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茶尚未在寒知腹中捂热,老夫人那看似关怀实则带着审度的眼神犹在眼前。
寒知一脚蹬进了凤仪院的月洞门。
“唰——”
门内门外两副面孔。
新妇温婉如同春日残雪遇沸汤,瞬间蒸发无影。
无视一众垂手仆妇,她目标精准——直扑那张超大加宽、能原地打滚的黄花梨雕花床。
“哎哟我的老腰……” 人未到,哀嚎先行。
一个咸鱼自由落体,“噗”地砸进锦堆里,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人生。
脸埋进阳光味的锦被,闷声如破锣:“沁月!喜儿!关门!换——药——!”
顾云舟跟进来,反手关门,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耳朵。
他步履稳健,还带着点新郎官的满面红光,可那温润眼底,心虚和餍足快淌出来了。
看着床上那一滩“生无可恋”的咸鱼夫人,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知知……” 伸手探她额头,指尖悬在半空,就被寒知猛地偏头避开。
“别碰!” 寒知诈尸般抬头,眼神幽怨堪比被劫了鱼塘的猫,
“顾慕远!你这披着羊皮的饿狼!说好的怜香惜玉呢?说好的‘细水长流’呢?”
她撑起半身想理论,腰眼猛地一抽,整个人又‘啪唧’摔回去,
“嘶……我这腰……怕是被你这禽兽揉碎了塞进火炉,回锅重造了一遍吧?!”
顾云舟笑容一僵,看她皱成苦瓜的小脸,那点禽兽心肠终于被心疼压过。
他俯身,隔着被子轻搭她的腰,动作轻得怕碰碎豆腐脑:“是……为夫错了……昨夜……失控了些。”
堂堂顾家大爷,第一次在自家新婚夫人面前,用词如此斟酌犹豫,甚至带上了点恳切的讨好,“再不会了!真的!”
他一边保证,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嵌螺钿的小玉盒,正是他提前备好的西域羊脂玉膏。
打开盖子,一股清冽的草药混着乳香气息弥漫开来。“来,换药。”
他放软了调子哄着,手指沾了药膏就往被子里钻,目标直指寝衣系带。
寒知瞬间寒毛倒竖,裹紧被子滚到床角:“爪子拿开!我自己来!”
嗓子虽破锣,气势要拿捏——昨晚的禽兽信用已破产!
顾云舟的手顿住,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儿,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居然真的放下药膏,递上蜜水:“好,你自己来。先喝水润喉。”
那姿态,额外老实,甚至还带着点…委屈?
次日清早。
寒知哼哼唧唧:“腰……动不了了……”
顾大爷秒变金牌技师,卷袖子上阵。手掌温热带薄茧,裹着内力往穴位上一按一揉——精准!酸爽!
寒知起初跟炸毛猫似的,很快便被按得“哼哼唧唧、灵魂出窍”:“
唔…左一点…往下…对!远哥哥你这手…简直是神之手啊…”
那声慵懒带钩的“远哥哥”一出,顾云舟眼底餍足如涨潮,手上力道更柔。
这波“依赖+彩虹屁”轰炸太精准,顾氏按摩班即刻升为“每日必修·大爷专属”。
然而,伟大的咸鱼导师曾经说过:凡事过三必有妖。
甜头吃到第四天,幺蛾子来了!
寒知恢复力逆天,腰不酸了,嗓子亮了。
她神清气爽院子里晃了两圈,感叹咸鱼翻身指日可待!
午后小憩时,顾大爷准点打卡。
寒知正抱着杏仁酥大快朵颐,条件反射往暖炕上一趴,精准袒露后腰:“来吧远哥哥,老位置伺候着!”
顾云舟坐下,神之手熟门熟路按上去。
力道刚刚好,寒知舒服得哼哼唧唧,啃着点心飘飘欲仙。
警报解除,肌肉放松,细腰软似玉,乌发缠颈,红痕半隐,那一声声无意识哼鸣……
堪比致命勾魂曲。
顾大爷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经过几天饿狼装羊的强忍,终于——
咔嚓!理智崩盘!
寒知还在指挥:“左一点……哎?” 突觉腰间大手骤然滚烫!
力道陡变!
那只手,唰地撩开下裳,带着烙铁般的温度,精准且不容抗拒地贴上了她臀峰的弧线,并意图深入探索!
那气息,那方向,那瞬间粗重的喘息……
“——顾!云!舟!” 寒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起!
“哐当——”点心碟子英勇献身,碎成渣渣。
她面红耳赤指着罪魁祸首:“爪子!你的狗爪子!拿开!立刻!马上!”
顾云舟眼底欲焰疾退,只剩被当场缉拿的懵逼和尴尬。
他僵硬收爪,盯着指尖那残留的柔腻触感,再看看炸毛的夫人和一地点心渣。
大爷干咳一声,视线飘忽,甩锅神句脱口而出:“咳…手滑……”
寒知眼前一黑,抄起软枕就砸:“滑?!滑你个头啊滑!
顾云舟!大骗子!牲口!老实三天你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你那‘再不犯’保质期写的是三天吗?啊?!”
顾大爷精准接住枕头,看着暴走的小妻子,再瞧瞧那惹祸的手,生平第一次,在寒知面前挤出一个无辜可怜又讨好的笑。
可惜眼底深处,未饱的恶狼之欲蠢动,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