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绿色的字迹，颜色像是植物的汁液。
在她抬起手的瞬间，一截手指大小的纤细藤蔓从袖子里冒出来，剐蹭了一下姜清黎的掌心。
又在她手心写了一行字：【十点后去，变异兽休息。】
姜清黎瞬间反应过来：“是方驰。”
字迹龙飞凤舞，不像是小孩子的。
大概率是恢复了记忆。
但方驰没有立刻直说，而是写了一个坐标给她……
姜清黎想到前几天的遇袭，以及最近发生的失踪事件。
事情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缓慢地串联了起来。
姜清黎隐约觉得，或许她想知道的，在方驰这个地址可以得到答案。
但是，她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些贸然……
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百里镜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诚恳：“姜顾问，我申请和您一起探查。”
030：【我也申请一起探查！】
姜清黎点了点头，问：“你的异能，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可以复制任何品类异能，但还不稳定，A级到S级视情况而定，一共可以复制三个，一次只能使用一个，切换异能的冷却时间根据使用时间来算。”百里镜说，“现在我有三个异能，顾念的空间穿梭，我经纪人的藤蔓，谢佑臣的时停。”
“你还复制了哥哥的异能，是接触就能复制吗？”姜清黎很好奇。
“碰一下复制对象就可以。”百里镜捏捏女孩的脸，“本来想在晚上试试，时停会不会让宝宝的体验更好。”
姜清黎拍开他的手：“……好了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
……
出发前，030从它的库存里，掏出一些防护道具，给他们安排上。
姜清黎递了一个给百里镜。
她没说是从哪里来的，百里镜也没问，只是认真戴好。
百里镜知道，姜清黎有些小秘密。
但他会永远无条件地相信姜清黎，支持姜清黎的一切决定，并自己所能协助她达成目标。
-
咆哮之森的变异兽，大致上算是以等级排序分布。
越往深处，居住的兽类等级就越高。
起初，帝国秉持着“和谐共处”的理念，并未想过打扰变异兽，仅仅是在边界线进行分区看守，在每年一次的兽潮爆发时做好防护，并未过于了解。
因此，目前帝国对于咆哮之森的探索，其实只到2\/3，更往里的部分，嫌少有人踏足。
方驰给的坐标，在x区深处的未知区域。
百里镜谨慎地给姜清黎覆盖了好几层“屏障”，又带上信号弹，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撕开空间裂隙。
他先到，检查了四周，确定附近没有凶恶的变异兽，才把姜清黎接到身边。
落地后，姜清黎看了眼四周。
他们在一栋两层高的楼房面前。
楼房破败老旧，看着很有些年代感。
姜清黎觉得眼熟，稍微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意识到这是在方驰记忆里看过的楼。
被藤蔓缠绕的手指感受到轻微的拉扯感。
姜清黎低头，看见那截藤蔓一头缠着自己的手指，一头指了指里面。
藤蔓无法脱离方驰太久，最后贴了一下姜清黎的手心，便化为干枯的落叶。
姜清黎让030调查了一圈四周，确定附近没有变异兽，才谨慎入内。
上次进入方驰记忆里的画面非常凌乱，姜清黎大致记得是二楼，但具体哪个房间还要再调查。
月光洒落，视线适应后倒也还算清晰。
他们怕一楼有埋伏，检查了其中的房间。
借着月光，可以判断出这地方像是个实验室。
变异兽生活方式原始得不能再原始，这房子只可能是人类弄的。
这地方是精神类变异兽的居住地……
姜清黎忽然说：“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说，二十年前，精神类变异兽怎么了。”
百里镜叹了口气，缓缓说：“阿黎，你应该知道百里承衍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得到的吧。”
类似的传闻一直环绕着百里家，二十年前管控不算严格，难孕的雌性会偷偷培育试管婴儿。
外界也一直以为百里承衍是这样来的，顶多编辑一下基因。
百里家从事药业，每年会在慈善方面花大价钱，风评很好，因此也没形成大舆论。
百里镜的话却推翻了这一传闻：“当时我母亲已经确认死亡，无法再提供新生命所需的生殖细胞。”
“所以百里承衍，其实并非外界传闻的，人工试管培育后的新生儿。”
“而是彻彻底底的……我母亲和高级变异兽基因和的结合品。”
“二十年前，军区有人用精神类变异兽做实验，将变异兽的基因与人类基因结合，试图培育出更高级的生物，百里青投资了这一项目。”
百里镜说到这里，嘲讽般扯了扯薄唇，“不过很可惜，他们贪心地想要复制品更强，加入更高基因，但那时技术还不成熟，性别不可控，几十个胚胎里，只活了个无能的雄性。”
姜清黎微愣。
难怪，在百里镜的记忆里，姜清黎看到百里家主对百里承衍百般纵容，不许他叫百里镜哥哥。
哪怕是再看不上家族成员，也少见这么极端的否认。
原来是因为，百里青一直把百里承衍当做死去女儿的替代品。
而在她的视角里，百里镜的父亲让女儿变得叛逆不着家，非要去战场证明自己才身亡，所以他们父子就是害死女儿的凶手之一。
也难怪百里镜这么有主见的人，在成年后还愿意供血给百里承衍。
尽管母亲的死亡与他没有关系，但在日复一日的指责里，他也不自觉责怪自己。
直到百里镜对百里承衍的供血变为一周一次后，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在慢慢变强，这才觉得奇怪，调查这件事。
百里镜调查了很久，甚至借用了谢佑臣在军区的势力，才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姜清黎听着，不自觉握紧他的手，心口微痛。
“没事，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百里镜摸了摸女孩的发顶，“现在我停止供血，百里家的长老为了不功亏一篑，只能挨个给他输血。”
闻言，女孩紧绷的脸上才缓了缓。
两人走上楼梯，百里镜顿了顿：“宝宝，那次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话音未落，姜清黎忽然停住脚步，指了指身边的房间：“找到了！上次方驰就是在这个房间找到的资料。”
怕像方驰一样遇见变异兽，姜清黎加快脚步进了室内，在里面翻找起来。
很快，她就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老旧生锈的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