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罗马总督府的大理石廊柱,青苔斑驳的石砖上流淌着浑浊的雨水。陈沐阳紧贴着潮湿的墙根,铁制匕首挑开藤萝编织的伪装网。身后,十二名高卢精锐身披浸油皮革,腰间挂着用罗马弹弓改制的连发弩,箭囊里插着淬毒的青铜短箭。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空洞。
陈景行拄着裹着兽皮的枣木拐杖,在阴影中微微喘息。老人的目光扫过庭院中央的喷泉——那尊残缺的尼普顿雕像基座下,藏着通往酒窖的暗门。\"记住,\"他压低声音,喉间的咳嗽被雨声掩盖,\"账本在第三排橡木酒桶后,夹层里的莎草纸用朱砂写着交易暗号。\"话音未落,两名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转过回廊,青铜甲胄在雨中泛着冷光。
陈沐阳抬手示意,众人如鬼魅般分散隐蔽。他从怀中掏出用美洲树脂制成的粘性陷阱,轻轻涂抹在廊柱拐角。当士兵的皮靴踏上那片潮湿的地面,脚踝瞬间被牢牢粘住。还未等他们惊叫出声,高卢战士的亚麻布条已缠住口鼻,青铜匕首划过咽喉,温热的血溅在湿漉漉的马赛克地砖上。
酒窖的铁门锈迹斑斑,陈景行从袖中取出用罗马钥匙改制的开锁工具。锁芯转动的咔嗒声混着雨声,老人推开沉重的铁门,腐木与葡萄酒的气息扑面而来。火把照亮窖内景象:橡木酒桶整齐排列,最深处的墙壁上,用希腊文刻着模糊的标记。陈沐阳上前搬动第三排酒桶,暗格里泛黄的莎草纸赫然在目。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轰鸣。陈景行脸色骤变:\"不好!他们启动了警报装置!\"酒窖顶部的青铜铃铛疯狂作响,回声在砖石间激荡。陈沐阳迅速将账本塞进防水皮囊,高卢战士们已摆出防御阵型。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数十名罗马士兵举着盾牌,盾牌上的美杜莎头像在火光中狰狞可怖。
\"放箭!\"陈沐阳大喝。连发弩发出密集的破空声,淬毒短箭穿透罗马士兵的护腕与咽喉。但敌人很快调整阵型,龟甲阵缓缓推进,盾牌重叠如铜墙铁壁。陈景行挥动拐杖,杖头的青铜尖刺挑飞一名士兵的头盔,却被对方的重剑削断半根杖身。
混战中,陈沐阳瞥见楼梯拐角的火油罐。他想起在美洲对抗殖民者时的火攻战术,立刻向高卢战士示意。两名勇士冒着箭雨冲向油罐,用燧石点燃浸油的布条。火焰顺着酒液流淌,瞬间在地面形成火墙,炙热的气浪逼得罗马士兵连连后退。
当众人退至庭院时,总督府的援兵已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新任总督瓦勒里安身披镶嵌蓝宝石的铠甲,手持黄金权杖立于高台:\"异乡人,你们插翅难逃!\"他的话音未落,陈沐阳突然甩出用非洲藤蔓制成的绳套,套住高台的石柱。高卢战士们拽紧绳索,齐声发力,石台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暴雨中,父子二人带领队伍且战且退。陈沐阳的铁制匕首卷了刃,却依然精准地格挡着敌人的攻击。陈景行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奔跑,断成两截的枣木拐杖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节奏。当他们终于冲出重围,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乌云,台伯河在远处泛着银灰色的光。
回到村落,布伦努斯展开湿漉漉的账本,混合文字与拉丁文的交易记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陈沐阳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和血迹,望向罗马城方向:\"这场博弈才刚开始。\"天空之泪在青铜匣中微微发烫,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文明对决积蓄力量。而此时的台伯河畔,新的防御工事已在晨雾中悄然动工,夯土声与鸟鸣声交织,奏响一曲不屈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