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台伯河两岸,河面蒸腾的水汽裹着泥土与麦穗的气息。陈沐阳蹲在新建成的水车旁,青铜扳手拧紧橡木齿轮的连接处。转动的轮轴将河水引入高架水渠,顺着刻满罗马数字与汉字的陶管,蜿蜒流向金黄的麦田。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高卢与罗马混血的孩子正在水渠下追逐戏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陈景行坐在市集的遮阳棚下,看着往来的商队。用罗马马赛克拼贴的摊位上,摆放着高卢锻造的铁器、非洲纹样的陶罐,以及印第安风格的羽毛饰品。老人用枣木拐杖轻点地面,提醒摊主调整青铜烛台的陈列角度——这些烛台由缴获的罗马头盔熔铸而成,底座刻着融合三种文明元素的火焰图腾。突然,一阵骚动打破了市集的喧闹,几名罗马士兵正粗暴地推搡着卖香料的商贩。
\"新总督颁布了香料专营令。\"布伦努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高卢首领的狼髀石项链又添了新伤,\"他们想掐断我们与迦太基的贸易。\"陈沐阳望向市集入口处新竖起的告示牌,拉丁文法令旁,用混合文字偷偷标注着反抗的暗号。阿帕奇带着妇女们装作整理货物,实则将写有情报的莎草纸藏进陶罐夹层。
暮色四合时,父子俩在议事厅展开羊皮地图。陈景行用青铜尺丈量着罗马新修建的堡垒位置,烛光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瓦莱里乌斯的继任者在边境布下了'铁锁链'防线,每个堡垒间隔三里,配备投石机与弩炮。\"陈沐阳将从伊利里亚人处缴获的蛇形徽章按在地图上,指尖划过几个罗马贵族的领地:\"那些支持掠夺的贵族,正在用经济战绞杀我们。\"
次日破晓,晨雾尚未散尽。陈沐阳带领一队战士潜入芦苇荡,他们身着用罗马斗篷改制的迷彩服,携带的青铜弩箭浸泡过见血封喉的草药。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远处传来罗马运粮队的车轮声。战士们屏住呼吸,看着二十辆满载小麦的牛车进入视野——车辕上的青铜铃铛与记忆中伊利里亚骑兵的装备纹饰如出一辙。
\"放!\"随着令下,淬毒的弩箭破空而出。驾车的奴隶惊恐地看着同伴无声倒下,牛车顿时乱作一团。陈沐阳挥舞铁制匕首冲上前,东方剑术的快准狠在混战中展露无遗。一名罗马百夫长举盾格挡,却被他侧身滑步,匕首精准刺入腋窝缝隙。血腥气混着麦香弥漫在空气中,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时,陈景行带着工匠迅速改装牛车,将车板夹层里暗藏的希腊火陶罐转移。
黄昏时分,罗马总督府的信使快马加鞭闯入村落。陈沐阳擦拭着带血的匕首,看着对方趾高气昂地宣读诏书:\"私劫官粮者,当处以火刑!三日内交出主犯,否则...\"话音未落,布伦努斯突然挥斧劈断信使的旗杆,鹰徽坠地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夜幕降临,一场暴雨倾盆而下。陈景行在地下密室中点燃青铜灯台,摇曳的烛光下,众人围聚在巨大的沙盘前。\"总督府的防御布局在这里。\"老人用木棍指着黏土塑成的建筑,\"但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他们藏在酒窖里的账本——记录着贵族与掠夺者勾结的证据。\"陈沐阳握紧拳头,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砸出朵朵水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