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葛亮的中军旗出现在潼关烽火台视野时,司马懿正将司马昭的官帽掷于丹墀之下——七旬老臣的声音在洛阳殿宇间裂开:“逆子误国!今日起夺爵下狱!诸公若仍念大魏江山,便随老夫先去潼关……替陛下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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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41年的洛阳,尚未从高平陵之变的血腥中喘过气来,边关的告急文书便如同雪片般飞入尚书台,一封比一封惊心:
“报——!淮南都督文钦,以‘清君侧,诛司马’为名,举兵反叛!淮南震动,与蜀寇陆逊部隔江呼应!”
“报——!蜀将关平、军师徐庶,出襄樊,克宛城!兵锋直指许昌!”
“报——!刘封、孟达出襄阳,已夺我东三郡,威胁南阳!”
“报——!蜀丞相诸葛亮亲统大军二十万,出祁山,已至潼关之外!郭淮将军死守关隘,伤亡惨重,危在旦夕!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四路烽火,几乎同时点燃!蜀汉蛰伏多年,一朝发力,便如雷霆万钧,直击曹魏要害!朝堂之上,刚刚经历过内斗清洗的魏国群臣,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攻势,顿时陷入一片 恐慌,人人面如土色,仿佛已能听到蜀军攻城掠地的战鼓之声。
司马懿握着最新那封来自潼关、字迹潦草甚至沾着血污的求援信,手指微微颤抖。他不是惧怕诸葛亮,而是痛心于帝国的千疮百孔。内耗已掏空了国家的元气,如今强敌环伺,该如何应对?
司马懿看着朝堂上慌乱的群臣内心想道:诸葛亮!你果然……等到了这一刻!好狠的时机!好毒的眼光!
危急存亡之秋,司马懿展现出其作为政治家的冷酷与果决。他知道,内部不稳,根本无法抵御外侮。必须立刻止血,哪怕付出惨痛代价!
翌日大朝会,气氛凝重如铁。司马懿身着朝服,面容沉痛,率先出列,声音沙哑而沉重:
“陛下,诸公。近日洛阳流言纷纷,皆言曹爽及其党羽死于非命。此乃天大误会!”他语出惊人,压下殿内骚动,“经有司详查,前大将军曹爽,实乃在狱中不堪病痛折磨,加之忧愤成疾,已然……病故。其党羽何晏等人,亦多是旧疾复发,相继而亡。”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谁都清楚曹爽是怎么死的,这等掩耳盗铃之说,岂能服众?
不待众人质疑,司马懿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无比痛心疾首:“然,确有不法之徒,趁机煽风点火,蒙蔽吾儿司马昭!此子年轻识浅,受奸人挑唆,竟矫令擅杀曹爽部分族人,犯下滔天大错!此乃臣教子无方之过,臣痛心疾首,罪该万死!”
他猛地转身,对御座上的小皇帝曹芳深深叩首:“臣已查明主犯数人,皆系挑唆之奸佞!请陛下下旨,将此等祸国殃民之辈,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至于逆子司马昭,臣绝不袒护,请陛下夺其爵位,罢其官职,交付廷尉,依律严惩!”
说罢,他竟真的呈上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和请罪奏书。这番“大义灭亲”的表演,如此决绝,反而让许多本想借此发难的宗室和老臣一时语塞。
紧接着,司马懿又抛出安抚措施:“值此国难之际,当团结一切忠贞之士,共御外侮!臣恳请陛下,加封夏侯霸为征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即刻赴潼关助郭淮御敌!擢升曹训为镇东将军,协防淮南!其余夏侯氏、曹氏宗亲及蒋济、高柔等老臣,皆依功绩,厚加封赏,望诸位以国事为重,勠力同心!”
一套组合拳,先以荒唐借口模糊焦点,再以“弃子”平息众怒,最后以高官厚禄拉拢安抚宗室及中间派。手段老辣,虽不能完全消除矛盾,但足以在强敌压境的巨大恐惧下,暂时稳住洛阳局面,迫使各方不得不先将内部恩怨搁置。
稳住朝堂后,司马懿迅速将议题转向最紧迫的军事危机。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划过那几条触目惊心的进军路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壮与决绝:
“诸公!眼下非是计较个人恩怨之时!蜀寇诸葛亮,狼子野心,趁我国丧内乱,兴不义之师,三路来犯!宛城失陷,东三郡易手,淮南叛乱,潼关告急!此实乃我大魏立国以来未有之危局!”
他目光如电,扫过殿中每一位大臣:“若我等此刻仍纠缠于内斗,互相猜忌,则国破家亡,就在眼前!届时,无论夏侯、曹氏,还是我司马氏,亦或满殿诸公,皆将成为蜀汉阶下之囚,千古罪人!”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司马懿重重一拳砸在舆图上,“当务之急,唯有放下成见,同仇敌忾,团结御敌!所有兵马粮秣,皆优先供给前线!所有私人恩怨,皆待击退蜀寇后再议!”
“吾虽老迈,愿亲赴潼关,与诸葛亮决一死战!望诸公以江山社稷为重,暂弃前嫌,助我守住这太祖、高祖打下的基业!”
一番话,掷地有声,将国家危亡的紧迫感压到了每个人心头。纵然许多人对司马懿恨之入骨,但更害怕蜀汉打过来。在共同的外部威胁下,朝堂竟然暂时达成了一种脆弱的共识:先打退外敌再说。
司马懿雷厉风行,即刻调动中央精锐,任命诸将,分发粮草,整个曹魏战争机器,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开始艰难地、并且带着内伤地运转起来。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最大的考验,在潼关。那里,宿命的对手,已经就位。司马懿与诸葛亮,这两位当世最顶尖的智者与统帅,将进行一场决定三国最终命运的对决。
洛阳的乌云暂时被驱散,但潼关上空,已是战云密布,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