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的蓝光与暗泪的紫光撞在一起的瞬间,陈沐阳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发疼,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冰雪禁地的银白、时空枢纽的石色、现代城市的玻璃光,全都揉成一团混沌的色块。冰面领主的暗泪冰杖朝着核心狠狠砸来,杖尖刚触到石台,核心就“轰隆”一声炸开,紫色的能量波裹着蓝色碎片,像失控的浪潮,将所有人卷进了最近的时空门。
失重感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秒,陈沐阳就重重摔在一片柔软却湿热的东西上。他挣扎着睁开眼,最先闻到的是浓郁的草木腥气,混着潮湿的泥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不是欧洲森林的松脂香,是一种陌生的、带着黏性的花香。
他撑起身子,手掌按在地上,触到的是厚厚的苔藓,苔藓下是湿润的腐殖土,指尖还沾了几根细柔的藤蔓。抬头望去,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树干粗壮得要几人合抱,枝桠上垂着密密麻麻的气根,像绿色的帘子;藤蔓顺着树干缠绕而上,有的藤蔓上开着拳头大的紫色花朵,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水珠滴落时,能看到花瓣下藏着细小的黑虫,正飞快地爬动。
“咳……咳……”身边传来雅兰的咳嗽声。陈沐阳赶紧爬过去,看到雅兰趴在地上,额角沾了片枯叶,怀里还紧紧护着伊娃的儿子。伊娃的儿子胳膊上被藤蔓划了道口子,血珠正顺着小臂往下滴,孩子咬着唇,没哭,却吓得脸色发白。
“都没事吧?”陈沐阳扶着雅兰站起来,环顾四周——塔卡正揉着腰,奇伯在拍打身上的草屑,格雷和中年男人正检查怀里的东西,埃布尔则盯着一棵树上的紫色花朵,眉头皱得很紧。唯一的好消息是,羊皮卷、陶碗、还有胸前的天空之泪吊坠,都还在。
“这里的空气不对劲。”埃布尔伸手碰了碰紫色花朵上的水珠,指尖刚碰到,就赶紧缩回,“水珠里有轻微的毒性,沾多了会头晕;还有这藤蔓,边缘带着倒刺,划到就会流血,得赶紧处理伤口,再做些能防护的东西。”
伊娃的儿子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雅兰立刻蹲下身,在周围寻找草药。她很快在一棵古树下找到了几株鱼腥草——叶子呈心形,带着鱼腥味,还有几株马齿苋,茎秆肥厚,开着细小的黄花。“鱼腥草能止血,马齿苋能消炎。”雅兰将草药摘下来,放在手心揉碎,汁液很快渗出,带着淡淡的草药香,“需要能绑伤口的东西,藤蔓太硬,会磨到皮肤。”
陈沐阳看向旁边的藤蔓,选了几株最细、最柔软的,用牙齿咬断,放在手里揉搓——反复揉搓能让藤蔓变软,减少倒刺的锋利度。他将揉搓软的藤蔓分成三股,编织成细绳,绳子比单根藤蔓更结实,也更柔软;在绳子内侧裹上一层揉碎的草药,然后轻轻缠在伊娃儿子的胳膊上,缠到第三圈时,打了个活结,方便后续调整松紧——这便是“藤蔓止血带”。缠好后,雅兰又往伤口上敷了些草药汁,血很快就止住了。
“得找水源,再做些能切割东西的工具。”塔卡摸了摸身上,之前的斧头在穿越时弄丢了,现在手里只有几块从枢纽带出来的石头。他捡起一块边缘较薄的青石,在另一块石头上反复打磨——青石质地坚硬,打磨时能看到细小的石屑往下掉;他先打磨出刀刃的形状,再把刀刃磨得锋利,最后在石头的一端磨出一个凹槽,方便用藤蔓绑在木柄上——“石刃刮削器”很快就做好了。塔卡用刮削器试着割了下藤蔓,藤蔓瞬间被割断,切口平整。
中年男人则在寻找水源。他循着虫鸣的方向走了几步,很快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众人跟着他走过去,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看到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溪底的鹅卵石泛着青白色的光,水面上飘着几片圆形的绿叶,绿叶下藏着细小的银色小鱼,正飞快地游动。
“溪水看起来干净,但得烧开才能喝。”格雷从怀里掏出陶碗,舀了些溪水,放在一旁,“还得做个简易的灶台,生火煮水,顺便烤些鱼,大家从枢纽出来,都没吃东西。”
陈沐阳和塔卡一起,在溪边找了三块平整的石头,垒成三角形的灶台;格雷则在周围找了些干燥的枯枝和树皮——枯枝是从地上捡的,树皮从一棵枯死的树上剥下来的,都很干燥,容易点燃。中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燧石,和塔卡手里的青石碰撞,火星很快溅到干草上,干草渐渐冒烟,格雷赶紧俯身吹气,火苗很快窜了起来。
雅兰则在溪边采摘野菜——她找到几株蕨菜,嫩叶卷曲着,像小拳头;还有几株野苋菜,叶子呈红色,茎秆粗壮。她将野菜清洗干净,放在陶碗里,准备等会儿和鱼一起煮。
塔卡用石刃刮削器砍了根细木杆,将木杆顶端削尖,做成简易的鱼叉。他蹲在溪边,屏住呼吸,盯着溪水里的小鱼。小鱼很灵活,时不时游来游去,塔卡耐心等待着,终于看到一条手掌大的鱼游到了一块鹅卵石旁,他猛地将鱼叉插下去,正好叉住了鱼的身体。他接连叉了三条鱼,足够众人吃了。
格雷将鱼的内脏清理干净,用藤蔓将鱼绑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火苗舔着鱼身,很快就传来了香味,鱼皮渐渐变成金黄色,渗出的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雅兰则将野菜放进陶碗里,加了些溪水,放在火边煮。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鱼和野菜。烤鱼很嫩,带着淡淡的炭火香,野菜虽然没有调料,却也清爽可口。溪水烧开后,众人轮流喝着热水,湿热的空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吃完东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森林里的虫鸣变得更响,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鸟类的叫声。陈沐阳知道,必须搭建一个临时的庇护所,不然晚上会有野兽和毒虫来袭。
他和塔卡、奇伯一起,找了四根粗壮的树枝,插进土里,组成正方形的框架;然后用藤蔓将细树枝横向绑在框架上,形成屋顶的骨架;最后在屋顶上铺上厚厚的芭蕉叶——是从溪边的芭蕉树上摘的,叶子宽大,能挡住雨水。庇护所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干草和苔藓,柔软又防潮。
庇护所搭建好后,格雷在庇护所周围撒了些干燥的草木灰——草木灰能驱赶毒虫,之前在欧洲时,他们就用过这个方法。中年男人则拿着石刃刮削器,在庇护所周围砍了些带刺的藤蔓,缠绕在框架上,形成一道简易的防护栏。
夜晚的森林格外安静,只有火堆的噼啪声和虫鸣。众人靠在庇护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陈沐阳摸了摸胸前的天空之泪吊坠,吊坠泛着淡淡的蓝光,比之前更亮了些,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他掏出羊皮卷,借着火光展开,羊皮卷上的地图原本是欧洲的地形,现在却渐渐变成了一片陌生的山脉——山脉连绵起伏,中间标注着一个红色的圆点,旁边还有一行奇怪的符号,像是虫类的形状。
“这符号……好像在哪里见过。”埃布尔凑过来看,眉头皱得很紧,“之前在冰雪禁地的引信杆上,也有类似的符号,只是更复杂些。”
陈沐阳盯着符号,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就在这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很多虫子在爬动,声音越来越近。众人立刻警惕起来,塔卡握紧了石刃刮削器,格雷则将火堆拨得更旺。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远处的草丛里,有无数个细小的黑影在快速移动,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黑影越来越近,众人终于看清——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每只虫子都有拇指大小,外壳泛着黑色的光,嘴里还吐着细长的丝。
“是毒丝虫!”埃布尔脸色大变,“古籍里记载过,这种虫子的丝有剧毒,沾到皮肤就会溃烂!”
众人赶紧后退,躲进庇护所里。毒丝虫很快爬到了防护栏旁,开始吐丝缠绕藤蔓。藤蔓被丝缠上后,很快就变成了黑色,显然被毒素腐蚀了。
陈沐阳看着越来越多的毒丝虫,心里着急——防护栏撑不了多久,他们手里只有简易的工具,根本不是毒丝虫的对手。就在这时,胸前的天空之泪吊坠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蓝光笼罩着庇护所,毒丝虫碰到蓝光,瞬间就不动了,很快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众人都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们缓过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像是山体滑坡。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庇护所的芭蕉叶簌簌掉落,火堆里的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陈沐阳赶紧冲出庇护所,朝着轰鸣声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体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移动,黑影的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虫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周围的树木被黑影撞倒,发出“咔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