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被靳承洲的厚颜无耻弄得当场失语。
她目光定定看着靳承洲,半晌道:“我可以不生气,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靳承洲道:“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沈枝意抽回手,她没好气地说:“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靳承洲攥住她指尖,“你回避的时候,和你当年的样子一模一样。”
沈枝意:“……”
艳红的唇角抿了抿,她喉头哽住的怒气突然消散了点。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靳承洲提眼看向她,“你就不会觉得这样不公平吗?”
沈枝意垂下眼,“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靳承洲语气嘲弄:“沈枝意,什么时候对我好的事也需要你判定了,对我好的事我自己不会判定吗,还是说我是没长手,不会说,需要你帮我决定。”
沈枝意心口泛起酸涩的阵痛,睫毛扑朔,敛住她翻涌的情绪。
“我只是想——”
靳承洲打断道:“我不需要你想,也不需要你做为我好的事,我当时生气是因为你又用这种态度回避我,和解决问题。”
他声音沉沉,透着冰冷:“你觉得人的感情能消耗几次?”
沈枝意手指紧了紧。
窗外的阳光斜斜透进来,照在女人苍白如纸的脸上。
单薄身体紧紧贴在墙上。
她说:“……抱歉。”
靳承洲:“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沈枝意良久说道:“你要的,我给不起。”
即使沈枝意之前想过要给,但随着鞠萍进入梅家——
她给不了他。
也不能给。
一个人行走在沙漠的当中太久,乍然见到希望,又希望破灭,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她不想让靳承洲再次承受这种打击。
葱白指尖泛着凉意,她轻轻搭上靳承洲的手背。
轻声说:“就算我记得起,你妈妈和靳家也不可能接受我,他们当年能用我的事击破你,很难保证下一次他们不会这么做。”
靳承洲只觉胸口有一股怒意翻涌。
硬生生压下火气,他理智从里面翻出沈枝意在意他的证明:“如果我能保证呢。”
沈枝意错愕抬头。
靳承洲道:“要是我能破除我妈对你的偏见呢?”
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沈枝意抿唇半晌:“那等你做到再说吧。”
靳承洲:“那我就算你答应了。”
沈枝意:“……?”不是,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仰起头,望过去。
男人的头微微垂下来,薄唇精准捕捉到她的唇瓣。
啃咬、厮磨。
汹涌的浪潮重重拍起,又翻卷而下。
要不是沈枝意理智尚存,记得宁清就在对面,一直推拒着靳承洲,怕是人会在这儿把她办了。
对上男人欲求不满的目光,她偏过头看向浴室。
“去那吧,我用手帮你。”
靳承洲一愣,很快他伸手扣住沈枝意的手。
迫不及待地带人进去盥洗室。
出来的时候,沈枝意把手洗了好几遍,手皮都搓红了。
靳承洲揽着她的腰,低声:“你什么时候搬去桂园?”
沈枝意含糊:“还不着急。”
靳承洲一把掐住她的脸,“不着急?”
沈枝意压根不想和靳承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还没住一起,他就三番四次拐她去嘉悦——
住在一起,那还得了。
沈枝意抬起眼睛,倒打一耙说:“你这么着急,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还是说你满脑子只有那种事了?”
靳承洲磨了磨牙,翻身向下,“是啊,我每天馋宝宝你馋得不得了。”
沈枝意:“……你正经点。”
靳承洲低头蹭过她的唇,嗓音喑哑诱人:“我哪里不正经了,是真的每天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他又不傻。
与其说告诉自家宝贝,周生允要搬过来——
还不如用情话哄哄她。
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抢人,哪怕五年前他自己都不行。
-
监察从小区门口出来,左思右想又给周生允打了个电话。
主要是刚刚那个男人提起周生允名字——
那副熟悉的样子,不似作伪。
说不定说了,人还能给自己涨一倍工资呢。
周生允听完监察说的,手掌一带。
透明玻璃杯应声摔在地上。
饭桌上的其他几人齐刷刷看向他。
靳甜担忧地问:“怎么了?”
周生允抽出纸巾,把手上的酒液擦了擦,“没事,工作上的事,我出去接个电话,过会回来。”
他提起眼睛,看向坐在主位的梅莺几人,接着颔首。
梅莺摆摆手,让他先去。
周生允踱步出了门。
一关门。
梅莺看向靳甜,温和道:“你这次懂事了,知道忍着自己的脾气,到时候你等他喜欢你,你再磋磨他也不迟。”
靳甜笑道:“我知道的,上次堂哥训过我了,我不会那么蠢了。”
坐在一边的鞠萍趁机开口:“说起来你堂哥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过来?”
说起这个,靳甜道:“也不清楚,本来说是要过来的,结果说自己临时有事,走了。”
梅莺手里的刀叉重重落下,“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又去见那名戏子了!”
靳甜对内陆的新闻不关心,但港城的,还是知道的。
“你说盛白萱到京北来了?”
梅莺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是啊,今早你哥还大费周章,不顾自己的颜面,直接去接她了,这会估计又是人闹什么幺蛾子,不愿意让你堂哥来参加家宴。”
靳甜皱了皱眉,“这女人小门小户,一点都上不来台面。”
梅莺重重哼了一声。
鞠萍叹气,“其实也是有好处,这不就证明承洲已经忘记当初那个女人了,愿意开展新恋情了,说不定日后妹妹你介绍的联姻对象,他也能接受了。”
梅莺没说话。
她那儿子,她最了解。
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敢把盛白萱带到明面上,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让盛白萱进入家门,不需要藏着掖着。
而且盛白萱还有一定知名度。
一个公众人物的失踪,很麻烦。
靳承洲是料定了她不能动盛白萱。
想到这里,梅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还以为靳承洲是旧情复燃,碰上沈枝意了。
结果是虚晃一枪,给盛白萱铺路。
这时,梅渡晃悠悠开口:“姐,你不用太担心,承洲还小,就算他最后一定要那名戏子进家门,只要你把当年跟着承洲那女孩找出来——”
“他肯定就会拒绝了。”男人意味深长道:“白月光永远是最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