
赵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浑身一颤,嚣张的气焰瞬间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的裤裆处,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显然是被吓得失禁了。
一名公安强忍着笑,走过去给赵铁柱重新上铐。在上铐的时候,他还故意把活扣又拧紧了两圈,让赵铁柱的手腕被勒得更紧。
车子继续行驶,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分局的审讯室。审讯室里的灯泡似乎比往常更加昏暗,给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压抑的氛围。
赵铁柱被两名干警像拖死狗一样,按在了一张特制的审讯椅上。这种铸铁椅子是苏联专家设计的,不仅坚固无比,而且扶手下还藏有暗扣,可以锁住犯人的脚踝,让他们无法逃脱。
林默不紧不慢地走进审讯室,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武装带,金属搭扣在寂静中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是在给赵铁柱敲响丧钟。
赵铁柱,一个籍贯为河北保定的男人,于1932年降生于世。林默缓缓翻开档案本,仔细阅读着关于赵铁柱的资料。“1949年,因盗窃罪名被判处入狱,而去年才刚刚刑满释放。之后,他便在第一机床厂担任临时工一职。”林默轻声念道,突然,他猛地合上了档案本,目光如炬地盯着赵铁柱,质问道:“是谁介绍你进入这家工厂的?”
赵铁柱嘴角歪斜,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以为然地回答道:“老子有手有脚,还用得着别人介绍?”然而,林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是周科长,设备科的周维民。你们俩可是保定老乡呢。”说着,林默从档案袋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影像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两个人影站在永定门仓库的后门交谈。
赵铁柱的瞳孔在瞬间收缩,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照片上,仿佛能透过模糊的画面看到当时的情景。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自己左腕上的伤疤,但就在快要碰到的一刹那,他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林默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照片里那个纵火犯抬手时,袖口露出的疤痕位置与赵铁柱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赵铁柱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的脖子梗得更直了,强装镇定地说道:“天底下有疤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说是我?”
林默像触电般突然从座位上弹起,他的动作迅速而突兀,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猛然推动。随着他的起身,他脚下的皮鞋跟与坚硬的水泥地面发生了猛烈的撞击,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这声音在原本就封闭的审讯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林默没有丝毫停留,他径直走到房间的墙角,那里放置着一个暖水瓶。他的步伐显得有些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深思熟虑。当他终于走到暖水瓶前时,他轻轻地提起暖水瓶,然后不紧不慢地将里面的热水倒进一个破旧的搪瓷缸里。
随着热水的注入,搪瓷缸里顿时升腾起一团白色的热气,如同一朵盛开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周围的视线,也给整个审讯室增添了一丝朦胧的氛围。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豆爱国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捧着一个铝制的饭盒,饭盒的表面有些磨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林局,证物取来了。\"豆爱国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走到林默面前,将饭盒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盖子。饭盒里躺着三支透明的试管,试管里装着蓝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这些液体泛着一种诡异的光泽,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林默戴上一副橡胶手套,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其中一支试管。他将试管举到眼前,对着头顶的灯泡缓缓转动,仔细观察着试管里的液体。
\"这是从你宿舍地板下搜出来的,和张工检测到的老化剂成分完全一致。\"林默的声音冰冷而严肃,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坐在对面的赵铁柱。
突然,林默猛地俯身向前,他的脸几乎要贴到赵铁柱的脸上,赵铁柱甚至能感觉到林默呼出的热气。
\"知道掺了氰化物的老化剂碰到机油会怎样吗?\"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赵铁柱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嘭——\"就在赵铁柱紧张得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林默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审讯室里炸响。
赵铁柱被这一声巨响吓得浑身一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豆爱国瞅准时机,不紧不慢地将现场照片在桌子上一一铺开。照片上呈现出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被炸塌的锅炉房外墙,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开来,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烟尘;扭曲变形的压力表,指针已经失去了方向,仿佛在诉说着那场爆炸的惨烈;而散落一地的调节阀零件。
赵铁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些照片上,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哽住了。突然,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般,猛地扯开嗓子喊道:“我要喝水!”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
林默面无表情地将一只搪瓷缸推到了赵铁柱面前。赵铁柱迫不及待地抓起缸子,仰头灌了一大口。然而,就在他咽下那口水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爆发开来。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这啥玩意儿?”赵铁柱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林默,“你给我喝的是啥?”
林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茶。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