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和有些重担,只需要一个人承受便可以了。
沈玉宁这一睡便睡了昏昏沉沉好几日,就连她自己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眼前坐着一个人。
沈玉宁在看清楚坐在她眼前的人是谁后,瞳孔便骤然一缩,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你!”
初仪执道:“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
沈玉宁浑身都在发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你明明已经是……”
沈玉宁的话哽在喉间,满是不可思议!
她分明记得初仪执已经死了,而且是她亲手杀死的!
她可以保证初仪执绝不可能活着!
而现在初仪执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不由让沈玉宁觉得十分惊悚。
初仪执的手抚上了沈玉宁的面颊,叹息般摇了摇头道:“宁宁,一个人如果可以成仙,便也可以入魔,你倒是可以猜猜看,我现在究竟是仙还是魔呢?”
沈玉宁哽住,她的眼睛睁的更加大了,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话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入魔了?”
最后几个字,沈玉宁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口。
“没错,我入魔了。”
初仪执欣赏着沈玉宁脸上的那一抹绝望之色:“再次见到我,你就这么不开心吗?”
沈玉宁想到了更多:“你还活着,那楚珺珩呢?楚珺珩现在在哪儿?”
“他当然是死了。”
初仪执十分冷酷的说道:“宁宁,你这一觉睡的是太久太久。”
“久到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早就已经变了。”
沈玉宁打了个冷战:“我听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皇上麓山围猎遇到了刺客,至今尸骨无存。”
“朝堂之上有萧何主持朝政,宁宁短短几日,你所仰仗和依赖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沈玉宁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你在骗我。”
“骗?”
“我为什么要骗你?”
初仪执残忍的说道:“你现在连让人欺骗的资格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对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后费什么心思。”
“你心中可清楚这点?”
初仪执反问。
“我要去找他,我去麓山找楚珺珩,我不信他就这么走了,他分明说好要带我一起走的!”
“他为什么要失言?”
沈玉宁闭上了眼睛,十分痛苦地说道。
初仪执笑得愈发冷酷:“他没有失言,食言的是你。”
“那一日是我易容成了他的模样,趁机将你打晕的,楚珺珩在外面等了你许久都没有等到你,他以为你不愿意去了,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失望的走了。”
沈玉宁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满是痛苦和不可置信:“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是疯子,那也是为你而疯的。”
“宁宁,你实在不该厚此薄彼,难道这世界只有他是真心爱你的吗?除了他,我对你的爱也可以永远被你忽视?”
初仪执面容都有些许扭曲:“可现在你再也不能忽视我对你的爱了,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坦然接受一切。”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沈玉宁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你放肆!只要楚珺珩的尸体没有找到,他永远都是皇帝,而我也永远都是皇后,你这般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
他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初仪执嘴角都见了血。
他用手指腹抹掉了唇角的血,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楚珺珩还有机会回来吗?”
他低笑一声,伸出手掐住了沈玉宁的下颌,柔声说道:“皇后娘娘,如果皇帝真的驾崩,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你还能如今日这般继续做你那不知世事的皇后吗?”
沈玉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乱,越要冷静。
倘若初仪执真的死了,这些人一定不会再含蓄什么,恐怕楚珺珩的死讯早已传得天下皆知了。
可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楚珺珩,也就是说楚珺珩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大,她实在不该感到绝望。
想到这里,沈玉宁冷静了几分,她很快就恢复了状态,懊悔自己说话过于冲动了。
“抱歉,刚刚是我太过激动了。”
见沈玉宁忽然又变得听话,初仪执微微挑了挑眉,冷漠的看着她,显然是不吃她这一套。
沈玉宁:“如今朝堂之上有萧何帮忙掌管朝朝政,我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初仪执嗤笑一声:“娘娘,臣真的应该夸你一句,当真能屈能伸。”
该狠的时候毫不留情,可这时候却又是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好像她真的心悦诚服了一般。
“可是你以为他们就会上你的当?未免也太小看他们了。”
沈玉宁一挑眉道:“国师这是什么话?此时此刻,我已经成了你们手中待宰的羔羊,我能做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
“……又或者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若我弱小成这样,国师都要忌惮我看来我的确有让国师记住我的本事。”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国师大人,玉宁之前都多有得罪,如今楚珺珩既然已经死了,你总要告诉我,你们这些……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吧?”
沈玉宁忽却忽略了乱臣贼子这四个字。
初仪执漠然的看着沈玉宁:“你想要打探消息?”
沈玉宁一脸无辜:“没有啊!”
她就是要打探消息。
现在她刚刚苏醒,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明明在她印象中昨日还好端端站在她面前的人,此时此刻已经是下落不明。
她只有和这些人小心翼翼的周旋,才能保住自己,救出楚珺珩。
初仪执道:“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办,而是问他们怎么办。”
“若楚珺珩死了对他们来说你就是最大的威胁。”
沈玉宁愣了愣:“为什么我会是最大的威胁?“
初仪执低头看向了沈玉宁的腹部:“你怀的这个孩子,可是楚珺珩唯一的血脉,也是那些乱臣贼子最忌惮的东西。”
沈玉宁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我依旧是那句话,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送到你的面前。”
沈玉宁轻笑了一声,道::你难道有这么好心?”
“还是说,你想要把控住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以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