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掉头往荷花塘方向走。
他们先去了游客休息室等周时安去给他们拿摸鱼服。
曲荷原本坐在庄别宴一米远的椅子上,可才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的功夫,他就挪到了旁边。
“阿荷,你生理期快到了,等会不要下水了。”
“不用你管。”
庄别宴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手伸到她腰后,帮她揉着腰连着尾椎骨那块位置。
“刚才在牛爷爷家你揉了好几次腰,我帮你按按,会舒服点。”
“不用。”曲荷往边上挪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庄别宴手一身,又轻易地把她捞回来,“听话。你病刚好,身子虚,就在岸上看着好不好?”
他手臂微微用力,曲荷被他一带,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她心头一跳,抬头看他,“你又想使哪套?我现在不会被你骗了。”
“我没有骗你。”
曲荷两手向前,把他推远,自己借力屁股往后面一滑。
眼看他还不死心想靠近,她手虚空在中间划了条三八线,“请和你的前妻保持距离。”
“阿荷,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我听着难受。”
曲荷却不再搭理他。
周时安拿着两套摸鱼服回来。
曲荷接过后钻进卫生间,等她换好出来,却不见庄别宴的影子。
周时安见她在休息室看了圈,解释道,“在找庄总?他没换衣服,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没找他,就是随便看看。”曲荷嘴硬否认,低头调整了下摸鱼服袋子。
休息室出门,走一段路拐个弯,就是三百亩荷花塘,一条步道把荷花塘划分成两半。
已经有叔叔婶婶在荷花塘里挖藕。
周时安先一步下荷花塘,转身自然地朝曲荷伸手,想扶她下来。
曲荷脑子里闪过了庄别宴说的话,正犹豫着,就听到远远有人叫了她一声。
荷花塘中央,一辆小火车沿着轨道开了过来,而驾驶座旁边的人就是庄别宴。
他穿着摸鱼服,头上扣了顶草帽,正朝曲荷在的方向挥手。
荷花塘边上,原本在玩耍的几个小孩子看到小火车过来,兴奋地尖叫起来,围着轨道又蹦又跳。
小火车在曲荷前面的轨道停下。
庄别宴利落地跳下泥塘,朝她走来。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成一片:
“金叔,金叔,这火车好新好漂亮啊!”
“金叔,我也想坐火车,好久没坐过了。”
驾驶座的金叔指了指庄别宴,“这你们要问问那个大哥哥喽,这辆火车就是他买来送给咱们村的,今天也是他说要开出来试试的。”
孩子们一听,呼啦啦围到了庄别宴面前的岸边,一个个仰着小脸,眼巴巴祈求:
“哥哥,我们可以坐火车吗?”
“之前那辆小火车座位兜子都坏了,我们好久没坐了,我想坐。”
“哥哥,求你啦。”
庄别宴正好走到曲荷面前,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面前这群小豆丁,“想坐火车?”
“想!”孩子们异口同声。
庄别宴目光慢悠悠看向曲荷,“如果你们能想办法把这个姐姐邀请到火车上,我让金叔带着你们多兜两圈。”
“好诶好诶!”孩子们瞬间冲向曲荷,抓着她的裤腿哀求着。
曲荷:“?”
她?
搞这出?
用孩子绑架她?
好,庄别宴,你做到了。
最后,在他们软磨硬泡下,曲荷半推半就被架上了火车,坐在了最后一排。
火车出发前,庄别宴还把头上的草帽扣到了她头上,他转身就跟着周时安去挖藕。
中途,周时安被村书记叫去商量急事,荷花塘里只剩下庄别宴一个人和几个叔婶。
小火车绕着荷花塘绕了两圈,现在荷花已经谢了大半,枯色当中那几抹绿尤为显眼。
荷塘秋色,微风拂面,稚嫩童声,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童年。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从动画片上看到能在池塘里开的小火车,还曾经天真的幻想,要是渔家渡的荷花塘也有小火车就好了。
后来,渔家渡真的引进了小火车,但她却因为各种原因一次没坐过。
没想到,今天居然以这种方式,圆了童年曲荷的一个小小的梦想。
小火车绕完最后一圈即将到达终点。
前排一个小男孩看到旁边的难得没有凋谢的荷花,兴奋探出半个身子想去摘。
而这时,金叔正好踩了刹车,人跟着惯性往前倒。
眼看那个男孩子马上掉下去了,曲荷着急去拉他,“小心。”
然后,小男孩人倒是拉住了,曲荷却因为重心不稳,掉进荷花塘里。
“扑通”
“诶呦,谁掉进塘里了?”
“阿萍女儿掉塘里了!”
“阿荷!”
尽管穿着摸鱼服,但水还是灌了进来,水里夹着泥,模糊了视线。
她扑腾了两下,想站起来,但脚下滑腻腻的使不上力。
因为找不到借力支撑点,人难免有些慌乱。
这时,一双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从塘里捞了出来。
庄别宴踩着泥跑了过来,难言交集,“阿荷,没事吧?有受伤吗?”
曲荷被他抱着,又羞又窘,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别乱动,我把你抱上去。”庄别宴抱得更紧。
“不是!你这样抱着我,泥巴全都进衣服里了,让我自己走。”
曲荷挣扎着,感觉泥水已经顺着领口流进来了。
庄别宴无奈,只好小心放下她,但抓着她的手没松开,小心翼翼牵着她一步步走上岸。
他们这动静不小,听说有人掉塘里了,纷纷跑了过来关心。
曲荷头发沾满了泥巴,实在没脸见人,下意识躲在了庄别宴后面。
但好在大家也是热心肠,一个大爷直接开来了自己的电三轮,载着他们回家换衣服。
三轮车“突突突”停在庄别宴家门口,“快去洗个澡换衣服,别感冒了。”
看着大爷没有要走的意思,曲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脚趾抠地。
最后还是庄别宴拉着她进家门,才罢休。
“你放开我,我回家自己洗澡。”曲荷试图挣脱。
庄别宴压低声音,“你确定要这样回去?你不怕一出门明天大爷就让全村人知道?”
他直接把她推进一楼浴室,“你先洗澡,必须用热水冲干净。”
曲荷站在浴室门口没动,找着借口,“我回家洗,这里没有我的换洗衣服。”
庄别宴轻笑,“阿荷,这里是我们的家,怎么会没有你的衣服?”
他带着她进浴室,帮她调好热水,试了试水温,“你先洗,我去给你拿衣服。那边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都是给你准备的,放心用。”
曲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排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他这是早就做好了她会过来的准备?
浴室门被关上。
曲荷这澡洗了快一个小时,头发上耳朵里都是泥巴。
等她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看到庄别宴在厨房不知道煮什么东西。
他身上的衬衫现在已经换了件居家灰色短袖,显然也是在楼上洗过澡了。
听到动静,他回头,眼含笑意,“洗好了?我给你煮了红糖姜茶,先喝一点。”
曲荷一边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一边观察了下房子格局。
一楼入门就是大堂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分别在两边。
自她记事起,这房子一直都是空着。
自己从来没进来过,但却好像很熟悉这里每一个布局。
庄别宴端着红糖姜茶过来,放在茶几上,“先喝,我帮你吹头发。”
为了验证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曲荷手指了楼梯方向,“二楼左边是不是有个两扇窗户的房间?”
庄别宴正拿来吹风机走来,听到她的话,手一顿。
“有。”
“那个房间,隔壁是不是卫生间?”
“是。”
他打开了吹风机,嗡嗡响声吹散了空气里的凝滞。
曲荷脑袋一团乱。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清楚?
就好像,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一样。
她抬手揉了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一双手却从后往前握住了她。
庄别宴关掉吹风机。
世界安静。
他扫了圈这个房子,保持着牵手这个姿势,绕过沙发坐到她旁边。
他拿来干毛巾帮她轻轻擦着。
距离因为他的靠近,变得极近。
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连带着空气都高了几个度。
意乱情迷之中,曲荷先回神。
她想要抽回手,有些慌乱,“我..我先回家了...”
可庄别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抓住她想要退缩的手,稍稍用力,就把她拉回沙发做好,“阿荷,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会对这个房子这么熟悉吗?”
他伸手,帮她把湿发别到耳后。
“给我十分钟好不好?我什么都告诉你,包括保险箱里那些东西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