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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石破天惊幻梦焚,冰肌玉骨委埃尘。

一泓寒水吞香魄,留取污名证孽深。

上回说到,赵金玉于梁府后园假山石窝之外,目睹情郎西门庆与主母蔡夫人白昼宣淫的滔天丑事,更亲耳听闻西门庆为攀附权贵,将那昔日情深意切的“汗巾盟誓”贬作“小门小户”的无物,字字如钢针扎魂,句句似冰锥刺髓。那赵金玉原是心比天高、志同冰雪的人物,骤然遭此晴天霹雳的幻灭与羞辱,情知真心错付,又撞破主母秘辛,自知清白名节蒙污,难以分证,正是羞愤交加,万念俱灰。眼前唯有生路一条,身后茫茫恨海无边。这心死的娇娥,竟似一缕无主的轻魂,跌跌撞撞奔回她那冷清孤寂的西跨院小楼。

且按下假山石畔,那西门庆如何惶急辩解,蔡夫人如何羞怒咆哮,权门后院风波暗涌不提。单说那赵金玉主仆二人仓惶归巢。

莺儿扶着自家主子,只觉手底冰寒一片,赵金玉周身竟无一丝暖意,软绵绵的仿佛全身筋骨都被抽去。她面如金纸,呼吸急促细若游丝,唯独一双美目睁得极大,却空洞得骇人,直勾勾望着小楼前庭角落那口早已废置不用的旧井青石井栏,呆若木鸡。那冰水浸染过的金丁香耳钉早已落地,她却浑然不觉,只茫然前行。

“姨娘!姨娘!您定定神!莫……莫吓莺儿啊!”莺儿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哭腔声声呼唤,又忙唤另一个小丫头坠儿,“快!快拿些暖水来!再去小厨房看看有无压惊的茯苓汤!”

坠儿应声跑开。赵金玉被莺儿半架半扶拖进房内,按坐在冰冷的美人靠上。她这才像被这硬物硌醒了几分魂魄,身子猛地一颤,空洞的目光掠过房内熟悉的陈设——绣了一半的百子千孙石榴枕,那是偷偷期盼着与“庆郎”的将来;书架上半开的《玉台新咏》,里面夹着西门庆曾胡乱涂抹“金玉良缘”的薛涛笺;妆台上晶莹剔透的雕花玉梳,每每思及前情,都令她对镜含羞带笑。这些物件,昔日承载了多少女儿心事与卑微期盼,如今却化作无数淬毒的尖刺,疯狂扎向她血淋淋的心尖!

“呃……”一声压抑到极点的、如同幼兽濒死般沉闷而痛苦的呜咽从她喉中迸出,并非嚎啕,却比嚎啕更显破碎绝望。她猛地俯下身,将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冰凉的美人靠边缘,肩头剧烈地抽动起来。

莺儿又惊又痛,噗通跪倒在地,抱住金玉的腿大哭起来:“姨娘!我的好姨娘啊!您莫要如此!奴婢……奴婢知道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万般都是那……那狼心狗肺的西门庆不是东西!他攀他的高枝,咱不稀罕!姨娘您是天仙一样的人儿,何苦为他那腌臜货作践自己?您还有赵老爷,还有……”

老爷?赵金玉心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那亲手将她当作货物献媚权门的生身父亲?正是这“慈父”,亲手将她推入这暗无天日、龌龊不堪的泥淖!指望他为自己主持公道?主持哪个公道?是说他女儿被主母的姘头污了清白,还是去质问蔡夫人白日宣淫伤风败俗?只怕自己这亲骨肉,连同真相一起,顷刻间便被踩成齑粉!

“莺儿……”赵金玉终于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凄凉笑意,“公道?清白?在这高门深府……呵……那腌臜事体里,还有哪一处算得上干净?我看见了……便是我最大的罪孽!纵是跳进黄河……也洗刷不掉这一身被他们污浊熏染的腥臊气了!”她语声幽幽,字字泣血。

恰此时,坠儿端着一碗尚且温热的白水,胆怯地走进来。后头跟着的,竟是那蔡夫人身边颇为得意的管事婆子王妈妈!这王妈妈一张老脸绷得如同刀雕石刻,端着架子,眼神冷漠如看一摊死物。

“赵姨娘可安好?”王妈妈开口便是假到骨子里的寒暄,声音干涩平板,眼神却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赵金玉,仿佛在审视一件破损的货物,“夫人瞧您方才在园子里似乎惊了风邪,又怕丫头们伺候不周,特命老奴过来瞧瞧。顺道……”她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摸出一个小巧的锦囊,“这有几钱上好的压惊茯神散,夫人赏的,姨娘快用温水服了吧。夫人说了,定要奴婢看着姨娘您亲口服下才算稳妥。夫人她……心善得很呐!”

这番话软中带硬,如同浸了蜜糖的毒针。哪里是关心探望?分明是蔡夫人派了这恶犬,来堵她的嘴,逼她就范!那药散究竟是什么?是让她彻底忘记今晨恐怖一幕的“良药”?还是……一了百了的“好东西”?赵金玉心中寒意彻骨。

她木然地坐着,毫无反应。莺儿和坠儿却早已吓得浑身筛糠。

王妈妈脸色一沉,语调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赵姨娘,夫人赏赐,是体面!奴婢劝您莫要不识抬举!今日园子里的事,横竖不过一场误入风景闹了头晕的意外。有些风影言语,若是不知轻重不知死活地传了出去……”她阴冷的目光扫过莺儿和坠儿,“哼,那便不是一碗压惊散能消停了的事了!到时只怕是‘意外’迭出,这小楼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静心养病’去了!姨娘,您也莫怨。要怨,就怨自己命数不济,生了双不该看的眼珠儿!夫人体恤,才给了这活路!别给脸不要脸!”

句句如重锤,直砸得莺儿坠儿抖成一团。赵金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嵌进肉里!那一点因西门庆而起的痴心,这点被父亲抛售的女儿身,这点在蔡夫人淫威下苟延残喘的微末生机,在王妈妈这剥皮拆骨般的话语里,被彻底撕得粉碎!原来所谓体面、所谓尊严、所谓活着,在这权贵织就的天罗地网里,不过如此低廉且污秽不堪!蔡夫人要她服药,她便得欢欢喜喜咽下这带着血腥味的“赏赐”!若不咽下,那等着她和贴身丫头的,便是无声无息“病死”的结局!她的存在,打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给权贵们行方便之用的薄绢,用时鲜亮,用毕即弃!西门庆的背叛,只是点燃了引线,而蔡夫人的“赏赐”与王妈妈的“规劝”,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夺命稻草!这世间,哪里还有她赵金玉一丝半毫的容身之处?何处又有半分清清白白的归宿?

一股磅礴到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羞愤和绝望猛地冲垮了心防!她霍然起身,脸上竟泛起一种奇异的光彩,那光彩不是生机,而是近乎一种决绝的疯狂!

“好!好得很!”赵金玉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到极点的空洞,眼神越过王妈妈狞恶的嘴脸,直勾勾地盯着外面寒天井台,“夫人体恤,奴婢……铭感五内!这赏赐,奴婢这就去‘领’!”她甩开莺儿欲拉的手,挺直了脊梁——那是她最后一丝残余的、对这不公世道无声的控诉和仅剩的尊严。

王妈妈一愣,未料到她如此“爽快”,只道威胁奏效,脸上皮肉松弛几分:“这才是知进退的明白人!快服了药,好生躺着静养……”她示意坠儿倒水。

赵金玉却不等水来,忽然对着王妈妈身后窗棂的方向,凄厉无比地惨笑一声:“明白?我赵金玉这辈子唯一不明白的,便是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话音未落,她猛地一把推开碍事的坠儿,动作快得如同鬼魅,纤秀的身影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风暴,直冲向门外!

“姨娘!!”莺儿撕心裂肺地尖叫,魂飞魄散般追去!

“拦住她!”王妈妈亦大惊失色,老脸瞬时煞白!

晚了!一切都迟了!

赵金玉如同一支离弦断翎的白羽箭,又似扑向焰火的单薄飞蛾,用尽全身力气,义无反顾地奔下小楼台阶,直扑庭中那口幽深废弃的古井!她奔至井栏边,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寻常投水者那种挣扎悲鸣,甚至连一个回头的留恋也无。她甚至甩脱了裙裾下那双软缎绣花弓鞋——那是她初入梁府为彰显贵妾身份所制,精美如画,却承载着她一生的屈辱。赤足踩在冰冷刺骨的霜地上,留下几瓣残红般的足痕,更显出这赴死的凄艳绝伦。

素纱衣裙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裹着她如素裹寒玉的身子。她在井栏边微微停顿了一瞬,并非胆怯,更像是……解脱前最后的呼吸。一只惨白纤细的手,颤抖着探入鬓边浓密的乌发深处。并非整理仪容,而是用力拔下了一支样式别致、温润通透的羊脂白玉嵌宝长簪——那是西门庆当年初得副都头之位,春风得意又还未彻底冷落她时,托人在东京相国寺金宝铺子里精心挑选的定情之物,上头嵌着的一点嫣红玛瑙,他曾嬉笑着说是“赤心一点,永证相思”。此刻,这点“赤心”映着井口渗入的微弱天光,闪耀出一丝诡异的、冷冰冰的、决绝的光华。

“我身犹玉净,魂归冰魄!以这沧浪寒泉,涤我浊世污淖!西门庆!若有来世,永不照面!”赵金玉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呐喊,如同杜鹃啼血,在寒寂的小院上空骤然炸响!

话音未散尽,她那双曾剪水秋瞳、曾饱含羞怯与深情的眼,此刻被一片死寂的冰冷与滔天的恨意淹没。没有一滴泪。她纵身一跃!

那一抹素白决绝的身影被黝黑的井口瞬间吞噬!如同投石入海,只激起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噗通”一声。那支温润通透的玉簪,却在电光火石间,脱手而出,并未随之坠入无底深渊,而是“叮当”一声,脆生生地跌落在冰冷的青石井台边沿。

“姨娘——!!”莺儿冲至井边,只抓到了一把虚空和拂过她面颊的冰冷空气。巨大的恐惧和悲恸瞬间攫住了她,她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那口黑黢黢的、吞噬了她视为亲人的姑娘的古井,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眼前一黑,竟直直晕死过去!

坠儿则呆立当场,如遭雷击,半晌才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啊——!!姨娘……姨娘投井了!!救命啊——!” 凄厉的呼喊瞬间撕裂了西门跨院压抑的死寂。

王妈妈脚步踉跄地跟到井边,低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井口,脸色由白转青再转成死灰。她哪里料到这看着娇怯怯的赵姨娘竟有如此烈性!心中再无半分为主子“办好事”的得意,只剩下一片恐慌——蔡夫人令她前来“规劝送药”,结果反逼死了人!这干系……如何撇得清?传出去,蔡夫人逼奸姘头,悍妒逼死妾室,那名头可就臭到了东京汴梁!她猛地一激灵,看到跌落在井边的那支玉簪,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慌忙蹲下身拾起,捏得死紧,又狠狠踹了一脚晕死的莺儿,朝着同样吓傻的坠儿厉声咆哮:“作死的蹄子!嚎什么丧!还不快把莺儿这贱婢拖进去!管好你的嘴!若泄露半个字,仔细你的皮!姨娘……姨娘是心气郁结犯了魔障失足落井!懂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惊惶地朝院门处张望,唯恐引来外人,又指挥坠儿手忙脚乱将莺儿拖回楼内。

几乎在王妈妈强压坠儿“统一口径”之时,方才园中山石里那对野鸳鸯的下场也已料理干净。西门庆自己心中虽惴惴不安,更兼一丝莫名的绞痛与惶恐萦绕不散,却也怀着侥幸,暗道以赵金玉那等性子,最多不过哭闹一场,总能想法子稳住。他还盘算着找机会溜过去,半是安抚半是威胁地再“哄劝”一二。

可他刚寻了个由头离开花园,行至通往西门跨院的碎石小路,便听得跨院那边遥遥传来坠儿那短促尖锐的嚎叫,虽很快被强行压制下去,却足以让他一颗心瞬间沉到万丈深渊!“金玉!!——”一声惊恐的吼叫不受控制地冲出西门庆的喉咙,他足下发软,连滚带爬地朝那跨院狂奔而去。

待冲进院门,只见那废弃多年的古井边,唯有王妈妈脸色煞白如鬼,手持一支眼熟的玉簪,正恶狠狠掐着坠儿的胳膊低喝些什么。井口黑洞洞,旁边残留着莺儿方才昏厥时拖动留下的一道泥痕,还有一只孤零零遗落在霜地上的、精巧的软缎弓鞋!

西门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又迅速倒灌四肢百骸!他不顾一切冲到井边,伸长了脖子朝着那幽邃黑暗的井底望去——井下隐约波光粼粼,寒瘴之气逼人,水面微微晃动着冰冷的光点,那抹素白的身影,已彻底消失无踪。那一汪寒水中,此刻只倒映着他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惊惧、懊悔、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仿佛井底真有一双怨毒的眸子正冷冷地盯着他!赵不立那临别前托付他照拂女儿时复杂的眼神、花园赠帕时少女的娇羞、以及他刚刚在石窝里对蔡夫人说的“小门小户”……一幕幕疯狂地交织轰击着他的心神。

“金玉……你……”西门庆双膝一软,几乎瘫倒在地,死死扒住冰冷的井沿,失神地喃喃,竟说不出完整句子来。王妈妈见他这般失魂落魄,连忙凑过来,压低声音急切道:“西门大爷!祸事了!赵姨娘方才不知怎地神思恍惚,竟说是去井边打水浇花……一个脚滑……失足落了下去!救都来不及啊!”

“失足?!”西门庆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目如同饿狼般瞪向王妈妈,又扫过旁边抖如秋叶的坠儿。他绝非蠢人,如何不知内情?

王妈妈被他眼神吓住,随即又挺直腰板,强自镇定提醒道:“西门大爷!事情已然至此!‘失足’而死,总强过其他说法!这对大家都清净!夫人说了……”

“夫人?夫人……”西门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王妈妈的话如同冰冷的钢针扎穿了他的脊梁骨!恐惧瞬间压倒了那丝不合时宜的悔意——此事关乎蔡夫人名声,牵连梁中书乃至蔡京!赵金玉这一死,死得好!死得正是时候!只有死人才最能守住秘密!只有她死了,他西门庆和蔡夫人这棵大树才能绑得更紧,才能在梁府这条船上坐得更稳!

念头电转间,西门庆眼神深处的恐惧和茫然迅速被一层冷酷阴鸷的狠戾所替代。他深吸一口寒气,竟支撑着站起身来,理了理因方才奔跑而微有些散乱的袍襟,脸上那点残存的悲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沉痛哀戚的虚伪面具。他对着王妈妈用力点头:“王妈妈说得是!是……意外!天大的意外!实在令人痛断肝肠!我这就去寻人打捞……也好……也好……入土为安……” 他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恸”颤音,目光却不敢再看向那幽深的井口。

消息传到主院,蔡夫人正心烦意乱地斥骂侍女。听闻“赵姨娘失足落井淹死了”,先是愕然,继而心中一块悬着的大石轰然落地!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更不必说挤出半滴眼泪,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掐灭了一粒碍眼的微尘。

“这丫头,好端端的怎这般不小心?”蔡夫人端起青瓷盖碗,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沫,语气冷淡到近乎漠然,瞥了一眼侍立在旁的管事王妈妈,“既然是天意如此,也是她命薄福浅。府里最近事多,老爷生辰将至,不宜声张。给她置一副薄棺,找个清净地方埋了吧。莫叫这不吉利的煞气冲了府上的喜气。” 她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至于那两个丫头……坠儿看着老实,打发去后面浆洗房做粗使。那个叫莺儿的……唉,自她主子出事,就疯疯癫癫,嘴里不干不净嚷嚷什么,留不得这等不知体统、嚼舌根子的祸害!寻个牙婆来,远远发卖了便是。省的在这惹晦气!……”蔡夫人嘴角勾起一丝洞悉一切且冷酷无比的笑意,话语如刀,字字杀机,人命在这权贵眼中,轻贱得不如她脚下蹭过的一块石砖。

当日黄昏,几个粗壮家丁将赵金玉早已冰冷僵硬的尸身从漆黑的井水里打捞上来。水草缠绕在她苍白肿胀的脸上、颈间,那双曾顾盼生辉的眸子,犹自残留着惊怖绝望的痕迹,永远地望着这吞噬她的污浊天空。西门庆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心底丝丝缕缕的寒意,故作悲戚状在旁看着,却始终不敢再细看那张已经变形的脸。

一床草席卷裹了尸身。那口薄皮棺材用料劣等不堪,棺板粗糙硌手,散发着一股劣质松油混合着陈年木头的腐败气息。没有停灵祭奠,更没有亲眷悼念。几个粗使婆子草草为她换上套半旧的素净衣裳——还是她生前带进府里自备的衣物,连件新殓服都吝啬!几名家丁抬起这口轻飘飘的白茬棺材,悄无声息地停放在角门后罩房里,随时准备处抬了出去。

正是:

寒泉饮恨埋香骨,野冢荒草覆贞魂。

此恨沉沉无绝期,人间何处证清名?

究竟西门庆如何消解此风波,梁中书闻之又生何变,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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