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仪和阿文的离婚案开庭。
禹之琪陪周念仪一起去的。
双方都请了律师。
周念仪主张离婚,理由是感情破裂,并且出示了阿文跟诸多女人纠缠不清的证据。
阿文早就说过不会低三下四求周念仪,要给周念仪好看,所以同意离婚。
这桩看起来双方都同意的离婚案,一度让人觉得,是不是不必走法律程序?民政局协议离婚也可以?
但两人争论的焦点,却在财产分配和孩子的抚养权上。
阿文要孩子。
这是周念仪没有想到的。
他这个人冷情冷意,对孩子从来没有陪伴,“爸爸”这两个字,对于陆陆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称呼而已。
阿文律师以周念仪多年没有工作,作为家庭主妇,没有能力抚养孩子为由,力争抚养权。
但是,周念仪没想到,不代表她没做准备。
律师把她婚后这几年,孩子是她一手带大,阿文从来不曾陪伴的证据提交给法庭,尤其,周念仪是有聊天记录的,每次在孩子生病,她请阿文回来看看,阿文都不回或者拒绝的聊天记录呈给法庭。
而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阿文曾经在医院治疗某x病的病历,提交了上去,以此证明阿文私生活混乱,且携带传染病,不适合养孩子。
阿文差点在法庭暴怒。
为此,双方律师还吵了个天翻地覆,阿文的律师认为这是个人隐私,对方侵权,这个病例不能作为证据。
周念仪律师双手一摊,保持沉默。意思是:我承认我的委托人侵权,那又怎样?得过病是事实,反正我捅出来了。
阿文在暴怒之下,决定不惯着周念仪一点!
不就是儿子嘛,要多少有多少!现在骆雨程肚子里就还揣着一个!
于是,在财产问题上,再度出现争议。
阿文没有财产。
他的房子是婚前买的,是婚前财产,车倒是好几辆,无所谓,车给周念仪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现金,接近零,反而有负债。
总归是将财产转移和藏匿玩得明明白白。
周念仪只想速战速决,一次就把婚离了,所以,律师在告知她阿文可能财产转移的时候,周念仪就有心理准备,这个婚,可能离下来自己体无完肤,并且得不到阿文多少东西。
所以只让律师尽可能地能追踪到部分财产。
律师申请了查阿文的流水。
阿文这个人,阴险狡诈,不信任任何人。
周念仪是他妻子,他从结婚起就开始防着她,除了家用和还信用卡,没有给她任何多余的钱,她更搞不清他到底有多少钱。
年月久远的,不管是投资还是赠予父母或者其他转移方式,现在查起来都费时费力,只有近年的,能查到一些,而流水里,最明显的转移部分,就是给骆雨程买的房子、包包和现金花销。
所以,首先追回骆雨程这部分明显的夫妻共同财产。
阿文的律师,尽职尽责,想要为阿文辩护,但阿文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的流水其实有可能经不起查,如果真的较真,也怕查出别的来,那可就要进局子了……
于是,阿文不再坚持。
首先,同意离婚,同意孩子给周念仪。
然后,同意追回赠予骆雨程的夫妻共同财产。
另外,给足儿子赡养费,且一次结清。
再者,给周念仪一笔钱,从他赠予他自己父母的钱里面扣出来。
什么赠予父母,本来就是转移……
周念仪原本的打算,只要能离就行,远离这个渣男,哪怕什么都没得到都可以,现在,能达到这个目的,她已经很满足,只希望痛痛快快判离,千万不要第一次不判。
幸运的是,她和阿文到了最后离婚的意愿都很坚决,这次居然很顺利就离了。
终于和这个烂人彻底告别。
周念仪走出法院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若不是禹之琪用力撑着她,她脚步虚浮差点走不稳。
而禹之琪居然叫了阿新来接她们两个。
于是,在法院门口,阿新和阿文直接干了一架。
说起来,阿新是被打的那个。
兄弟离婚,走到这一步,他还是很替阿文难过的。
他这个时候来接念仪,有种背叛兄弟,踩在阿文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所以,阿文一见他就冲过来揍他,他心里内疚得很,就任由阿文揍他几拳出出气,但是,禹之琪见不得这场面:凭什么打阿新?难道是阿新教他对不起念仪不忠于婚姻还是咋的?
禹之琪就怒了,在一旁大喊,“阿新你还手啊!你xx个怂包光挨打是几个意思?”
阿新和阿文扭做一团,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禹之琪这性格,直接就爆发了,从车里拿了个铁棍出来,照着阿文就打过去。
阿新一看,老天爷!他老婆怀着孕呢!
立刻把禹之琪拦住了,但禹之琪那一铁棍已经结结实实砸在阿文背上了。
阿新唯恐阿文疯了,要来揍禹之琪,将禹之琪护得严严实实的,禹之琪动弹不得了,手里铁棍飞出去,再次朝阿文砸过去。
阿文这回防备了,用胳膊一挡,但这是铁棍啊,他胳膊都震得发痛。
“臭娘们!”阿文要上去揍人,有人冲到了面前。
他一看,居然是周念仪。
周念仪手脚快,拾起铁棍横在身前,“你敢过去试试!”
她跟阿文这几年,一直被阿文打压,被他拿捏,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硬气过。
阿文一看,周念仪居然也敢对着他拿棍子了?
都是阿新老婆教坏的!
他怒吼,“你xx也敢跟老子叫阵?”说完就去抢她的铁棍。
周念仪没等他近身,拿着铁棍一阵乱舞。
她不知道能不能打到他,反正先舞起来再说,舞起来他就抓不住,不然,被他抓到手里,她肯定抢不过他。
这样的混乱中,阿文还真不能靠近她,几次,他的手要去抓铁棍,都被她舞起来的棍子给打到,还挺疼。
连续打了几次,他也就不抓了,准备绕过她继续去揍阿新两口子,但是,他走到哪里,周念仪就挡到哪里,一时竟然突破不了。
而法警这时候出来了,制止了这场混战。
周念仪的铁棍被法警拿走,她头发已经完全散乱,整个人都在发抖,而她对面的阿文被法警控制住了。
两人面对面,阿文看着她,眼中含恨,“周念仪,我自问没有亏待你,你居然这么狠毒!”
周念仪努力平息着刚刚因为激动而微喘的呼吸,不想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
面对一个无法沟通的人,你就算说破嘴皮,一千句一万句,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他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不再和垃圾人、垃圾情绪内耗。
“你不要后悔。”他甩下这句话之后看向阿欣,也是含恨的语气,“我们兄弟到这里就为止了吧。”
阿新很震惊,“阿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啊!我们既是念仪的朋友,也是你的。你和念仪夫妻一场,没有必要这样吧……”
他话没说完被禹之琪揪着耳朵拎了回去。
“你跟谁兄弟,跟谁朋友呢?我告诉你,阿文和念仪只能选一个!你要选阿文那个垃圾人,你就跟他一起滚蛋!”意思是咱俩也玩了。
阿新吓坏了,“何至于此啊!琪琪!”
“至!”禹之琪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车了。
阿新屁颠屁颠,赶紧跟上去。
骆雨程的房子再一次面临被回收,她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懵了。
“我不——”她在电话里和阿文尖叫,“这又不是你的钱买的!是阿彦的!”
“随便你吧,那就叫罗西来收好了。”阿文在那边很冷淡。
骆雨程哑声了,罗西来更恐怖了好不好!
“那我怎么办?住哪里?”骆雨程想起自己回来时三个人为她接风的风光,以为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进入辉煌的新阶段,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还怀着你儿子呢!”
“住我家肯定不行。”阿文现在为了跟卢觅合作,要跟骆雨程保持距离,“先住酒店吧,收拾收拾,不要把事情闹大,总之只要你听话,你和儿子的好日子在后头。”
骆雨程用力将手机扔了出去。
阿文的声音从手机里仍然传出来,“不要发疯扔手机,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给你转钱,你要省着点,可别想着买新手机了。”
“啊——”阿文这句无异于火上浇油,骆雨程气得尖叫。
周念仪来收房子的时候带了专门的搬家公司的人,此外,阿新也被禹之琪逼来了,当然,是先逼着他站了立场以后才让他来的。
阿新不得不来,因为他不来禹之琪就要自己来,她可是怀着孕啊!
阿新是内心里哭着来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四兄弟会变成这样。
他按门铃,让骆雨程开门。
骆雨程仿佛听见救星来了一般,软绵绵的哭音叫着“阿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