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听到主公让他去打水,他要沐浴的时候,一脸讶异。
更让他讶异的是,主公竟然说,这件事不要让温大夫知晓。
只是主公明摆着不想多说,他便是满腹担忧疑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按照主公说的,给他准备了好几桶凉水。
陈瑾风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能这般龌龊阴暗,比他年少无知时情不自禁地想与人肌肤相触,还要阴暗上百倍。
那时候的他,还能理智地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以近乎自虐的方式断了自己的念头。
然而如今的他,理智上知晓自己不对劲,情感上却是强烈的想让自己就此堕落。
如今他坐在浴池里,泡在冰凉的水中,浑身上下的燥热和冲动却丝毫无法消散,隐忍得他肌肉紧绷,甚至有一丝疼痛。
一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在隔壁,就在他的房间里。
他心里就仿佛被火烤一般,不知道怎么才能抒发自己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燥意。
在自我疏解了一回却无济于事之时,他薄唇紧抿,拿过了一旁削铁如泥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小臂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随着那股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脑子里的理智总算是压过了其余混乱强烈的情感。
最终,他整个人缓缓地靠在了冰冷的池壁上,好一会儿,才再次凤眸微睁,有些自嘲地低笑一声。
他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自然也会有一般男人的欲念,只是,因为长期紧张繁杂的战事,以及年少时那奇怪的病症,让他便是在欲念最强烈的时候,也从没想过随便找一个女人纾解。
虽然,各种明里暗里送到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
他没时间,也打从心底里排斥与人这般亲密。
世人觉得他不近女色,如那高山白雪般不染俗事,但他打从心底里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他原本以为,他的理智和自制力,足以让他克服一切杂念。
陈瑾风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轻叹一声。
他对她的感情和欲念太过强烈。
而那个女子却太过懵懂和干净,甚至他能看出来,很多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仰和感激,似乎就跟其他人一般,她同样把他看成了那不染尘埃的高山白雪,那高高在上不沾俗事的晋国大都护。
若让她知晓他心里头的阴暗心思……
只怕,她会被他吓得立刻掉头就跑,对他再没有一丝眷恋罢。
因为有些在意陈瑾风那天的状态,接下来几天,温宁没再回温家,便是回去看赵姨娘,也总会赶在晚膳前回来。
所幸那天之后,陈瑾风就似乎恢复了常态,他依然会每天抽时间回来和她一起用晚膳,不算忙的时候还会跟她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偶尔也会抱抱她,当然是在取得了她的同意后,而且也只是简单的抱抱,大多不超过几息。
那天晚上的失控和隐忍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但温宁又清楚知道,那一切不是她的错觉。
原因无他,那天晚上对她的冲击也挺大的,那之后,她连续几天晚上做梦都梦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灼热坚硬的胸膛里,甚至,不止是禁锢那么简单……
在第一次做这个梦时,她早上起来忍不住捂脸长叹了许久,这甚至比苏令月给她看那本离谱的小黄书那一回做的梦还荒唐!
这要她怎么面对陈瑾风?
说实话,温宁先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她对那方面的事情也不排斥,俗话说,食色性也嘛,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如、此、饥、渴!
她觉得自己定是被陈瑾风那天的不对劲感染了!
为了让自己清心寡欲下来,至少不要在陈瑾风面前太丢脸,她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制作青霉素上。
她买来的那两筐橘子终于腐烂到了她想要的状态,回到都护府的第二天,她便用煮过的米和芋头调成培养液,小心翼翼地把橘子上的霉菌刮到作为培养皿的磁盘里,等霉菌大量繁殖后,便对它进行提纯。
提纯方式也不难,只需把霉菌与菜籽油混合搅拌,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三层液体,分别是溶于油的脂溶性物质,不溶于油和不溶于水的不溶性物质,以及溶于水的水溶性物质。
而作为水溶性物质的青霉素,此时就都汇聚在了最底层的液体中。
然后再利用碳粉、蒸馏水以及用醋做成的酸性水,就能去除青霉素里的其他水溶性物质以及碱性不纯物质。
最后,再利用碱性的苏打水,把青霉素从碳粉中溶解出来,这般,就能获得高纯度的青霉素溶液了。
整体的提取过程虽然繁杂,但不算难,温宁上辈子自己提取青霉素的时候,因为是个人行为,她兴致勃勃地查过许多资料,因此了解到了许多提取青霉素的土方法,这才能让她在很多材料设备都没有的古代,还能这么快找出适合这个时代的提取方法。
只是,青霉素溶液提取出来了,还要检测它是否真的有效,也就说是,是不是真的提取成功了。
为此,温宁让阿七帮她去找了好几个身患花柳病的妓子,这不难,这样的妓子在风月场所一找一大把,便是花楼时常会瞒着这件事,也难不倒陈瑾风专门培养出来的暗卫。
只是,温宁这个要求却着实让他们震惊了好半天,在温宁再三承诺她找这些妓子只是为了试她的新药,不会危害到自身,又保证自己会跟陈瑾风说这件事后,阿七他们才犹犹豫豫地去行动了。
温宁也没骗他们,当天晚上就跟陈瑾风说了这件事,陈瑾风自是眉头紧皱,一脸不解和不愿,深吸一口气,道:“阿宁,你是大夫,应是知道花柳病这种脏病很是危险。”
这种病能通过血液传染,还是他刚回丰临那会儿,温宁告诉他的。
“我知晓,但主公放心,正因为我是大夫,我才知晓怎样保护自己,我自是不会让自己落到危险的境地中!”
为了说服陈瑾风,温宁就差举起两根手指起誓了。
陈瑾风却依然眉头紧皱。
别的事情他都可以好好商量,唯有关乎到温宁生命安全的事情,是他的底线。
温宁见状,不禁有些急了,主动握上了陈瑾风的手,沉声道:“主公,你要相信我!何况……这种药若是能成功研制出来,以后在战场上,也能替主公挽回无数将士的生命,减少主公的人员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