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看他面上骄傲神往的表情,无语凝噎。
上辈子的高岭之花,这是……
妥妥被她养废了吧?
也或者——
她被骗了?
要这宣睦一开始就这副德行,她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压根就不会对他有想法。
这跟废物点心一样的景少澜有什么区别?
哦!景少澜比他更废物,但更好看!
她拍开他揽住她肩膀的手:“我父亲的回信还没收到呢。”
事实上,若是晴好的天气赶路,这会儿虞常山的信就该到了,冬天气候不好,路上就要额外耽误时间。
宣睦如今对她颇多了解,明白瞧出她的口是心非。
他其实,并没有多在乎虞常山的想法,只要虞瑾愿意,无非就是遇山开路、遇水架桥的事儿。
虞瑾走去外间找盆架。
宣睦出去,不多时拎了一壶热水回来。
替她调了洗脸的热水,又拿杯子化开两杯漱口的淡盐水。
他自己先漱了口,待虞瑾洗完脸去漱口时,他又就着她刚用过的水也洗了把脸。
虞瑾看见,登时面露嫌弃。
宣睦:……
宣睦无奈,把盆里水泼出去,他自己日常洗漱是不会刻意调热水的,直接倒冷水重新洗了把脸。
之后,摊开双手抬高下巴给她展示:“行了吧?”
虞瑾:……
虞瑾被他逗笑,手里拿着干布巾冲他招招手。
宣睦凑过来。
她手指勾住他领口,突然把布巾往他眼前一盖,然后踮脚吻了上去。
宣睦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
顺手扶住她后腰,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
两人也没太越界,宣睦很不放心虞瑾人品,怕叫她这时得逞,吃干抹净后就不负责了,虞瑾也深知自己的德行,唯恐一个把持不住要没法收场……
是以,两人默契的,都十分克制。
随后,若无其事,整装走出屋子,去了前院厅上用饭。
饭桌上,宣睦告知了外头的动静:“城门已经解禁,杜、廖两位大人还在追查赵王父子的投毒案,但街上增加的那部分巡逻人手也都被撤回去了。”
虞瑾咀嚼的动作一滞。
又过一会儿,她将口中饭菜咽下,方才抬眸对上宣睦视线:“禁军和御林军,都是陛下亲卫,不是只有陛下才有权调动?”
难道,是他们想多了,皇帝挺过来了?
宣睦道:“常老太医还是不曾出宫,长公主殿下也一直滞留宫中。”
“你是说……是长公主殿下下的命令?”虞瑾略感讶异。
宁国长公主虽是皇帝血亲,有着举足轻重的身份地位,但多年来,她一直不涉朝政,安心荣养的。
前世,楚王父子暴毙后,她也没露面。
不过,那时候也不需要她出面主持大局了,因为剩下的开国皇帝的直系血脉只有一支,陈王上位,顺理成章。
“我猜,是陛下早有密令,给了长公主特权。”宣睦忖道,“别看这些年陛下对安郡王看似不管不问,实则,他会把年幼的安王遗孤交给长公主抚养,恰是证明,他们兄妹关系极好,最起码……他对长公主该是绝对信任的!”
宁国长公主身份在那摆着,若她手里有皇帝的密旨,那么有她坐镇,就算皇帝有个什么好歹,这京城的整体局面应该不会像他们预料中的那样糟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推测,庄炎自院中求见。
“探子回禀,今早分别有人自各个宫门乔装出城后,又在城外集结会合,后往东南方去了。”
“他们虽然着便装,但是训练有素。”
“属下回城查证后,确认是长公主府的府兵亲卫。”
宣睦点头表示知道,又挥手打发他下去。
他对虞瑾道:“应该是去的陈王妃老家,这样看来,陛下的情况可能当真不容乐观。”
“横竖昨夜宜嘉公主已经被护送进宫,既然长公主她心有成算……”虞瑾神情反而有所放松,她和宣睦对视,“事关皇家颜面,都是皇室秘辛,由她出面处理名正言顺,就省得我们越俎代庖,还要各种想法子周旋了。”
他们两家,是臣子。
上蹿下跳,去打皇族的脸面,本身就是破釜沉舟之举。
“我的亲卫拨一半给你,叫庄林带他们跟你回去。”宣睦并不会掉以轻心,“在大局稳定之前,也好防着楚王父子狗急跳墙,你们府上多防着他些。”
赵王那边,和他们之间都无直接的仇怨,基本不用担心。
虞瑾没有拒绝,继续低头吃饭。
宣睦突然幽幽来了句:“咱们成婚后,人手就不用分开调动了,合在一处会更有保障一些。”
虞瑾:……
虞瑾不想理会他的得寸进尺,胡乱岔开话题:“早上那会儿说起安郡王,若当真证实是陛下的手笔,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宣睦顺手又给她盛了碗汤。
这个问题,早上入睡前他还真有仔细想过。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阐明一个事实:“你也说了,监军是不必亲上战场的。事实上,但凡安郡王更惜命一些,或者只想去军营混日子,那一战,他甚至完全可以不必出城。”
虞瑾抿住嘴唇,联想起多年前太子东宫和安王府的血案,心情略感沉重。
她想,她大概是有点懂了皇帝的心思。
只是——
站在局外人,甚至秦渊的立场……
不能,苟同。
虽然城中解除戒严,虞瑾也没在外盘桓,用完饭便带着宣睦拨给她的人手,回了府里。
她早上出门前,刻意跟陈伯交代,叫他等虞常河睡醒告知对方自己去向。
虽然有了报备,虞常河依旧大为光火。
“咱们家和楚王府有旧怨,我找宣睦借调一些人手,以防万一。”瞧见虞常河脸色不好,虞瑾先发制人。
虞常河冲到喉咙的质问,生生被憋了回去。
不过,常太医在宫里一天一夜,一点消息都没,家里每个人心中都不踏实,实在无心计较别的。
一家子女眷,轮流陪着彭氏。
这时候,说什么宽慰的话都没用,大家只是陪着她,叫她身边有人,分散一点她的注意力,可以少胡思乱想一些。
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又等了足足两日。
初八这天,入夜时分,熬得明显消瘦一圈的常太医终于回来。
到家后,恍恍惚惚,刚下马车,便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舅老太爷!”门房迎他的人惊吓不已,随后,整座宣宁侯府都惊动了。
宫里,宁国长公主要晚常太医半刻钟出来。
她的马车,是可以直接出入内宫的。
偌大的马车上,长公主神色憔悴。
她早年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姑娘,贴身伺候她的范嬷嬷,是她成为公主之尊后培养起来的心腹,比她还要小几岁,但也是六十几岁的老妪了。
范嬷嬷坐在马车角落,陪着她,几度欲言又止。
宁国长公主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本宫是个不信天命的人,生前的功绩体面,难道不比死后哀荣重要?”
范嬷嬷明显对这套说辞,不太认同。
但她没有反驳,只垂着眼眸,表达自己态度。
“其实,你猜本宫是伺机报复他也没错。”宁国长公主端正坐着,随后唇角扯出一个弧度:“对,我就是伺机报复,我就是心里憋着这口气,不吐不快。渊哥儿曾经丢了半条命,今日,我保住他的命,叫他直面那些不肖子孙,又要他不得善终,死后狼狈,就当是替渊哥儿出了这口气罢!”
? ?二更。
?
阿瑾:景五废物,但实在美丽!
?
宣睦:媳妇,你看我看我看我,我有脑子还有腹肌!
?
景五:喂喂喂,你俩谈恋爱就谈恋爱,不带这么拉踩我的!
?
阿瑾:屁的高岭之花,狗皮膏药还差不多!
?
宣睦:媳妇儿,你啥时候带我回家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