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陛下说,等主儿醒来,就叫奴婢如实告诉您。”
“哦”
乔予眠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怕皇帝会对冬青和雪雁两个做什么,整个大虞都以他为主宰,依着陛下的性子,他若是想杀人,还是想做什么,根本没必要扯谎来欺骗她。
乔予眠翻身下床,待用过了早膳,冬青与雪雁两个果然回来了。
两人是一路走回来的,脸颊冻的通红,脸上却都带着喜气。
就连不敢抬头瞧人的雪雁,此刻脸上也难掩高兴。
乔予眠还未来得及问两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冬青已快步蹦跶着上前来,“小主,顺喜公公就在外头,等着您接旨呢。”
“接旨?”
接什么旨?
乔予眠一头雾水。
冬青却抿着嘴儿,也不解释,只是跟着雪雁对视了一眼,两人合力将乔予眠往外推。
出了西偏殿的门,迎面便瞧见了顺喜公公那张乐呵呵的笑脸儿。
顺喜是徐忠良的干儿子,在这宫中行走,也是得人敬着三分的。
此间里,顺喜公公手中捧着道明黄圣旨,先与乔予眠见了礼,方道:“小主接旨吧。”
乔予眠这头刚要跪在地上去,却又听着顺喜赶紧着道:“小主且慢!”
“陛下说了,您如今正是虚弱着,只需站着听旨便可,无需跪拜。”
这等殊荣,在这宫里头,从没有先例,乔贵人还是头一个。
顺喜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启祥宫贵人乔予眠侍寝有功,深得朕心,特进封为婕妤,赐住启祥宫主殿,钦此。”
顺喜宣完了旨,又恢复了那一副笑模样,贺道:“恭喜婕妤娘娘,贺喜婕妤娘娘。”
乔予眠伸出双手接过了圣旨。
圣旨已到了手中,她却仍不敢相信,毕竟,昨夜他们并未做什么,反倒都是他在照顾她。
这算是哪门子的侍寝有功?
直到院中的宫人,以冬青为首乌泱泱地跪下来,齐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奴才给您放这儿了。”
顺喜公公往一旁稍稍让了让,后面,每个公公手中都端着若干的东西。
自绫罗绸缎,至名贵字画温婉,数不胜数。
宫人们惊讶地张大了下巴,这独一份的荣宠,阖宫中怕也是只有这么一位了。
宫人们也觉得脸上无比的光荣,毕竟,娘娘一人得道,他们这些个伺候的,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都起来吧。”
这会儿,乔予眠才觉得又那么几分真实的感觉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乔予眠压着悸动的心,对顺喜道:“有劳公公跑一趟了。”
话音落,青锁便很是上道的拿出了一块金元宝,快走两步,送到了顺喜手中。
顺喜见了,伸出袖子,不着痕迹地将元宝顺进了袖口里,笑的更是灿烂了:“这几人留下帮娘娘将屋子里的东西搬进主殿里头,娘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只管同他们说,奴才还要回禀干爹,就先告退了。”
“青锁,松松顺喜公公。”
“是,娘娘。”
那赏赐如流水般的进了院儿,摆在了地当间儿。
这么大的动静,白婕妤自然也听真切了。
她站在屋里,隔着半开的窗,眼睁睁看着那对面的偏殿檐下面,一箱箱,一件件的赏赐被公公们抬进来,将屋前那一小片空地都快摆满了。
而那满面粉红的女子手里攥着圣旨,被宫人们簇拥着,言笑晏晏地回了屋儿。
白婕妤气的摔了手里的汤婆子,“陛下是疯了不成?”
清露吓了一大跳,赶紧关了那扇往里倒灌风雪的窗,压低声儿提醒道,“娘娘,您可小点儿声儿,这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可是大不敬。”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哼!”
白婕妤冷哼一声,可到底是没再说了。
可她就是气不过去,陛下这么做,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乔予眠刚被封了贵人不足一旬的时间,就又被升为了婕妤,且还特赐了她住在启祥宫主殿。
这后宫谁人不知她才是启祥宫唯一的婕妤娘娘。
她入宫已有两年,可如今还不得进升,因而住在东偏殿里,不是一宫的主位。
“她凭什么?”
凭什么在短短时间就能跟她平起平坐,甚至盖过了她一头去,以婕妤的身份,便做了启祥宫的主位娘娘!
陛下这分明就是啪啪地打她的脸,今日后,她还不要被人给笑死了。
可白婕妤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西偏殿里。
冬青满脸兴奋的将今晨的所见所闻讲给乔予眠听。
“娘娘,您是没看着孟太仪的脸色呢。”
“孟太仪前一刻还千娇百媚地想要讨好陛下,哪成想,陛下压根就不搭理她,命人将她身边的大宫女瑶池给拖下去外面跪着后,便叫人掌了她的嘴。”
“不过陛下可讲道理了呢,命我二人与孟太仪好好说明了缘由,才叫人动手的。”
先前,冬青心里面对这位冷冰冰的帝王还害怕的紧呢。
可眼下,他帮娘娘出了这一口恶气,可是叫人身心顺畅,她一下就不那么怕陛下了。
陛下对娘娘这样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青锁也近前道:“奴婢在这宫中侍奉许久了,可一直来陛下对各位娘娘小主的态度都是不冷不淡的,能得如此恩宠的,娘娘怕是独一份儿了。”
不仅是青锁,就连说话小心翼翼,怯生生的雪雁也跟着道:“陛下对娘娘可真好。”
这话,恰说到了正正好好的关节处。
乔予眠坐在方形矮桌边,双腿拢到了一起,实现始终落在那道明黄的圣旨上。
她问着,“陛下昨夜什么时辰走的?”
“是卯时刚过了些,陛下才从里间出来,上朝去了。”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照顾了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