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虞婳和周尔襟两个人在包厢,连秘书都在外面守着。
周尔襟靠着椅背,懒洋洋望着她,手臂抵在扶手上,两指并拢略微抵额,笔挺立崭的深灰色扣子解开几粒。
他无端笑了笑,眼底流光辗转,恍然有轻逸风流之感。
虞婳本来想憋一下的,但还是嘴角弯了上去。
周尔襟的笑意也愈浓。
两个人在包厢里都不说话,隔着中间七八个位置的距离。
彼此之间都有心领神会的暧昧和心绪。
奢光流淌变幻,在顶上仿佛一条银河,湿地餐厅的室内水景装置不停如瀑布一般流淌蜿蜒,在透明地砖下,从周尔襟脚下流淌到她脚下。
流转几个回合,一条小红鱼从前到后好几圈,行进路线从他脚下到她脚下缠了几圈,像一条红线。
他低如青钟的声音温柔响起:“不是说要自己回家?”
她声音木木柔柔的:“准备给你一点惊喜,没想到差点变成灾难现场。”
“原来是想给我惊喜?”
“嗯。”
周尔襟尾音微微上扬:“现在都这么关心我了?”
紧接着他又问:“爱上我了?”
虞婳无语闭眼笑了:“走开。”
“走得还不开?再远就到马路对面了。”他一直含笑看着她。
虞婳无语,但一直笑着。
其实见到周尔襟她很开心。
周尔襟却没有把今晚的事直接揭过,而是语气温和,略带严肃问了一句:“你的上级是不是一直这样?”
这次当着他的面,李畅已经给她难堪了,更何况他还明确表达过对郭院士弟子的看重。
虞婳沉默下来。
她如实说:“前段时间好点,最近又开始发作了,他对我导师的嫉妒比别人想象的要重很多,我又是导师着重培养的接班人,他针对我太正常不过。”
周尔襟双手自然交握,搭在腿上,没有立刻回复她,而是若有所思:
“今天逼着你敬酒,似乎更倾向于你必须喝这杯酒,而不是必须敬我?”
“他好像觉得我装酒精过敏。”但未及周尔襟回答,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的,但我要和你说一下。”
周尔襟完全安静听着:“嗯。”
岂料她说:“我的确是装的。”
周尔襟都有些微意外,因他从很久之前就记得她滴酒不沾,连带酒精的食物也是一概不吃。
她到家里吃饭,陈问芸会特地和厨师说不要做需要用到酒调味的菜。
“原因呢?”他声音温润和气。
她坦诚告诉周尔襟:“我不喜欢应酬,也不太喜欢喝酒才能谈成事。”
周尔襟没有觉得她高傲,反而觉得她能力的确可以不喝酒,他记得郭院士也是不喝的:
“确实,你刚刚说的话,即便你不是我的妻子,也打动我了。”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那些酒桌文化带来的阿谀奉承、快速建立的所谓信任与联系,其实都算虚的。
他慢悠悠问:“所以是真认识专门研究这种滑翔机的研究院?”
“真的,我还有一个小专利在里面,虽然只是一个零件的设计,但一直免费授权给他们用。”
虞婳板板正正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
周尔襟浅笑:“打算帮我牵线?”
虞婳咽了一下口水:“不说也会的,夫妻共同财产。”
听见她说夫妻共同财产,周尔襟笑意浓得出奇。
他浅声问:“吃饱了吗?”
她诚实说:“其实我没怎么吃得下。”
周尔襟淡笑,他拿起手机起身:“走吧,这楼上还有家东欧菜,你应该会喜欢。”
虞婳也站起来,周尔襟路过她的时候,直接搂住了她的腰,在宽大t恤之下,被他大掌一握,t恤下纤细的腰线立时显现,带有内凹的弧线曲线。
他的手又热又暖,虞婳本来隐隐作痛的小腹在被他接触到,竟然感觉有点舒服。
莫名跟着他的脚步,一只手轻轻抓着他腰侧的衬衫,尽力和他保持同一频率,让他握着她的腰。
出门看见很识眼色在门口等着的男秘书,周尔襟随口叮嘱一句:
“到车里等着。”
“好。”
上了楼,重新开一间包厢,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上完菜之后,周尔襟本来在慢条斯理吃饭,主要是看她吃,帮她倒茶。
虞婳被他看着,认认真真吃了一会儿,忽然讷声开口:
“周尔襟。”
听她叫大名,周尔襟依旧眉目轻逸:“怎么?”
“我有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她吃着饭,故意不抬头看他,好像这样就能欲盖弥彰。
周尔襟好奇问:“要让我做什么?”
闻言,虞婳好像有点抹不开面,她自己低头又吃了一下饭缓解尴尬,才开口:
“你……能不能摸下我肚子?”
她说得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好像只剩下她吃饭时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她又有点不自在地解释一下:“你手热热的,贴过来很舒服。”
周尔襟闻言,倒没有立刻做出特别大反应,反而很淡定,眼底若有深意看着她:“现在?”
她也知道现在是在外面,但是她肚子确实有点隐隐作痛。
“嗯……”
他笑意似有若无:“婳婳,怎么老叫我摸你?”
虞婳脸上似被热气滚过,气恼道:“不要你帮了。”
但片刻,周尔襟直接把她从旁边握着腰端到他大腿上。
虞婳错愕得还没反应过来,手上还拿着筷子,就有一只大手从她背后绕腰伸过来,撩起她的上衣,把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微微陷入她裤线一厘米。
周尔襟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问她:“是这样?”
虞婳蓦然间浑身都发烫,她说话都说不利索:“你,你手别再下了,就这里。”
听见周尔襟轻笑一声,虞婳的脸都发烫,像在热气球上滚。
周尔襟还不挪开他的脸,轻轻搭在她肩上,贴着她侧颈。
虞婳说话都不自觉气势弱得厉害:“我的碗还在那……”
周尔襟却温声道:“吃我的也一样。”
他轻飘飘“嗯?”一声,虞婳感觉自己如坐火炉,浑身都翻滚一样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