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璇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猫儿若伸出利爪,你当如何?公子这般细皮嫩肉的,瞬息间就被我抓破了肌肤。”
竟然觉得她力气小。
分明加重了力道的。
她将手指曲起,伸去了男子的眼皮子底下。
哪里想到裴池澈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拉,她的身子不由俯低了下去,视线触及他深邃清冷的眸光。
四目相对。
“不唤夫君了?”
男子嗓音又低又沉,似珠玉落入玉盘,一字一顿的,颇缓。
花瑜璇连忙垂眸,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结实的胸膛上挂满水珠,一半显在水面上,一半落在水下。
她将巾帕往他胸膛上一掷:“你自个洗罢。”
裴池澈发怔:“你不帮我洗了?”
“胳膊与后背有伤的地方都洗过了,其余的地方又没有受伤。”
花瑜璇趁机抽出手腕,转了转。
裴池澈瞥见她白腻的肌肤上留下了他的指印,娇是真娇,罢了,他自己洗吧。
花瑜璇出了帘子后,才坐到床沿,就听得水声稀里哗啦的,然后听到男子从水里站起身跨出浴桶的声音。
虽说有帘子在,她还是遮了眼。
“你胡乱洗的吗?”
“洗干净了。”
裴池澈拔掉浴桶底部的木塞子,水旋转着从浴桶底部的竹筒排向屋外。
他从帘子后伸出手:“帮我拿衣裳。”
花瑜璇黛眉一挑,帮他取衣裳过去。
帘子后很快传来穿衣裳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男子缓步来到她跟前。
花瑜璇还是感叹他的速度:“你怎么洗得这般快,沐浴香露用了没?”
“没有。”
香露那是女子用的玩意。
花瑜璇笑了笑:“怪不得你洗得快,敢情是水里浸了浸,啥都没干。”
忽然被个小姑娘嫌弃自己没洗干净,裴池澈拉起袖子让她闻:“香胰子用了,你闻闻。”
“我不闻。”
花瑜璇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还是嫌弃,裴池澈蹙眉:“夜里你钻我怀里,我若臭了,你会钻来?”
花瑜璇瞪大眼:“别瞎说,昨晚我就没钻你怀里。”
“从镇上回来,你抱我那么紧,有臭吗?”
“你?”花瑜璇无语了,“那不是你让我抱的吗?”
“我让你抱,你就抱?”
花瑜璇是真的恼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是我的夫君,我抱一下你怎么了?”
男子闻言低笑。
小夫妻不知道的是,隔壁四口人,皆将耳朵贴在墙板上,听着他们这边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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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一家子在用早膳时,裴大宝忽然说:“叔叔真小气,婶婶想抱你,你都不给。”
裴二宝一本正经的说教口吻:“就是,小气的男人以后要没娘子的。”
全家人几乎都懵了。
花瑜璇反应过来,自家屋子,除了外立面是砖墙之外,其他墙面是木板墙。
譬如两间东厢房挨着的墙面就是木板墙,这就导致这间屋子的声音,那间屋子里能听见。
先前他们说话尽量轻缓,大抵是昨夜吵的那几句响了点,被听了去。
裴曜栋与公孙彤也没想到子女会这般说,双双打圆场:“叔叔婶婶闹着玩呢。”
姚绮柔更是在次子后背拍了一记。
“娘,我吃粽子呢。”
裴池澈跟个没事人一般。
“出来,我与你有话说。”
姚绮柔视线挪向院中。
裴池澈搁下粽子,跟随母亲去了院中。
姚绮柔恨铁不成钢:“就你这德行,瑜璇想抱你,那都是上辈子积的德。”
小姑娘家分明知道自己丈夫不行,还愿意抱他,那说明动了感情。
“娘,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有当母亲的这么说自个儿子的吗?
姚绮柔噎住,眼睁睁看着儿子回堂屋用早膳,愣是说不出一句说教的话来。
待裴池澈骑马去军营,姚绮柔有心想劝劝二儿媳,公孙彤则说要传授经验,裴蓉蓉完全是想听听八卦。
于是乎,女子们进了东厢房说体己话。
不待婆母说什么,公孙彤直接问:“弟妹有什么要问的?”
花瑜璇摇头:“我没什么要问。”
“不必害羞,你若想知道如何吸引男子,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
花瑜璇皱了眉笑:“二嫂,我不想吸引谁,昨晚的事是个误会。”
她拉了拉帘子。
“他硬要用我的浴桶洗澡,洗的速度很快,我觉得他没洗干净……”
话一听,姚绮柔与大儿媳和女儿对视一眼。
只觉得问题更大了。
“瑜璇啊,你就听阿彤的。”姚绮柔建议。
要拿下她的儿子,阿彤有成功经验,可以传授给瑜璇。
公孙彤点点头,与花瑜璇悄声道:“我跟你说吸引男子不用什么旁的方法,什么旁门左道皆不靠谱,把他按在床上直接上就成。”
姚绮柔扶额:“……”
她这个长媳也不靠谱,就瑜璇这小身板,能按得住池澈?
裴蓉蓉叹息一声,要怪只能怪哥哥不行,这才有昨夜争吵这一出。
奈何她答应过嫂嫂,不能说道出来。
还是寻个机会与哥哥提一提罢,看他自个有没有法子暗地去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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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池澈到守备军时,第一时间问了赵达的去处。
莫拳拱手:“属下这就去查。”
莫拳一出屋子,虞豹进来。
“将军,昨日县令派人送来一张请帖。请帖到时,您已经在回家路上,今日才给。”
虞豹将请帖呈上去。
裴池澈接下请帖并未看,只问:“是何事?”
“据昨日送请帖之人说是县令想请将军用餐便饭,时日便是今儿中午,地点写在请帖上了。”
裴池澈这才打开请帖,地点是县城一家大酒楼内。
虞豹问:“将军去么?”
裴池澈指了请帖上两个字“公务”,清冷道:“是为公务,那不得不去了。”
县令与原统领一丘之貉,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
片刻之后,莫拳回来:“禀将军,赵达已被逐出军营,目前军中确实空出一个名额来。”
“好,我知道了。”裴池澈淡声,“中午,你俩陪我走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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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辰,三人穿着常服到了酒楼。
县令已在包间等候,他见到来人,起身相迎:“裴将军年少有为,实乃我云县之幸。”
裴池澈面容淡淡:“不知詹大人寻裴某有何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