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云澈眉动,眼不动,“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想知道,是不是啊?”
宋云初用认真的语气说着戏谑的话,嘴角上扬到极致。
“别玩火。”
陆云澈最近也是中邪了,一看见她笑的灿烂、浓艳,就想到夫妻那件事。
宋云初却揪着问题不放。
“我没玩火啊,就是问你是不是心疼我?”
她想知道答案。
“心疼,满意了吧?夫妻间的关心很正常。”
陆云澈还解释一句。
“废话真多。”
宋云初小声嘀咕一句,其实只说前面两个字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陆云澈没听清。
“哦。”
宋云初掩饰,“我说蒸饭的水好像添多了,刘政委怎么说的?”
她把话题带走了。
陆云澈把菜板子擦干净竖在墙边。
“刘政委说你的建议挺有创意,下午就跟大首长汇报。”
宋云初又问,“那你跟政委说养猪,养鸡,养鸭这件事了吗?”
“都说了。”
陆云澈看了一眼炉子上的蒸锅,“饭还有多久能好?”
“再有十五分钟吧,你着急吃饭吗?我十一点半才回来。”
宋云初解释。
“我不着急。”
陆云澈离开厨房,在门口洗手。
宋云初跟着他走,“如果领导采纳建议,部队食堂的伙食就会得到改善,我算算,小鸡长成大鸡需要多长时间呢?”
她正在思考,陆云澈回答了。
“要半年吧。”
宋云初刚要说两个月,就被他的答案打乱思绪。
唔?
对了。
六零年代没有速成肉食鸡,没有鸡饲料。
笨鸡能吃肉要半年时间呢?
陆云澈又说,“但是喂猪、养鸡的事情够呛。”
宋云初不解,“怎么呢?”
陆云澈洗完手,拿毛巾擦干。
“因为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拿什么喂猪?”
哦~
宋云初被提醒了。
是啊。
这个年代人还不够吃呢,拿什么喂猪?
喂鸡?
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
宋云初脑瓜子好使,只是略一沉吟,有办法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但也不是无解,部队可以先买一个猪仔或者两个猪崽养着,最好是一公一母。”
“猪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野菜也吃,可以派兵上山挖野菜,回来拌上食堂泔水,对,麸糠,麸糠也吃,两个猪总能喂的起吧?”
“等部队自留地里的蔬菜秧子大批下来,猪也成年了,让它们交配生小猪崽,一胎可以生好几个呢,这不就多了吗?”
“猪这样养,鸡也可以这样养,鸡生蛋,蛋生鸡,越生越多,当然,养猪前提是要多种地,猪还吃红薯,土豆,哎,对了。”
她说着说着又想到一个问题。
“陆云澈,咱们西北部队有多少士兵?”
宋云初美艳的丹凤眼忽闪忽闪的看着陆云澈,求知欲极强。
陆云澈摇头,“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违反纪律。”
“哦。”
宋云初秒懂。
“明白了,这个问题是军事机密,保密,行,我不问了,假设按最少的算,五千士兵。”
“一个士兵开出半亩地,还是两千五百亩呢,一亩地能出多少农作物,你知道吗?”
她问陆云澈。
陆云澈摇头,“不知道。”
宋云初以为他知道呢,听了他的回答舌头“突”的打了一个结。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种一次就知道了,这样不仅可以给国家减少负担,士兵也吃的好,体质也强壮,参加军事竞赛也能得第一。”
陆云澈一听军事竞赛,眉峰一挑,动心了。
“你说的有道理。”
他当然明白军人体力很重要。
陆云澈参加过很多次的军事竞赛,京城驻军每次都是全军第一名。
名次不好的都是驻扎在条件艰苦地区的部队。
不能说他们平时训练不刻苦,也不能说不努力。
因为生活水平。
而且边境驻军的军人普遍身材偏瘦小。
就是营养不足,造成体力上的差异,站成队列,一眼看去,南北差异特别明显。
得到陆云澈的肯定,宋云初受到鼓舞。
“万事开头难,虽然养猪有困难,但我们要克服困难,幸亏现在是春天,只要努力,肯定会改善的。”
“行。”
陆云澈点头,“等政委跟首长最后商量的结果吧。”
他对宋云初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孩这么有想法,有内涵,顽强有斗志,很乐观。
“好。”
宋云初返回厨房把洋葱从水盆里捞出来。
“等我炒个菜就能吃饭了。”
眼睛早就不辣了。
陆云澈又过来了,“我炒吧。”
“不用了。”
宋云初把炉子上的蒸锅拿下来,把大马勺放在灶口。
“你把调料啥的,给我拿出过来就行。”
陆云澈问,“调料在哪呢?”
“在客厅餐桌上的网兜里呢,一个小纸包,一个小纸包的,你都拿来吧。”
六零年代没有方便袋,不管什么食物都用黄色包装纸打包。
宋云初拿着油壶往大马勺里倒油。
“好。”
陆云澈拿着五六个纸包,两袋味精,两袋咸盐,两瓶酱油,一瓶料酒回来,放在案台上。
他先把酱油瓶的瓶塞拽出来。
味精和咸盐袋扯开,放在窗台上备用。
陆云澈又把纸包一个一个打开,花椒面,辣椒面,花椒粒,大料,桂皮,还有一包树叶子。
陆云澈很想问问这包树叶子是什么调料,但没好意思问。
显得挺无知的。
露怯。
……
宋云初把肉片放锅里扒拉扒拉,在“滋滋啦啦”的声音里放调料。
料酒一点点,十三香一点点,盐,放里面,酱油一点点。
挥舞着手里的菜铲子“欻!欻!欻!”
上下翻飞。
肉香味四处飘香。
别说,六零年代的猪肉炒着味道还很香。
闻着味道就很有食欲。
感觉差不多了。
宋云初把切好的圆葱“哗”,放里面。
她又说,“你手干净,把客厅桌子上的烧鸡扯了吧?我上午刚买的。”
“好。”
陆云澈走了。
当他站在餐桌前准备撕鸡的时候,看见三本外国书。
最上面一那本封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战争论。”
陆云澈幽深凤眸,蓦然浮现一丝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