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身影看着狐岫凝，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凭什么，一个死臭狐狸，我要杀了你！”
他朝着狐岫凝扑来，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狐岫凝抬手一挥，强大的力量将黑色身影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石壁上。
黑色身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消散。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最终彻底消失在魔气中。
这是……
狐岫凝盯着自己的掌心，自己无论如何，都还只是一个金丹，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溶洞的崩塌渐渐停止，石壁上的魔族文字也暗了下去。
盛裳看着狐岫凝，眼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
狐岫凝摇了摇头：“不用谢。但是……”
她看着手中的莲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她将莲子递给盛裳：“这个给你。”
盛裳愣住了：“你这是……”
“噬魂莲认我为主，但它真正的使命，是拯救魔族。”狐岫凝说，“我相信，你能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她不是魔族，需要人分担噬魂莲的注意力。
若是别人都知道她拿了魔族的噬魂莲，那日后的生活必然不可能安生了。
盛裳看着狐岫凝，眼中充满了感动。
她接过莲子，紧紧握在手中：“谢谢你！”
狐岫凝笑了笑：“现在，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盛裳点了点头：“当然。你现在可是魔族的头，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你。”
“好……不对，我？魔族的头？”狐岫凝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忙问道。
盛裳解释：“对啊，你是噬魂莲的主人，得噬魂莲者，得魔族，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都盯着噬魂莲了。”
“不不，”狐岫凝摇头，咽了口唾液，“我是妖族，你知道吧？”
盛裳道：“知道。”
狐岫凝接着说道：“我一个妖族的小狐狸，怎么能领你们魔族的头呢？”
“可以啊，你现在有噬魂莲，就可以领头啊。”盛裳皱起眉。
“怎么跟你说呢，我……”狐岫凝搓了搓手，“我没办法担任魔族的头，这样，我把噬魂莲还给你，你去当头？”
盛裳叹了口气：“我知晓你的顾虑，但是噬魂莲只认一个主人，若是你死，噬魂莲也会死，而噬魂莲万年才开一次。”
“这……我。”狐岫凝感到头大，好像思考的这一会工夫，头发都掉了不少。
“你只需要在重要场合中坐镇就好，其他的有我，如何？”盛裳沉思过后，退了一步，眼神灼灼地盯着狐岫凝。
狐岫凝想了又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那你先跟我去一趟吧。”盛裳大喜过望，拉着狐岫凝的手，眨着眼睛看着她。
狐岫凝疑惑：“去哪？”
盛裳笑眯眯道：“我们魔族的地盘！”
有一瞬间，狐岫凝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茉莉的影子，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心道：她们是一个样子，但是她们是两个人！
“可以，但是先让我把我的朋友送出去。”
狐岫凝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于是应了下来。
盛裳拉着狐岫凝的手往外走，侧身回道：“好！我跟你一起吧，你不知道魔界的路。”
魔界的路蜿蜒曲折，赤色的瘴雾在低空盘旋，偶有凄厉的鸦鸣划过死寂。
盛裳牵着狐岫凝的手腕，指尖始终凝着一层淡金色的护体灵光。
怕她被魔气侵蚀。
“这里的地脉会移动。”
盛裳踢开一块突然隆起的骸骨，绛紫裙裾扫过猩红苔藓时发出腐蚀的嗤响。
“上次有个仙门弟子踩到噬魂菇，三息就化成了血水。”
她说着，突然将狐岫凝往怀里一带，恰好避开裂缝里窜出的骨刺。
狐岫凝的耳尖擦过她锁骨处的鎏金璎珞，嗅到一丝清苦的药香。
盛裳的体温透过轻纱传来，与周遭阴寒形成奇妙的温差，像是黑暗里突然包裹住她的暖炉。
“你……”狐岫凝刚要开口，突然被塞了颗冰凉的珠子到掌心。
“含住。”
盛裳的拇指顺势抹过她唇角残留的血痂。
“前面是怨灵涧，这东西能让你看起来像具尸体。”
果然那珠子入口便化作腥甜，狐岫凝的体温瞬间降至冰凉。
盛裳的指尖却在这时点上她后颈，渡来一缕温热的灵力护住心脉。
冤魂组成的灰雾从她们脚边流过时，盛裳突然讲起冷笑话：“知道为什么魔界没有蝴蝶吗？”
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因为会被怨灵当成生魂叼走——像这样。”
她突然掐诀，金色符文组成的网兜住一只差点缠上狐岫凝发梢的伥鬼。
路过腐骨沼泽时，盛裳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玉瓷瓶。
瓶中药液泼洒的轨迹在空中凝成青鸾形状，竟将污浊的沼泽冻出条冰晶小径。
“玄冥真水？”狐岫凝踩在嘎吱作响的冰面上诧异道。
盛裳笑着晃了晃空瓶：“赝品啦，真的哪舍得用在这里。”
最危险的是一段布满咒怨苔的峡谷，那些苔藓会模仿人心中最渴望的声音。
当狐岫凝听到情柔的呼唤差点迈步时，盛裳突然捂住她耳朵唱起荒腔走板的童谣。
跑调的歌声意外地压制了幻听，后来狐岫凝才看见她袖口里藏着的破魔铃正在疯狂震动。
“其实你可以用传送符。”当盛裳第三次蹲下来给她系紧松开的缎带时，狐岫凝忍不住问。
对方系蝴蝶结的手指顿了顿：“那种一次性消耗品……”
抬头时眼里落进两点猩红月光，“哪有手牵手来得踏实。”
在跨越最后一道岩浆裂隙时，盛裳突然把狐岫凝打横抱起。
狐岫凝听见头顶传来带笑的解释：“底下是业火，会烧坏你的绣鞋。”
跃至半空时却有骨龙偷袭，盛裳护着她的后背转身，任由那道攻击撕开自己半边衣袖。
飘落的纱帛被岩浆吞没的瞬间，狐岫凝看清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陈旧疤痕，那些伤疤排列得如同阵纹。
落地后盛裳的第一反应是检查狐岫凝的裙角有没有沾上火星。
她低头时，一缕鬓发垂到狐岫凝手背上，比看上去要柔软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