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画仙子一案之中,林丹青向壁画仙子献祭了自己全部的才气,差点还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失去了作画的灵气。
如今他只擅长描摹,画出来的东西少了生命感。
不过他的心情变得豁达,经常在街上给人画画挣钱。
生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以前他去忘忧斋只能看,现在有钱买。
李婉儿问道:“找林丹青做什么?总不会是让他去周太傅家调查吧。”
宋雪凝笑道:“当然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丹青虽然失去了作画的才性,但是他获得了一项别的能力。这些能力在谋生和功名之上毫无作用,在生活上也挣不到什么钱,但是对破案却是大有裨益。”
李婉儿继续问:“什么能力?”
宋雪凝说:“如果他画一个人的肖像,用心去画,能够短暂地把这个人的魂魄拘过来,从而跟他说上几句话。这些魂魄都是无意识的状态,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这要是碰到谋杀案,直接把死者的魂魄勾过来,问他谁是凶手,这破案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正是,或许这是当初壁画仙子对他的馈赠。但是他要画这个人,要把这个人的魂魄画过来的话,需要全心全意去投入,甚至要呕心沥血。如果让他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去画画,他自然不会全心全意。不过我跟他之间交情不浅,我请他帮忙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
“事不宜迟,那我立刻去请林丹青。”
李婉儿立刻出发。
不过走到半路上碰到了林丹青。
原来林丹青听说了忘忧斋深陷舆论漩涡之中,便想过来探望探望。
“你们俩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李婉儿笑道。
“不敢不敢,宋小姐帮过我多次,现在他碰到麻烦,我出不了钱,出不了力,只能出人,就当是放屁添风。”林丹请道。
……
二人来到忘忧斋。
“宋姑娘想让我画谁?”他问道。
“我要画的,是一位多年前在南疆任上,因瘴疠而亡故的官员。”宋雪凝道。
“你为什么要画他?”
“因为我想起来一件往事。这个肉太岁出自于南疆,而这位官员当初也是在南疆丧命。据我所知,这位官员在南疆曾经身患重病,但是有一段时间好了,他的儿女却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变得病入膏肓,接着他服毒而亡,不过他的儿女却好了。当然这件事情和周太傅家的肉太岁颇为相似,所以想问问他。”
“那直接问他的家人,岂不是更方便?”
“那位官员当初嘴巴极严,他从来没有跟家人透露过往事,可能是担心连累家人。所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想跟他好好问问。”
“可是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没办法画呀。”林丹青问道。
“这位官员生前也喜欢画画,家中有不少自画像。还请你到他们家去拜访一下,然后跟他的子女们家人们聊一聊,打听一下他生前的脾气秉性,对他多些了解,然后看看能不能把他画出来。能画出来的话最好,画不出来的话也不勉强。”
“绝不让宋姑娘失望。”
林丹青立刻出发。
这位官员并不住在京城,而是在地方县城。
李婉儿给他雇了一辆马车,免得他风餐露宿,把自己累坏了。
半个月之后,林丹青才回来。
他马不停蹄,立刻让宋雪凝拿出纸和笔。
宋雪凝让他休息休息,林丹青却说现在画画的冲动很强,心中有一股气,想赶紧把画画出来。
“休息之后,恐怕这股气就消散了,画出来的东西就不能传神了。”
宋雪凝便不再劝阻,立刻准备笔墨纸砚。
他提起笔,蘸满了墨。
没有丝毫犹豫,落笔如飞。
笔锋游走,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在纸上浮现。
“噗!”
最后一笔落下,林丹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了画纸之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栽倒,幸好被一旁的宋正卿及时扶住。
而那幅刚刚完成的画作,在沾染了他的心头血后,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纸上的线条和墨气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它们脱离了纸,悬浮在空气之中。
官员的画像居然变成了一道虚影,从画纸上站了起来,站在众人的面前。
不过这道魂魄是半透明的,身形极其不稳,仿佛一阵风就要把他吹走。
“这是哪里?”这道半透明的魂魄嘶哑着问道。
成功了!
众人心中又惊又喜。
宋雪凝不敢耽搁,立刻上前一步,对着那残魂恭敬地行了一礼。
“大人,此乃京城忘忧斋。我等召您前来,是有一桩关乎南疆巫蛊的要事,想向您请教。”
她知道,招魂之术耗费巨大,这残魂停留的时间极为有限,必须抓紧时间。
“按照规矩,画魂现世,只能回答三个问题。问完之后,便会彻底消散。因为这不是他真正的魂魄,只是他的意念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缕停留。”林丹青虚弱地提醒。
三个问题。
宋雪凝心中飞快地盘算起来。
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大人,您可知'血亲饲'为何物?”
“此乃人间禁忌之术,以血亲为祭,逆天续命。”
宋雪凝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此术可有破解之法?”
残魂的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那肉灵芝之内有一些蛊虫,名为命蛊。施术需要操控,将其唤醒。唤醒命蛊,有一个仪式。”
说完之后这个残魂更加透明,它如同一缕青烟,即将消散。
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宋雪凝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是问仪式的具体内容?还是问破解命蛊的方法?
时间不等人!
不知为何,宋雪凝突然觉得这肉太岁之事和她父亲有关,于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敢问大人,当年我父宋安之,是否也曾去过南疆?!”
这个问题与“血亲饲”毫无关系,却是在那一瞬间,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去过。”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宋雪凝和宋正卿都是面色一凛。
父亲在南疆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