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放着吧,明天一早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们一共带了三个瓶子,陆远又找了两棵粗一些的白桦树,把管子都下好。
突然儿子大声喊,“爸爸,爸爸,兔兔,有兔兔……”
一只野兔从草丛里蹿出来,在他们面前快速的跳跃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远处的灌木丛。
锦程还想要兔子,拉着陆远的手指着兔子消失的方向大喊,“爸爸,去,爸爸,快去追……”
沈南星:“……”
儿子,你这叫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陆远一拍他的小屁股,“自己去追。”
锦程真的就迈着小短腿去追了,只是跑了十几米远,回头看了一眼原地的他们,又跑回来了。
“怎么不去追兔子了?”陆远抱着手臂问。
锦程戳戳小手指,“兔兔去找妈妈去了,我不可以捉它,要不然兔妈妈找不到它该着急了。”
“哦,这样啊,那我要去把它抓住,你要不要吃兔肉?”
沈南星在一旁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再看看儿子那瞬间就亮了的大眼睛,忍不住捂脸。
傻儿子又要被他老子套路了。
果然,锦程重重的点头,声音大大,“要。”
“那你就不担心兔妈妈找不到它该着急了?”陆远又问。
锦程小朋友义正言辞道,“那爸爸就把兔兔的妈妈一起抓,两只兔兔一起炖,这样兔妈妈就不会找兔宝宝了。”
“噗嗤!”
沈南星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下不是儿子被老子套路了,而是老子要被儿子套路了。
陆远无语,弯腰一把拎起小家伙,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臭小子,敢指使你老子了。”
小锦程坐在爸爸的肩上,还在认真的问,“爸爸是要带锦程去抓兔兔吗?”
“不抓,回家。”
“为什么不抓?爸爸也怕兔妈妈找不到兔宝宝吗?还是爸爸抓不到兔妈妈?”
“老子就抓你。”
“爸爸不抓兔兔,是因为兔兔不好吃吗……”
夕阳的光金灿灿的,照在父子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
方团长和赵阿姨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这应该是他们在大院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沈南星早在知道方团长调走的消息后,就给赵阿姨精心准备了礼物,是一条真丝的丝巾。
出门前,想了想沈南星又把她和陆远接的桦树水带上了一些。
沈南星和陆远到的不算晚,以为只叫了他们两口子,却不想,到了方团长家后,屋子里已经坐了一个算上去虽不陌生,却并不是很熟悉的男人。
当然,只是沈南星对这个人不太熟悉。
新调来的二营教导员,吕志远。
看到人,沈南星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来赵阿姨还是没死心呢。
罗雅荣和赵阿姨正在厨房忙活,方灵不会做饭,这会儿也在厨房帮忙。
看到沈南星他们来了,罗雅荣和赵阿姨出来招呼了她一声。
沈南星放下东西要去帮忙,就被两个人赶出了厨房,让方灵陪着她去说话。
方灵看上去一副巴不得的模样,拉着沈南星走到了客厅的一个角落坐下。
另一边,几个男同志已经说上话了。
方灵偷偷的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几个人似乎并没注意到他们,才小声和沈南星抱怨。
“你说我妈可真是的,我都说不行了,还把人叫家里来。”
她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还是说吕教导员一直注意着方灵的动向。
方灵这一眼,正和吕志远对上。
方灵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回过头,甚至还往沈南星身后躲了一下。
“你看看,这弄得多尴尬。”
沈南星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尴尬的,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就当吕教导员过来送别你爸这个老领导,或是只当他是你哥的同事就好了。”
“你说的倒轻巧,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好,我爸妈这么热情,我又没那个意思,弄得好像我们在玩弄人家感情似的,他又往这边看呢。”
方灵摇着沈南星,又往她身后躲。
“看就看吧,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看?”
沈南星安慰道。
“想想你在台上,台下有多少人看你呢,多大场面你没经过?眼下他多看你两眼就把你看毛了,知道的是你不想误人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他看害羞了呢,什么样的人才会害羞知道吗?两不相干的人会害羞吗?他再觉得你是欲拒还迎……”
“停停停,”方灵连忙打断了她。
再让她说下去,她都要非得姓吕的不嫁了。
“你说的也在理,我都跟他表明立场了,我心虚什么,怕他看什么?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方灵梗着脖子,一边说一边坐直了身子。
“害羞?姑奶奶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吕志远一眼。
沈南星注意到,方灵的这一眼,倒让那边的吕同志低下了头。
还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明显在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有意思,看来这位吕同志对方灵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不过想想也是,方灵可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长得漂亮,出身也好。
用后世的话说,妥妥的白富美,有几个男人能不迷糊?
至于吕志远嘛。
人长得一般,看起来很忠厚老实。
个头不矮,应该和陆远差不多。
这样的长相在他们团队里倒是一抓一大把,不过能年纪轻轻的坐到这个位置,说明能力也是不错的。
沈南星低声问她,“真不考虑一下,我看人还不错,有你爸妈和你哥给你把关,肯定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方灵也小声跟她嘀咕,“你可拉倒吧,你来之前你知道他跟我爸和我哥聊什么着吗?就那话题就没断过,我爸和我哥对他满意,多半也是觉得他思想觉悟好,可你想想,能当教导员的思想觉悟能不好吗?我们家已经有一个了,我哥整在念叨的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我哥先放一边,我那大侄子都能给我上几节课了,再来一个放到我身边,他们这不是让我托付终身,他们这是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