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摸不到头脑,因为爹爹?那也该是偷偷见爹爹而不是她,她可不信是因为师父的念叨。
孟州目光落在小徒弟手腕上的十八子上,“因为了缘大师。”
春晓,“了缘大师?”
孟州挥了一鞭子,驱赶马车给行人让开路,走到没人的街道,孟州才语气复杂的道:“了缘大师救治的六皇子,六皇子跟着了缘大师出宫休养。”
春晓,“......”
她回古佛寺,了缘大师远游,这是远游到了京城?
春晓陷入回忆,第一世景泰十年冬日,匈奴攻入西宁城,王将军因此获罪,六皇子彻底失去依靠,所以早夭。
这一世,她改变许多人的命运,王将军依旧是西宁统帅,六皇子有了活命机会,等到了了缘大师?
她在现代读大夏历史,从未关心过皇子的命运,她只关心认识的人和大夏的结局。
早知道就将所有皇子的母族和身后势力调查清楚,哎,现在后悔也没用。
孟州赶的马车并不快,见小徒弟愣神,“王将军派我去古佛寺为六皇子祈福,我记得你爹是古佛寺俗家弟子,在与住持闲谈时,才从住持嘴里知道你的消息。”
春晓可不认为住持是多嘴的人,抬起手腕露出十八子,“这是了缘大师送我的十八子,这是他的贴身之物。”
孟州心里有太多的思绪,“我回来汇报给王将军,了缘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得道高僧,所以将军想见一见被大师特别关照的你。”
春晓手腕被冷风吹的刺痛,将双手重新揣回到袖子中,“大师因为我爹才关照我。”
孟州,“......你说是就是吧!”
春晓清楚师父没信,她心里感慨自己的翅膀真硬,竟然能改变皇子的命运,改变好啊,只有改变才能有无限的可能!
好一会,马车内只有呼呼的冷风声,直到出西宁城,孟州才再次开口,“我不会和王将军回京。”
春晓有些迷迷糊糊猛然清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师父,“王将军为了六皇子交出兵权?”
孟州轻笑一声,“你的确聪慧。”
春晓更好奇,“师父,你是王将军亲卫,将军会留你在西宁城?”
孟州摇了摇头,“将军想让我回京城,我并不想。”
春晓语气充满了惊喜,“那就留下,我给师父养老。”
孟州布满裂痕的大手盖在小徒弟的脑袋上,语气中带着笑意,“再说吧。”
春晓使劲晃动脑袋都没躲开师父的大手,自己的脑子反而晃的有些晕。
孟州眼底是浓浓的忧愁,王将军回京城的前提是要护住西宁城才行,否则,将军连回京城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大雪封路,西宁城难得的安宁,风雨欲来。
春晓回到家,孟州与杨悟延寒暄几句离开。
杨老头好奇的很,扯住小孙女的袖子,“晓晓,王将军为何见你?”
春晓没提了缘大师,现在了缘大师和六皇子扯上关系,她以后不能再去古佛寺,也不会在家中再提了缘大师。
“因为师父说收了个好徒弟,王将军才想见我。”
杨老头没想过小孙女骗他,“晓晓拜了个好师父。”
老爷子心里感慨,这师父拜的值,年节送了小孙女一副十力的好弓,现在还带小孙女认识王将军。
杨老头抬手摸脸,“我的脸皮就没有晓晓的厚,否则也能吃四方。”
杨老太白眼翻出天际,“你这老黄瓜皮谁稀罕?”
杨老头,“......”
春晓偷笑回二房的屋子,她摘下手上的十八子,“娘,帮我裁剪一些布条。”
她要将十八子的珠子缠上,现在的十八子太惹眼。
杨悟延低声问,“王将军究竟为何见你?”
春晓将其中的缘由告诉爹娘,“也不知道王将军会不会多想。”
田氏裁剪布条的手顿住,“王将军不会认为你福气大,将你和六皇子扯上关系?”
杨悟延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六皇子是皇子。”
春晓,“......我估计王将军已经断了这个想法。”
春晓又将师父说她像淑妃,加上她今日的表现,才让杨老二两口子松口气。
杨悟延嫌弃闺女缠绕的十八子太丑,拿过来拆开。
别看杨老二手五大三粗,手指却十分的灵活,没一会就将十八子重新缠好。
杨老二递给闺女,“哎,新年又让闺女破费,我这个当爹的当的失败。”
春晓不在意身外之物,“整个西宁城受灾,驻军又要留粮草备用,新年没办法发粮食,这不是爹爹的错,再说只是一些干菜和下水,并不值什么银钱。”
杨老二倒在炕上,“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个腊月,你店铺里的卤下水卖的最好。”
整个腊月,春晓狠赚了一笔,“爹,我收上来的时候真不值什么钱。”
百姓因雪灾日子难过,过年为了寓意好怎么都会弄点肉腥味,春晓卤出来的下水就是首选。
杨老二嘟囔着,“再不值钱也是你花银子买的。”
田氏拍着相公的大肚子,“大过年的别愁眉苦脸,多笑笑才有好运气。”
杨老二扯着嘴角,田氏不忍直视,相公笑的太傻气。
春晓对爹爹的大肚子很满意,这说明她将爹爹养的好,因为吃得好,爹爹的力气也增大了不少。
小边村因为春晓日子好过许多,哪怕受到雪灾,新年也不缺年味。
大年初五,春晓和爹爹拎着礼物拜访汪家。
父女二人站在汪家大门前,汪徐两家房子对比的太惨烈,徐家一点都没受到雪灾影响,汪家的房子倒了两间,要不是小边村有能力照顾受灾的村民,汪家至少死伤一两个人。
杨悟延看着破旧的木门,深怕用力过猛敲碎大门,只能高声喊道:“汪老爷可在家?”
好一会,汪家屋子才有声响,汪老大哆哆嗦嗦的推门出来,透过破败的大门缝隙看到来人,压下眼底疑惑开门,“杨校尉。”
杨老二尽量善发笑意,“都是一个村的别见外,称呼我杨二就行。”
汪老大可不敢这么称呼,目光略过杨校尉父女手上的礼品,微不可见的咽下口水,“两位里面请。”
汪家院子里没有积雪,可见汪家人的勤快,一路到正堂,汪老二正点燃炭盆内的木材,不能说是木材,而是细小的枝条。
汪老爷子裹着棉被走出来,“家境贫寒,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招待两位,不知杨校尉此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