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了那一句话,女子已将第二勺汤送到了他唇边。
那汤还是温热的,十分鲜美。
谢景玄又喝了一口,听见怀中女子问,“陛下方才说什么?”
皇帝陛下顿了顿,“没什么。”
许是他想多了,她今日哭了,也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三娘,朕昨日帮你揉了一夜的肚子,肩膀、手腕好酸。”
他只喝了那几口汤,便按住了乔予眠的手,那意思,不言而喻。
乔予眠自知他昨夜是如何照顾她的,他恐怕这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她自他怀中起身,来到他身后,抬起手,一下下,为他按捏着肩膀。
嫩荑般纤细柔软的指头,按捏在肩上,力度刚刚好。
谢景玄舒服地仰头向后,将脑袋般搭在乔予眠柔软的身前,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翻着肚皮,舒服晒太阳的老虎。
他这张脸,生的格外俊美,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仿佛是倾注了神仙娘娘所有的偏爱与宠溺。
她捏着捏着,看的有些入了迷,心中轻叹一声,单是看着这一张脸,心中竟也没那么堵得慌了,美好的事物,仿佛天生就又治愈人心的能力,可真是神奇。
她总归是不亏的。
“陛下,谢谢您。”
被伺候的十分舒服的陛下,神思已半游到了天外,忽听耳边传来这样一句柔软又真心实意的嗓音,三魂七魄被从神游中扯回来。
谢景玄才睁开眼睛,头顶上方,那说话的人儿已压下身,皓颈垂落,在他眼睑下的那一块脸颊上印下了一道湿热绵软的吻。
那一吻如寻常一般,一触即分,残留的余香却印在了皮肤上,久久不消。
谢景玄愣了许久,眼珠迟钝地转了转,像在反应刚刚发生的事情似的。
乔予眠眼中噙着两分不易察觉的笑,传闻中残暴冷血的陛下,有那么一时二刻还是很可爱的嘛。
就比方说现在。
从前这样的事情,都是他一味地牵着她走,今日她大了一回胆子,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原来竟是这样的。
乔予眠心情大好,正满心欢喜的想着,还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撩拨,便犹如一粒滚烫的热油溅落进了水中,两相碰撞,再不需什么外物,即刻便沸腾起来。
不过很快,乔予眠便全知道了。
谢景玄手臂往后一身,骨节分明的大掌扣在她的后脑勺上,不由分说地压着她的脑袋向下。
唇齿想贴,乔予眠反应过来时,那仍旧稳坐御桌的男人已微微偏过头,轻车熟路地撬开了她的齿关,吮吸着,深深地,不由分说地吻着她。
这吻来势汹汹,霸道而又火热,仿佛是要将她给彻底烤化了,拆吃入腹般的劲儿。
这姿势也实在是磨人,乔予眠的双手没有依托,微微踮起脚,只靠着一副躯干支撑着。
乔予眠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他了。
果然,美色误人。
她慌乱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烈的吻,吻的七荤八素,更是不知要将手放在哪儿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困,又像是十分不满于她的分神,扣着她后脑的大掌转了个方向,松开了她。
就在乔予眠后知后觉的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时。
手腕被人牵住,下一刻,她复又跌回了男人怀里。
乔予眠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
不出意外地,被男人厉声警告了,“别动。”
“……”
她不敢动了,倒不是被他的警告给吓到了,而是被自己感受到的东西给吓到了。
即便隔着衣料,可还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陛,陛下,您,您冷静点儿。”
纤细的手指攥着男人臂间的龙袍,已攥出了一道褶皱,却也无人在意。
谢景玄的额头抵着乔予眠的,喘着粗气,嗓音低哑,“知道自己这几日不行,还来招惹朕。”
“乔三娘,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她真是只是一时为美色所惑,真不是故意要招惹他的。
他怎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陛下,妾没有……”
说多错多,乔予眠选择闭嘴。
“呵,没有?”谢景玄极力平复着身体里翻涌的热浪。
可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任他如何平复,恐也无济于事。
陛下幽深的眸子盯着乔予眠,富有侵略性的视线缓缓下移动,落在了她红肿艳丽的唇瓣上。
不动了。
乔予眠激灵一下,声音已开始发抖了。
“陛,陛下,您冷静些,妾,妾先走了。”
这地儿她是一刻也呆不住了,再跟他共处一室,这样下去,自己今日非要吃不了兜着走。
乔予眠想开溜,御座上的男人却不同意。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动眸子,“眠眠,你点了火,就这么跑了,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
乔予眠狠狠地颤了一下,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儿蛊惑的味道,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的手。
告诉她,“那种事,也并不是非要那样才行。”
乔予眠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了一块火球。
“陛,陛下,这里是御书房。”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企图唤醒谢景玄的理智。
“徐忠良守在外面,这里,不会有人敢进来,眠眠,无须担心。”
他好像是个很好的人,这节骨眼儿上还不忘安慰她,叫她别担心。
要不是时候不对,场景也不对,乔予眠想,自己会感谢他的。
乔予眠紧紧地咬着唇瓣,却被谢景玄附身,亲昵地亲了下额头。
他的耐心已快到极限了,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强迫她。
所以,谢景玄哑着嗓子,给乔予眠指了路。
“眠眠,朕给你选择的机会,是用这儿,还是用这个,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