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元孟夏逼龙城,铁甲连营百里横。
围缺诱敌投狐壑,炮弩惊雷破敌行。
陷阵刀林拦溃骑,飞饼充腹振军声。
单于遁入烟尘里,汉帜高扬照漠平。
公元240年,肇元四年,孟夏之末。
阴山南北,东路奇袭捷报频传,西路扫荡势如破竹,而真正决定北伐成败的中路主力,在卫将军姜维的亲自统帅下,如同缓缓推进的钢铁巨碾,已稳稳压至南匈奴王庭龙城之外百里之地。
未央宫中的舆图上,代表中路军的巨大赤色箭头,已深深嵌入漠南腹地,其锋锐直指那象征南匈奴心脏的龙城图标。刘禅指尖敲击着龙城周边预设的几个包围点,对诸葛亮道:“伯约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已成功将狐鹿姑主力压迫至龙城周边狭小区域。‘围三缺一’之势已成,如今只待单于按捺不住,自寻死路。”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沉静:“狐鹿姑性情骄暴,连遭失利,困守孤城,其内部必生龃龉。我军围而不攻,断其外援,耗其粮草,其突围求战之心,日盛一日。伯约所选之预设战场‘野狐壑’,地势低洼,两侧有缓坡,既利我军弩阵发挥,又可限制南匈奴骑兵迂回穿插,正是绝佳之决战地。唯一可虑者,便是大军久围之下,补给线与士卒体力能否维持。”
“相父所虑极是。”刘禅颔首,“故朕特旨,将关中最新组建之‘飞饼营’调拨中路大军!令其将胡饼作坊直接设于前线之后,确保每一名士卒,每日皆能得热食高能之饼,佐以肉松菜汤,务必维持我军体力战力,优于困守饥疲之敌!”
***
漠南草原,龙城外围,汉军中军大营,旌旗蔽日,号令严明。
五万汉军主力(含大量弩手、陷阵营、以及从各边郡调集的精锐步卒)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依托地势,构筑起连绵数十里的坚固营垒、壕沟、拒马,将龙城三面围得水泄不通,唯留西北方向的“野狐壑”一带,看似防守疏松。
姜维顶盔贯甲,每日巡视营寨,检查工事,神色冷峻。军中随行的,除了久经沙场的将领,还有数名身份特殊的年轻人——他们是此次北伐中,被派至中路大军历练的国学弟子与将门之后。其中包括性格沉稳、擅长沙盘推演的学子杜衡,以及身手矫健、好习武事的将门子黄崇(乃老将黄权之孙)。
姜维并未因他们年轻而轻视,常令其跟随左右,观摩学习,甚至偶尔询问其见解。
“杜衡,你看我军围困之势,可能久持?”一日巡营时,姜维忽然发问。
杜衡略一思索,恭声答道:“回将军,学生观敌军近日炊烟渐稀,巡城兵马亦显疲沓,其粮草恐已不济。而我军‘飞饼营’已至,日供热饼,士卒饱暖,士气高昂。久持之下,敌必先溃。然学生愚见,困兽犹斗,其突围必猛,尤需防范。”
姜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故我留出西北缺口,非真缺,实乃口袋。野狐壑便是为其选定的坟场。”
黄崇则更关注军械武备,他对于营中大量部署的“元戎三矢弩”、“霹雳神炮”(经过改进,射程与精度略有提升)以及堆积如山的“震天雷”极感兴趣,常向负责军械的校尉请教,甚至亲手操作练习。
大军围城,并非一味枯守。姜维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昼夜不休地进行佯攻、骚扰,疲敝敌军。弩兵部队更是轮番上前,用强弩远射城头守军,虽杀伤未必巨大,却极大地打击了南匈奴人的士气,令其时刻处于紧张状态。
随军的“飞饼营”堪称奇观。他们在后方安全处设立数十座简易烤炉,征调来的民夫和辅兵们日夜不休,和面、擀饼、烘烤。新烤好的胡饼热气腾腾,混合着麦香与芝麻香,由辅兵们用保温的棉套包裹,迅速送往各前沿营寨。往往士兵刚轮换下来,就能吃到一口热乎的,佐以浓稠的肉糜菜汤,体力得以迅速恢复。
杜衡负责协助记录各营粮秣消耗与补充情况,他对“飞饼营”的效率惊叹不已,特意详细记录了其组织架构、物流调配方式,认为此乃“保障战力之根本”。黄崇则更直接——他饭量颇大,对热乎乎的胡饼赞不绝口,戏言:“有此一饼,可多斩三颗胡虏头!”
***
龙城内,气氛已压抑至极点。
昔日喧嚣的王庭,如今死气沉沉。粮草日益匮乏,战马因缺料掉膘严重,士兵面有菜色。狐鹿姑单于焦躁不安,屡次召集部下商议突围。
“大单于!汉人围困日紧,粮草将尽!不如集中全力,从西北方向突围!那里守军看似薄弱!”左大将沮渠折罗(自鹰嘴峡败归后,颇受单于斥责,急于戴罪立功)急声道。
亦有老成持重的将领劝阻:“大单于,西北地势低洼,两侧有坡,恐是汉人诡计,设埋伏于彼处!”
“埋伏?”狐鹿姑赤红着眼睛,猛地将金杯掷于地上,“就算是埋伏,又能如何?困守此地,亦是坐以待毙!我南匈奴勇士,岂能饿死在这土城里?汉人以为我等马弱无力?突围之时,正好让他们再见识见识草原雄鹰的厉害!传令下去,宰杀老弱牲口,让勇士们饱餐一顿!明日拂晓,集中所有兵力,从西北方向,突围!”
是夜,龙城内杀牛宰羊,烟火缭绕,透出一股绝望的狂欢气息。而汉军斥候,早已将城内异动报于姜维。
“终于要来了。”姜维在中军帐内,目光扫过诸将及杜衡、黄崇等随军学子,“按预定计划,各部进入预设阵地!弩兵上坡,霹雳炮就位,陷阵营扼守壑口,骑兵两翼待机!飞饼营,彻夜不休,务必让天明前出击的将士人人饱食!”
命令如波浪般传下。庞大的汉军机器悄然运转起来,无数士兵在夜色中沉默地进入战斗位置,紧张而有序。
杜衡被安排在靠近前线的一处观测高地上,负责记录战斗过程和各部执行情况。黄崇则主动请缨,加入了中军直属的传令骑兵队,负责在战斗激烈时传递关键命令。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汉军将士们蹲在战位上,就着热水,默默啃着最后发放的热胡饼,积蓄着体力。空气中弥漫着面香与一种大战将至的肃杀。
***
天光微露,龙城西北门突然洞开!
伴随着海啸般的呐喊和蹄声,黑压压的南匈奴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狐鹿姑单于亲自披甲冲锋,金狼大纛在晨风中狂舞,做困兽之搏!他们朝着野狐壑方向,亡命冲来!
“来了!”观测高地上的杜衡心脏猛地一缩,赶紧握紧了笔。
“霹雳神炮——放!”姜维冷静的下令通过旗语传达。
位于两侧缓坡上的数十架“霹雳神炮”同时发出怒吼!改进后的火药包划着弧线,砸入汹涌而来的南匈奴骑兵群中!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响彻草原!虽然仍有不少偏离目标,但落点集中的区域,顿时人仰马翻,火光四溅,破碎的肢体和武器被抛上天空!巨大的声响和硝烟再次严重惊扰了本就状态不佳的南匈奴战马,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弩阵——三矢连发!放!”命令再下。
坡地上,数千架“元戎三矢弩”以及更强力的蹶张弩、床弩,形成了恐怖的死亡之网!三波次的弩箭几乎无缝衔接,如同钢铁暴雨般倾泻而下!冲在前面的南匈奴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人马尸体迅速堆积,甚至阻碍了后续骑兵的冲锋道路!
南匈奴人的冲锋付出了惨重代价,但他们毕竟人数众多,且突围心切,在狐鹿姑和各级酋长的疯狂驱策下,后续骑兵踏着同袍的尸体,依然拼命向前冲击,终于逼近了野狐壑的出口!
“陷阵营!立盾!”
“陌刀手——前进!”
随着黄崇(他自东路奇袭成功后,星夜兼程赶回中路参战)那标志性的沙哑怒吼,早已严阵以待的陷阵营重甲步兵如同移动的城墙,轰然合拢,巨盾砸入地面,长矛如林伸出!紧接着,陌刀手那令人胆寒的丈余长刀从盾牌间隙猛地刺出、挥砍!
冲至近前的南匈奴骑兵再次撞上了这道钢铁壁垒!一时间,碰撞声、惨叫声、刀锋入肉声、马匹悲鸣声响成一片!陌刀之下,人马俱碎!战斗瞬间进入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
黄崇所在的传令骑兵队不断在坡地与前线之间奔驰,传递着姜维的各项指令。一次,他奉命向前线陷阵营传达“向右翼移动五十步,封堵缺口”的命令,穿越弩箭覆盖区时,一支流矢擦着他的头盔飞过,惊出他一身冷汗,但他死死咬着牙,将命令准确送达。看到浑身浴血、如同战神般的黄崇将军对他微微颔首,少年心中涌起无限勇气。
杜衡在高地上飞快地记录着:南匈奴冲锋的波次、弩箭的覆盖效果、霹雳炮的落点分布、陷阵营承受冲击的时间、敌我伤亡的预估……他的手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但记录却力求清晰客观。他看到南匈奴人的冲锋虽猛,但在汉军层层打击下,已是强弩之末,阵型越发混乱。
狐鹿姑见突围受阻,伤亡惨重,气得哇哇大叫,亲率最精锐的金帐卫队,发起决死冲击,一度险些冲开陷阵营的防线!
“目标——单于大纛!所有弩炮,集中射击!”姜维果断调整部署。
更多的弩箭和霹雳炮火力求生向那醒目的金狼大纛附近覆盖!狐鹿姑身边不断有亲卫落马,其本人也险象环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军高台上,一直冷静观察着整个战局的姜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
他看到了决胜的时机!
南匈奴主力已全部投入战场,并深深地陷入了野狐壑这个巨大的陷阱。其最精锐的金帐卫队被黄崇的陷阵营死死缠在中央战线,整个南匈奴大军的阵型因为亡命冲锋和惨烈伤亡而变得臃肿、混乱、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和层次。其两翼更是完全暴露在外,只有一些惊魂未定、失去建制的散兵游勇。
而汉军的两支铁拳——一直隐忍待机的精锐骑兵,早已饥渴难耐!
“升起红色信号旗!两翼骑兵——全军出击!横扫其侧后,截断其退路!”姜维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诺!”传令兵嘶声应答。
下一刻,一面巨大的、鲜艳如血的红色旗帜,在中军高台最显眼的位置猛然升起!在黎明阳光和战场硝烟的映衬下,那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吸引了战场上所有还能思考的人的目光!
“信号!是我们的信号!”正在苦战的汉军步卒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完了…”一些绝望的南匈奴老兵看到了那面红旗,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面旗帜,大地开始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更加低沉却密集的震动!
从左、右两侧的缓坡之后,如同从地平线下突然涌现的钢铁洪流,汉军最精锐的重甲骑兵与慕容别吉、柯木兹率领的羌胡轻骑兵,如同两把蓄势已久的、无比巨大的死神弯刀,猛然杀出!
左侧,汉军重甲骑兵!人马皆披玄甲,骑士手持长槊,马匹只有双眼露出,冲锋起来如同钢铁城墙在移动!他们速度或许不如轻骑,但那无可阻挡的碾压之势,足以摧毁任何挡在面前的障碍!马蹄践踏大地,发出雷鸣般的轰响,盔甲叶片碰撞,发出铿锵的死亡之音!他们如同一道钢铁浪潮,直接撞向南匈奴大军混乱的左翼!
右侧,羌胡义从骑兵!他们轻装快马,擅长骑射,更加灵活迅猛!他们如同草原上的狼群,发出尖锐的唿哨和战吼,如同旋风般卷向南匈奴军的右翼和后队!他们的箭矢如同瓢泼大雨,精准地射向那些背对着他们、试图重新整队的南匈奴军官和聚集点!
这精准而致命的侧后一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就摇摇欲坠、全靠一股血气支撑的南匈奴大军,彻底崩溃了!
侧翼突然遭到毁灭性打击,后退的道路被截断,这最后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士兵们失去了所有的组织和勇气,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们不再听从任何号令,军官找不到部队,部队找不到首领!
“败了!败了!”
“快跑啊!”
“汉人从后面杀来了!”
各种语言的惊呼、惨叫、哀嚎响成一片!
南匈奴大军瞬间炸营!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有的扔下武器,调转马头就想从来的方向逃回去,却发现退路已被羌胡骑兵的箭雨封锁;有的盲目地向两侧逃窜,却正好撞上汉军重骑兵的铁蹄;更有甚者,在极度的恐惧和混乱中,挥刀砍向挡在自己前面的同袍,只为抢出一条生路!互相践踏、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整个野狐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血腥的屠宰场!
狐鹿姑单于正与黄崇死战,忽闻身后震天喊杀声和己方崩溃的哀嚎,回头一看,顿时面如死灰,如遭雷击!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全军反击!”姜维看到了敌军的总崩溃,他猛地拔出腰间御赐宝剑,剑锋直指前方那一片混乱的战场,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穿透了所有的喧嚣!
“咚!咚!咚!咚!咚!”
中军那数十面牛皮战鼓被鼓手用尽全力擂响!沉重激昂的鼓声如同汉军的心跳,震撼着整个战场!
“呜——呜——呜——”
进攻的号角声苍凉而雄壮,响彻云霄!
所有汉军步卒,包括一直作为预备队的生力军,听到了这期盼已久的号令,积压已久的战意和怒火瞬间爆发!
“大汉威武!”
“杀!杀!杀!”
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如同海啸般从汉军阵中响起!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盾墙猛地向前推进,陌刀手如同墙一般向前碾压,长矛手、刀斧手紧随其后!所有还能战斗的汉军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已经完全崩溃的敌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屠杀和歼灭战!
黄崇兴奋地跟着传令队四处奔驰,他看着不可一世的南匈奴骑兵如今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追杀,看着汉军将士们如同猛虎入羊群般砍杀溃敌,心中豪情万丈,几乎要呐喊出来!他穿梭在战场上,传递着一条条追击、分割、包围的命令,感觉自己真正融入到了这宏大的胜利之中。
观测高地上的杜衡,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他震撼地望着眼前这如同洪荒巨流般宏大的场面,望着那兵败如山倒、无可挽回的崩溃,望着那席卷一切、无可阻挡的反击浪潮。书本上“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山河变色”等词语,此刻有了最直观、最震撼、也是最残酷的注解。他对于战争的宏大、个体的渺小、以及“大势”的不可抗拒,有了刻骨铭心的理解。他的手仍在微微颤抖,但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参与并见证历史的激动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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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野狐壑内外,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残破的旗帜和武器散落得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在哀鸣徘徊。南匈奴主力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溃不成军。狐鹿姑单于在亲卫拼死保护下,舍弃了金狼大纛,仅率数千残骑,狼狈不堪地从西北缺口逃出,向着漠北深处亡命遁去,身后是汉军骑兵不依不饶的追击。
汉军大获全胜。
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救治伤员,看押俘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
杜衡走下高地,来到仍在冒烟的战场,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仔细查看各类武器造成的伤害效果,特别是“震天雷”的破片分布和陌刀的切割伤口,认真记录在案。黄崇则帮着医护兵抬送伤员,看到那些残缺的肢体和痛苦的呻吟,方才的兴奋渐渐被战争的沉重与生命的脆弱所取代。
姜维在众将簇拥下巡视战场,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唯有胜利后的沉静与疲惫。他看到正在忙碌的杜衡和黄崇,走了过来。
“你二人,今日表现尚可。”姜维淡淡道,“杜衡记录详实,黄崇传令无误且死战不退,皆未慌乱。可知此战取胜之关键何在?”
杜衡躬身,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学生以为,在于将军庙算之精,围三缺一,疲敌耗敌,预设战场;在于器械之利,弩炮震天雷,先声夺人;在于将士用命,陷阵陌刀,坚不可摧;更在于…陛下圣明,‘飞饼营’保障有力,使我军士卒体力战力,始终优于敌军。最后,亦是将军把握战机,两翼骑兵出击之时,恰到好处,一击致命!”
姜维微微颔首:“尔等能看到这些,还算用心。然战争非儿戏,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之胜,是无数忠勇将士用血肉换来。望尔等牢记此战,日后无论身居何职,皆需知兵事之重,知士卒之苦,方能为国擎柱。”
二子凛然受教,再看向这片修罗场般的战场,目光中已多了几分沉痛与敬畏。
是夜,汉军大营灯火通明,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与哀悼逝者的肃穆。“飞饼营”更是开足马力,烤制出大量胡饼,甚至分发了少许酒水,犒劳三军。
姜维坐在中军帐内,开始起草报捷文书。他知道,龙城虽破,单于遁逃,但北伐之战尚未完全结束。扫荡残敌,巩固胜利,经营漠南,乃至将来对西域的经略,还有漫漫长路。
但他更知道,经此中路决战,南匈奴主力已溃,狐鹿姑元气大伤,漠南王庭威胁,自此基本解除。肇元四年的这个孟夏,大汉的旗帜,终于牢牢插在了龙城故地。而像杜衡、黄崇这样的年轻身影,也在这铁血战火的洗礼中,褪去了青涩,一步步走向成熟。
帐外,星垂平野,月光照耀着这片刚刚经历浴血搏杀的土地,也照耀着一条通往更遥远未来的征途。野狐壑的硝烟终将散尽,但这场决定性的胜利,必将铭刻于史册,激励着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