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笑晏宴,惹得蓝悦十分不满地望了过来,吓得女孩倏然正襟危坐,不敢再看她。
等那道迫人的视线消失了,才深深吐出口气,“你看眼神吓人吧,被她盯上了就跟进了狼窝的小兔子,你最近可千万得绕着她走。”
正说话间,休息室的音响响了起来,声韵悦耳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各位参赛的选手,还有五分钟比赛正式开始,请各位选手拿好自己的号牌排队按序号入座,中途请保持安静。”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把号牌贴在自己的身上,秩序地排队,跟随人流往前。
褚柚排在198名,靠地比较后,等她入场的时候,前面已经坐了乌泱泱的一大排人。
她越过蓝悦的时候,正好与她的视线交锋相对,不需要言语,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硝烟的味道。
足足快二十分钟,所有人才坐定下来,每个人身前放上了绣架,台面上的竹编筐里面,放着常用的工具。
每两个人之间用一个白底兰花的手编屏风隔挡,谁也看不到身边的人绣出来的作品。
主持人说了一段很长的感谢词,说出了今天要绣出的主题吊兰,然后敲了一下手边的钟,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所有绣娘低头准备,有面色迟疑者,有胸有成竹者,还有一些游移不定的,看面色就已经能够淘汰掉一部分人。
褚柚认真的穿针引线,比画了一下面前的白色绣布,脑中细细构思出了大概的图样,这才从左上角下针。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个小时,没有一个绣娘喊累,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倒是外面人满为患的看客沉不出气来来走走的。
主持人后面超大的屏幕上,慢慢闪过一副一副在绣娘手下诞生的作品,让好些懂刺绣的围观人不断放出叹为观止的赞叹声。
这场大赛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灯火通明的场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有绣娘陆续交上去的作品已经被投到大屏幕上被省大师和国大师点评。
还有很多绣娘因为绣技不过关,早早就已经放弃退场,坚持到这个点的场上的绣娘满打满算也没有一百名。
人群里不断发出或赞叹或惊讶或遗憾的声音,这一切都不影响褚柚定下心神,沉浸在自己的作品里。
她上台交绣品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从绣场望过去,整个场上也就剩下寥寥几人。
作品交到主持人手里时,她接过习惯性地看一眼,正要投到大屏上,突然发出细微的抽气声,眸子都睁圆了。
但作为主持人,最擅长的就是情绪隐藏,她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把作品投上了大屏。
导师台上有个省大师立刻就激动了,“这幅绣品绣技高超,用色大胆,构图生动有趣,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所有的绣娘都不能细细打磨,大部分只来得及粗略地绣出大赛的主题。
但不乏有些心思灵巧的,会从构思,色彩和细节上面下工夫,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效果。
没想到这个绣娘年纪不大,小巧思倒是不少,绣技又高,两个配合在一起,能把优点放大,缺点缩小。
整副绣品既没有从中间开始喧宾夺主,也没有零星散落略显小气,反而从左上角绣出了一盆吊兰,藤蔓一直往下,上面开出洁白的小花,一路延伸而下。
最下面的空白,并没有空荡荡的留在那里,而是掉落几朵被风吹下的花朵以及绿色的叶子。
整个作品生机勃勃,状态各异,十分有灵气,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绣娘能有的绣功。
他想看一脸淡然的褚柚,“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造诣,师承何人啊?”
褚柚礼貌回复,“谢谢老师,我师承寒梅大师,从接触刺绣开始一直跟在老师后面学习。”
“难怪了。”省大师赞赏地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难免慈爱起来,“原来是寒梅大师的徒弟,她曾经也是刺绣大赛的冠军,绣功一骑绝尘,你是她的徒弟也是不可小觑的。”
他敲了一下通过按钮,然后又问旁边几个国大师,“你们觉得呢?”
几个国大师也都认同地点头,毫无意外地全部都给了通过。
如此,褚柚算是通过了刺绣大赛的第一关,成功晋级到明天的第二关。
她微笑着鞠躬,“谢各位老师。”
下面的嘉宾席上,有人拍着缓慢又响亮的鼓掌声。
她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俞堰含着笑意的双眼,与她对视的瞬间,露出真诚为她高兴的笑容。
褚柚心脏莫名的跳一拍,微微抿着唇,站在台上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可能是受到感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群众都自发地鼓起掌来。
掌声震天,褚柚含笑环视过去,胸臆滚烫,竟然有种快要落泪的感动。
蓝悦站在人群中看着,不甘地握紧手中的手机,“老师,她凭什么走到哪里都这么风光?”
“俞总都已经跟她离婚了,竟然还愿意在这种场合公开地支持她,她到底有什么魔力,难道很会灌迷魂汤吗?”
寒月脸色也很难看,“她绣功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好了?早知道这么有天赋,当初说什么也要毁了她!”
“她就是个狐狸精!一边吊着张清焕给她出头,一边又黏着俞堰把她放在心里,就是个既要又要的贱人!”
“那现在怎么办?”蓝悦可不想明天还看到她这么风光,心里的肚子压也压不住,“我们的办法得一击即中,不能反过来给她做了的嫁衣,不然她跟她老师岂不是得意死了!”
尽管心里也不痛快,老师当着她的面说褚柚的绣功精湛,在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最重要的还得用老师的人脉,帮忙把褚柚彻底的踩在脚底下。
她们打的那个赌不单是整个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就连很多其他工作室的人都暗戳戳地问她,要是输了就得灰溜溜地离开,她可丢不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