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他又怎能不爱。有时雍正也会忍不住想,若当年的柔则还在,是否也能有这般动人的品性?
可他终究没敢将两人对比 ——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王府时的零星的察觉,也让他宁愿将柔则的模样留在记忆里,保留那份未被惊扰的美好......
见她笑得坦诚,雍正也伸手拉过其双手,语气里也带了几分郑重,却又藏着些暖意的解释道:
“华妃的贵妃位,朕也确实有不得不封的理由。
不过容儿且放心,朕的另一个贵妃之位,定然会为你留着 。这点朕可以向你保证。”
安陵容闻言也是回望着雍正,“臣妾还是那句话,皇上给的,臣妾便受着。
往后,臣妾也会尽最大所能,对得起皇上对臣妾的这番厚爱。君若不弃,妾定永不分离。”
雍正望着眼前之人,只觉满心都是合心和意。尤其是如今,被他视作最大眼中钉的年羹尧已必然失势,
而他也开始真正的大权在握,反倒就无需再像从前那般,总把威严明晃晃摆在脸上 ——
毕竟人缺什么才会刻意装什么,从前权柄不足,才要靠表象撑着;如今手掌乾坤,倒也不那么在意那些虚的。
而眼前的昭妃,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从前是怎样,现在也还是怎样,更是半分没变,
没有因他权势更盛而多添半分谄媚,也没有因后宫局势变动而失了本真。
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如此这般始终如一,便格外希望,后宫之中能有这样的人,替他留住这份难得的美好。
就像在满是算计的日子里,为他留有一盏始终温暖的灯,让他每次来时,都能寻到片刻的踏实。
接下来的日子,照旧是不紧不慢地过着,新年的热闹才刚散,转眼就到了华妃女儿的满月日。
而雍正也于今日,为这位福气十足的公主大办了一场满月宴,就连养病中的年羹尧都特地出席此次宴会。
尽管已探听消息属实,可是在安陵容的打量间,却也没看出年羹尧与以往有什么不同之处,
依旧是那样的桀骜不驯,说话声洪亮,与往日无异。
至于那只据说受了伤的左手,若不细看,也瞧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在提取物件时,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对此,安陵容也不得不感慨,这御医果真是御医,当真手段了得。
她原本以为,年羹尧的左手此刻怕是要像面条一样无力,没想到竟只是提不起重物。
但这也让她心生疑惑。这真的是被叛军所伤?还是他年家的故作姿态?毕竟伤得不重,而且偏偏是不常用的左手。
正思索间,安陵容的右臂被身旁的曹琴默轻轻碰了一下。
她转头看去,却见曹琴默低声道:“怎的这般出神?喊了你两声都没反应,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大庭广众的,她也自然不能同曹琴默说些什么,只回了她一个眼神,示意等会儿再说。
就在两人眉眼之间传递信息时,殿外也传来了动静,就见是雍正牵着华妃,与皇后一同走了进来。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而华妃被皇上牵着,便一同受了亲贵与嫔妃们的大礼。
待走到上首后,雍正也笑着开口:“今日是公主的满月宴,大喜的日子,大家也不必拘束,都入座吧。”
待众人纷纷入座后,宜修这个皇后也是含笑开口:“今日是瑾瑶公主满月之喜,承蒙各位宗亲、列位姐妹拨冗同贺,
本宫与皇上也都甚感欣慰。”
“那便愿公主福泽绵长,平安顺遂。也愿我大清宗室人丁兴旺,福运绵延。”
雍正也跟着接口道:“今日喜宴,不谈政务,只叙亲情。诸位尽可开怀畅饮,共庆今日之喜。”
随着雍正话落,殿内顿时喜气齐响,衣袖纷飞,一派繁华气象。
而曹琴默也借着乐声凑到安陵容身边,压低声音道:“今儿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你看,你与齐妃分坐两侧,
唯独华妃却是居于上首。她虽是今日正主,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怕是要再升上一级了。”
安陵容听了,心中也不禁佩服起曹琴默的敏锐触觉。
同她这雍亲口告知的不同,曹琴默可是仅凭席次与气氛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份洞察力,也确实是不简单。
“看着吧,” 安陵容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今日是她们母女的好日子,我们只看热闹便是了,还有那高个子顶着呢。”
曹琴默闻言也是看了眼皇后,再次会意地点点头,心照不宣地将这话题按下,开始各自看起感兴趣的东西......
宴席间,华妃的公主也被乳母给抱了出来,并送到了华妃的身边。
她便也抱着孩子,亲自下席与年府女眷及宗亲福晋寒暄起来,一时之间,场面也是变得热闹非凡。
至于其他嫔妃,也只能在席间干看着,这有孩子的还能自持一番,而那些个没孩子的,则更显得坐立难安起来。
待寒暄过后,华妃也重新回到上首,将女儿交还给乳母。乳母退下后,雍正这才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今日公主满月,是朕的大喜,也是宗室的大喜。” 说着,他先是端起酒杯示意,待众人跟着举杯后,才缓缓开口,
“而华妃此次诞育公主,也实属有功,所以自今日起,便晋封华妃为贵妃,封号不变。”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响起一片恭贺声,华妃也是忙起身谢恩,眼角眉梢虽有得意,却也刻意收敛着:
“谢皇上恩典,臣妾必当尽心抚育公主,不负圣恩。” 雍正闻言,也亲自起身将其扶起,
“至于世兰晋封贵妃之事,朕已命人拟旨,待择吉日后,便举行册封大典......”
这一幕当众演出的恩恩爱爱,落在众人眼里,也是心事各异。毕竟谁都没料到,皇上竟真是这般疼爱华妃。
而那些个消息灵通之人,可是早已知晓,这年羹尧左手已废,日后怕是也再难领兵打仗。
可如今看皇上这模样,倒不像是因为年羹尧的功勋,才如此宠爱华妃。要知道这位也不过是生了位公主,
竟直接晋成贵妃,这待遇在这紫禁城里怕也是头一份了。
如此一来,众人对这位帝王也像是又多了一层认知,竟还是个情种。不过这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也不是第一个了。
只是满殿宗亲福晋看向宜修的目光,就未免多了几分同情。这皇后当的,跟个壁花似的,实在是没什么用。
现在更是连个子嗣的影子都没有,可不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而宜修被众人打量的同时,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容,可目光却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年羹尧,随即便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