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真是假,还没确定呢,大家伙都把嘴巴闭严实点,别出去乱说,省得冤枉了无辜的人。”
张红英半是威胁半是哄,“大家都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伙跟着家里男人来随军图个啥,不就图个自家男人有出息,以后出人头地吗?咱作为家属的可不能因为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给自家男人拖后腿,没定论的事情可千万别乱传。”
果然这番话一出,刚还准备纠缠的人就不出声了。
本来也只是闲着没事看点八卦解解闷,但如果因此影响了家里的顶梁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西西早看清了张红英想要息事宁人,大事化小的想法。
她也不恼,只是拿出信件,在徐燕红和张红英面前晃了晃,视线落在徐燕红脸上,“徐燕红,你很清楚这封信是真是假,如果不想我把事情闹大的话,也行,不过……”
她故意停顿,徐燕红一脸紧张,就等着她之后的话,张红英也是绷着一张刻薄脸,两人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叶西西的下文。
叶西西故意又停顿了好几秒,直到两人的脸色越来越着急。
她才说:“我今天愿意给张主任面子,不代表我是软柿子好拿捏,相反的,我是个很小气的人,我男人对徐燕红母子这几年来一直多有照顾,每个月还从自己的津贴里拿钱出来补贴他们母子。
之前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照顾战友遗孀和孩子是好事,但没想到本来是好心的举动,却养大了某些不知廉耻不知感恩的人生出歪心思。
都说大恩如大仇,我现在算是领略到了,以后我们家和徐燕红母子没有任何关系,徐燕红也别想在占我家一点便宜,张主任,这一点你同不同意?”
徐燕红被叶西西骂了也不敢出声,低着头。
现在是把柄被叶西西捏在手里,徐燕红在愤慨又能如何?
张红英看着徐燕红从叶西西拿出信后那一脸心虚的表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她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件事情了结,反正又不是她每个月从宋砚洲那里拿钱,自然是慷他人之慨。
“可以,是徐燕红自己没分寸,为了以后不要再惹出更多的麻烦,这点我同意。”
叶西西勾唇笑,“那既然张主任同意,那我就说第二点要求。”
徐燕红闻言立马抬起头,怎么还有第二条?她以后离他们远远的还不成吗?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封信一旦被叶西西拿在手里,她整个人就等于被叶西西拿捏住了七寸,再肖想宋砚洲就不切实际了。
但凡宋砚洲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或者暧昧,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但是从始至终,她看得很清楚,宋砚洲只是出于战友之间的道义,对她和根儿是有所照应,但若跟张红军等人比起来,也是比不上的。
是她自己鬼迷心窍,总想着再嫁的话要挑个条件好的,自己喜欢的。
毕竟当初嫁给郑海峰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家里条件还可以,可以帮她跳出家里那个火坑。
张红军虽然对她很不错,但张红军家里负担重,到现在也才是个连长,收入和宋砚洲根本没法比,前面还死了个老婆,听说是被他克死的。
现在想想,其实张红军也不错,最起码对自己是真心的。
她这些年来也算存了点钱,如果现在及时回头,张红军应该还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到时候两人结了婚,一起在军区里生活,只要不让他那对老迈的父母过来,也可以过得很舒服。
就在她胡思乱想,在为自己的以后规划的时候。
叶西西终于开口了,“自从郑海峰同志牺牲后,我男人平日里买给徐燕红和根儿的东西我就不计较了,但他每个月给的补贴,徐燕红必须还给我。
我算了一下,之前我男人每个月给徐燕红15元,5个月前开始升到20元,这几年加起来一共是820元。
加上冤枉我的赔偿190元,总共1010元,请今天之内还给我。”
叶西西的嗓音轻飘飘的,但在徐燕红脑海里却像是五雷轰顶。
什么?还要还钱!
她这些年总共也才攒了一千八百多,叶西西就要了一千多,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可是,若是不给的话,叶西西一旦把信公开出去,她和张红军还能有未来吗?
且不说和张红军没有未来,名声坏了,她以后还能嫁给谁?
徐艳红忽然想到好像有好些天没见到张红军了,但眼前事情紧急,她来不及细想。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叶西西把信公布出去!
张红英也知道徐燕红今天不出点血不行了,给徐燕红递了个眼色,徐燕红领会,但却心如刀割,要她的钱就像要她的命一样。
可眼下又不能不给。
她深吸了一口气,“钱我可以给,但是信你要还给我。”
叶西西笑了,笑徐燕红的天真,“徐燕红,钱是我男人给的,我现在替他要回来天经地义,这些钱本来就属于我,你凭什么拿属于我的东西跟我讨价还价?”
徐燕红差点一口咬碎银牙,却只能忍气吞声,“那你想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把信还给我,你开条件吧,我能做到的话,尽量去做。”
她想清楚了,如果以后还想找个好男人嫁了,这件事情就必须在今天彻底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张红英也开口劝:“小叶,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委屈了,但徐燕红并没有对你的家庭造成什么破坏不是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就宽容点,把信还给她,我保证她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又对徐燕红说:“小叶是个明事理的,不可能开太过分的条件,你能做到就尽量做,也能表明你改过的决心。”
表面上哪边都不站,其实还是替徐燕红撑腰。
叶西西哪有看不懂的。
她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十几秒后才开口道:“行吧,反正这信拿在我手里,我也嫌膈应,要不这一吧,既然徐同志愿意改过,我也不是不能给一次机会,这封信可以给你,你拿一千块来和我换。”
“什么!我哪有那么多钱!”
又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