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神秘任务 —— 皇命突至,震动工坊
时间:明永乐十五年秋,清晨,薄雾未散
地点:京城南城宫束班工坊,院内堆满青石、刻刀,墙角晒着匠人浆洗的粗布衣衫,空气中飘着石屑与草木灰混合的味道
人物:
李班主(年近五十,双手布满老茧,左额有一道浅疤,是年轻时刻碑溅起碎石所留,性格沉稳却藏着股倔劲)
王小二(二十出头,个子瘦小,眼神灵动,总爱偷摸在废石上画小像,是工坊里最年轻的学徒)
周铁匠(四十岁上下,膀大腰圆,原是铁匠铺师傅,因得罪恶霸转投刻碑行,力气大却粗中有细)
陈先生(六十余岁,头发花白,曾是落魄秀才,懂诗文典籍,被李班主请来核对碑文,性子迂腐却极看重文字)
刘太监(三十多岁,面白无须,身穿暗纹宦官服,眼神锐利,说话带着宫里特有的尖细腔调)
两名小太监(紧随刘太监身后,手持拂尘,面无表情)
内容:
(开场:工坊内,王小二正蹲在地上,用磨秃的刻刀在废石上画着街头看见的杂耍艺人,周铁匠抡着大锤敲打一块青石,火星溅起,李班主则拿着卡尺,仔细丈量一块新运到的石碑,陈先生坐在窗边,就着晨光翻看一本泛黄的《论语》)
王小二(抬头擦了擦额角汗水,笑着喊):班主,您看我这画的杂耍艺人,胳膊再刻长点是不是更像?
李班主(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生气):小兔崽子,正经活不干,就知道捣鼓这些没用的!再偷懒,今晌午的窝头就别吃了。
周铁匠(放下大锤,哈哈大笑):班主,您也别凶小二了,这孩子手巧,就是心思没全在刻碑上。
(突然,院外传来马蹄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口的老槐树被风吹得沙沙响,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一名学徒(慌慌张张跑进来):班主!班主!宫里的公公来了!还带着人呢!
(众人脸色骤变,李班主赶紧放下卡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短褂,领着周铁匠、陈先生和王小二迎到门口)
刘太监(迈着方步走进院,目光扫过院内,最后落在李班主身上,尖声开口):宫束班李满仓接旨!
(众人连忙跪地,李班主双手撑地,声音恭敬):草民李满仓,率宫束班众人,恭迎圣谕!
刘太监(展开明黄色圣旨,抑扬顿挫地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永乐大典》编撰已成,为保典籍永存,特命宫束班于三月之内,将大典正本篇章刻于青石之上,藏于长陵地宫,不得有误。所需石料、工具,由工部按需供给,若敢怠慢,以抗旨论处!钦此!
(圣旨念完,李班主愣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周铁匠皱起眉头,王小二悄悄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陈先生则猛地直起身,嘴唇动了动,似有话要说)
刘太监(将圣旨递到李班主面前,语气带着警告):李班主,这可是万岁爷亲自交办的差事,三个月刻完大典核心篇章,可不是小数目,你们宫束班…… 能行?
李班主(回过神,接过圣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草民…… 遵旨!定不辱圣命!
陈先生(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公公,《永乐大典》篇章浩繁,内容更是字字千金,刻于石碑之上需反复核对,三月时间…… 会不会太过仓促?
刘太监(斜睨了陈先生一眼,冷哼一声):陈先生是觉得万岁爷的安排不妥?还是说,你们宫束班想抗旨?
(陈先生顿时语塞,低下头不敢再言,李班主连忙打圆场):公公息怒,陈先生只是担心刻错碑文,并非有意质疑圣意。草民定会督促众人,日夜赶工,绝不让万岁爷失望。
刘太监(满意地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袖):最好如此。三日后,工部会送来石料与典籍抄本,你们好生准备吧。若出了差错,不仅你们,连咱家也讨不了好!
(说完,刘太监带着两名小太监转身离开,马蹄声渐渐远去,工坊内一片寂静)
王小二(小声问):班主,三个月刻大典石碑,这…… 这怎么可能啊?咱们平时刻一块普通的功德碑,都得半个月呢!
周铁匠(皱着眉):而且石碑要藏进皇陵,肯定要求极高,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班主(握紧手中的圣旨,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皇命难违。咱们宫束班祖祖辈辈靠刻碑吃饭,从来没误过差事。这次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把这事办成!陈先生,后续核对碑文的事,就全靠你了;铁匠,你负责打磨刻刀、修整石料;小二,你跟我学刻字,从最简单的笔画练起,不许再偷懒!
(众人对视一眼,虽仍有担忧,却都点了点头,晨光透过薄雾洒进工坊,落在那本泛黄的《论语》上,也落在众人坚定的脸上)
第二幕:初入困境 —— 手忙脚乱,差错频出
时间:三日后,午后,烈日当空
地点:宫束班临时开辟的刻碑场地 —— 工坊后院扩建的大棚,二十余块丈高的青石整齐排列,旁边放着数十把大小不一的刻刀,工部送来的《永乐大典》抄本用红绸包裹着,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桌上
人物:李班主、王小二、周铁匠、陈先生、五名资深刻碑匠(老张、老赵等,均是三十至四十岁,各有擅长)
内容:
(开场:大棚内,阳光透过帆布缝隙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浮动着细密的石屑。周铁匠正抡着小锤,打磨一把宽刃刻刀,火花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陈先生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翻开《永乐大典》抄本,嘴里念念有词;李班主站在第一块青石前,用毛笔蘸着朱砂,在石面上勾勒字形,老张、老赵等匠人围在旁边,仔细看着)
李班主(笔锋一顿,抬头说):这第一篇是《虞书?尧典》,字体用楷书,笔画要规整,间距得均匀,咱们先刻这一块,练手也定个标准。
老张(点头应道):班主放心,楷书咱们常刻,错不了。
(众人分工,老张拿起刻刀,蹲在青石前,小心翼翼地沿着朱砂痕迹刻下去。王小二凑在旁边看,手痒得不行,也拿起一把小刻刀,在旁边一块小青石上模仿着刻 “尧” 字)
(半个时辰后,老张停下刻刀,擦了擦汗,李班主走过去查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李班主(指着 “尧” 字下面的 “兀”,语气严肃):老张,你看这一竖,怎么歪了?比旁边的笔画短了半分,要是就这样刻下去,到了皇陵里,被人发现就是大罪!
老张(赶紧凑过去看,脸色瞬间发白):哎呀!刚才光顾着赶进度,手一滑…… 班主,我这就改!
(说着,老张拿起细磨石,想把歪掉的笔画磨平,可青石坚硬,磨了半天只留下一道浅痕,急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另一边,王小二(举着小青石,兴冲冲地跑到陈先生面前):陈先生,您看我刻的 “尧” 字,怎么样?是不是跟石碑上的差不多?
陈先生(扶了扶老花镜,仔细一看,顿时吹胡子瞪眼):你这刻的是什么?“尧” 字上面的 “垚”,你少刻了一笔!而且笔画歪歪扭扭,像条蚯蚓!这要是刻在大典石碑上,可是亵渎典籍,要掉脑袋的!
王小二(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手里的小青石 “啪” 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对…… 对不起,陈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看准……
周铁匠(放下刻刀,走过来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没事,小二,刚开始都这样。这青石比咱们平时刻的麻石硬多了,刻刀也得用特制的,你之前用的那把刀太钝,肯定刻不好。
(正说着,老赵突然 “哎呀” 一声,众人看过去,只见他手里的刻刀断成了两截,刀尖掉在地上,老赵握着刀柄,一脸懊恼)
老赵:这破刀!才刻了十几个字就断了!工部送来的这什么破玩意啊!
李班主(捡起断刀,看了看刀刃,叹了口气):不是刀不行,是青石太硬,咱们的力道没掌握好。之前刻普通石碑,用的是巧劲,可这皇陵石碑,既要刻得深,又要刻得准,得换种手法。
(陈先生合上抄本,忧心忡忡地说):班主,现在不仅刻错字、断刻刀,连最基本的力道都没摸准,三个月时间,怕是真的不够啊。刚才我看了抄本,光《虞书》就有好几篇,更别说后面还有《夏书》《商书》,这可如何是好?
李班主(走到大棚门口,望着外面的烈日,沉默了片刻,转身时眼神又变得坚定):不够也得够!今晚咱们不歇了,我教你们新的刻法,铁匠,你连夜改刻刀,把刀刃磨得更锋利,再在刀柄上加层防滑的麻绳;陈先生,你把抄本再核对一遍,确保每个字都没错;其他人,轮流休息,谁也不许偷懒!
(众人看着李班主的背影,虽疲惫却没人抱怨,王小二捡起地上的断石屑,攥在手里,心里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学,绝不能拖大家后腿。大棚外,夕阳渐渐落下,夜幕开始笼罩京城,只有工坊的灯火,亮了一整夜)
第三幕:寻找方法 —— 踏遍京城,求师问道
时间:一周后,清晨至傍晚
地点:京城各处 —— 城东老木匠王师傅家、城西铁匠铺、城北碑林、城南书斋
人物:李班主、周铁匠、王小二、王木匠(七十多岁,驼背,手指关节粗大,家里堆满木雕工具,是京城有名的老木匠,擅长处理硬木)、张铁匠(五十岁,满脸络腮胡,铁匠铺里炉火熊熊,打造的刀具闻名京城)、碑林看守老郑(六十岁,无儿无女,守碑林三十年,熟悉各种石碑刻法)、书斋先生柳先生(四十多岁,温文尔雅,收藏了许多古碑拓片)
内容:
(开场:清晨,李班主、周铁匠和王小二背着包袱,走出工坊。一周来,众人虽日夜赶工,可刻碑进度仍缓慢,刻错的地方越来越多,周铁匠改的刻刀还是频频断裂,李班主决定带两人出门,寻找解决办法)
王小二(揉了揉熬红的眼睛,问):班主,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李班主(脚步不停,语气急促):先去城东找王木匠,他老人家擅长处理硬木,说不定知道怎么对付这硬青石;再去城西张铁匠那,他打的刀最锋利,看看能不能让他给咱们改改刻刀。
(三人赶到城东王木匠家时,王木匠正坐在院子里,用小刻刀雕琢一块桃木。看见李班主等人,王木匠放下工具,笑着起身)
王木匠:满仓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你们这模样,怕是遇到难事了?
李班主(拱手行礼,语气诚恳):王师傅,您真是火眼金睛。我们接了宫里的差事,要刻《永乐大典》石碑,可那青石太硬,刻起来又慢又容易出错,想向您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刻硬料更顺手?
王木匠(沉吟片刻,转身进屋,拿出一把特制的木刻刀,刀头呈弧形):你们刻石碑用的是直刃刀吧?硬料这东西,不能硬来,得用 “旋力”。你看这把刀,刀头是弯的,刻的时候顺着石料的纹理,轻轻转动手腕,力道能顺着刀刃走,既省力,又不容易刻错。你们刻石碑,也可以试试把刻刀改成弧形,再在刻之前,用温水泡一泡石碑表面 —— 青石遇温水,表面会稍微变软一点,虽然不明显,但多少能省点劲。
(李班主接过木刻刀,仔细看了看刀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让大家用直刃硬刻,难怪总出问题。谢谢您,王师傅!
(离开王木匠家,三人又赶往城西张铁匠铺。铁匠铺里,炉火正旺,张铁匠光着膀子,抡着大锤打造一把长刀。听到李班主的来意,张铁匠放下大锤,拿起一块精铁)
张铁匠(抹了把汗,大声说):刻硬青石的刀,得用 “百炼钢”!普通铁刀太软,刻不了几下就钝了。我给你们加层锰钢,再把刀刃淬三遍火,保证锋利又耐用。不过,这百炼钢刀打造起来费时间,你们要多少把?
周铁匠(赶紧说):张师傅,我们有十个人刻碑,每人至少要三把不同尺寸的刀,您看能不能尽快?
张铁匠(拍了拍胸脯):放心!宫里的差事,我不敢耽误。三天后,你们来取刀!
(从铁匠铺出来,已是中午。三人简单吃了点干粮,又去了城北碑林。碑林里,石碑林立,老郑正拿着扫帚清扫石屑。看到李班主,老郑热情地迎上来)
老郑:李班主,你们来这是想看看古碑的刻法吧?
李班主(点头):老郑,还是您懂我。我们刻大典石碑,怕字体不够规整,想看看古碑上的楷书是怎么刻的。
老郑(领着三人走到一块唐代楷书碑前,指着碑文说):你看这碑,字体间距都是用 “方格定位法” 定的 —— 刻之前,先在石面上画好小方格,每个字占一个格,这样不管刻多少字,间距都能保持一致。而且刻的时候,要 “先轻后重”,第一刀轻轻刻出轮廓,再慢慢加深,这样不容易刻歪。你们刻大典,字多量大,用这方法准没错。
(王小二蹲在碑前,用手指顺着碑文笔画摸,小声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之前都瞎刻。
(傍晚,三人又去了城南书斋,柳先生拿出珍藏的古碑拓片,给他们讲解碑文核对的技巧 ——“三校法”:刻前核对抄本,刻中对照拓片,刻完再通篇检查,确保字字无误。)
(回到工坊时,已是深夜。李班主把学到的方法一一告诉众人,大家听后都兴奋不已。陈先生拿着抄本,开始研究 “三校法”;周铁匠则准备按照张铁匠的说法,先尝试打造一把简易的百炼钢刀;王小二趴在桌上,认真画着 “方格定位法” 的格子,工坊里的气氛,终于从之前的压抑变得充满希望)
第四幕:艰难推进 —— 风雨无阻,众志成城
时间:此后两个月,从秋到冬,经历晴天、雨天、雪天
地点:刻碑大棚、工坊厨房、临时搭建的休息棚
人物:宫束班全体成员、送物资的工部小吏(二十多岁,态度傲慢,后被众人打动)
内容:
(第一场:晴天,大棚内)
(阳光明媚,众人按照学到的方法刻碑。王小二拿着画好方格的青石,用弧形刻刀,小心翼翼地刻着 “舜” 字。李班主在旁边看着,点了点头)
李班主:小二,进步不小啊,这字刻得又规整又有力。
王小二(脸上露出笑容,擦了擦汗):多亏班主和陈先生教我,还有周大哥给我磨的好刀。
周铁匠这时扛着一捆新打磨好的弧形刻刀走过来,往石桌上一放,爽朗地笑:“这小子现在刻字的力道,比刚开始强多了!想当初他连刀都握不稳,现在能把‘舜’字的竖钩刻得这么挺拔,不错!”
陈先生也凑过来,拿着抄本对照石碑上的字,轻轻点头:“不仅字形规整,连笔画间距都分毫不差,看来‘方格定位法’你是真学扎实了。不过可别骄傲,后面《夏书》里的生僻字多,还得仔细核对。”
王小二赶紧点头:“陈先生您放心,我刻一个字就对照三遍抄本,绝不出错!”
(第二场:雨天,大棚内)
几日后,京城突降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帆布大棚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棚顶不时漏下几缕雨水,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李班主看着棚内四处漏雨的景象,眉头紧锁,赶紧指挥众人搬来木桶接雨,又找了几块油布,踮着脚往棚顶破损处铺。“大家小心点,别让雨水淋到石碑!这青石遇水虽然暂时变软,但要是长时间泡着,刻好的字迹容易受损!”
老张正刻到《夏书?禹贡》里的 “岱宗” 二字,见雨水顺着棚缝滴向自己的石碑,赶紧用身子挡住,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刻刀:“班主,这雨要是一直下,咱们的进度怕是要耽误了!”
周铁匠脱下自己的粗布外衣,盖在旁边一块刚刻了一半的石碑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去工坊里找找有没有更厚的油布,再加固一下棚子!”
王小二也跟着起身,想帮忙搬木桶,却被陈先生拉住。陈先生指着桌上的抄本,语气急切:“小二,你别去了!雨太大,出去容易着凉,你帮我把昨天刻好的碑文拓下来,趁着现在核对,免得后面忘了!”
(第三场:雪天,休息棚内)
转眼入冬,第一场雪飘然而至,大棚内寒气刺骨,匠人们的手冻得通红,握刻刀时都有些发抖。李班主看着众人搓手哈气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让人在休息棚里生了一盆炭火,让大家轮流取暖。
“大家再坚持坚持,离三月之期还有半个月,咱们已经刻完了《虞书》和《夏书》,剩下的《商书》虽然篇幅长,但按现在的进度,肯定能完成!” 李班主给每人递了一碗热姜汤,语气坚定。
就在这时,送物资的工部小吏挑着担子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脸上带着不耐烦:“李班主,这大雪天的,我好不容易把笔墨和干粮送来,你们可得抓紧进度,别误了皇命!”
周铁匠刚喝了口姜汤,听见这话,忍不住开口:“小吏大人,我们日夜赶工,连下雪天都没歇着,手都冻得握不住刀了,哪能不抓紧?倒是之前说好的炭火,怎么只送了这么点?这棚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再这么下去,大家怕是要冻病了!”
小吏皱了皱眉,语气傲慢:“炭火是工部统一调配的,现在宫里用度紧张,能给你们这些就不错了!别不知足,赶紧刻碑才是正事!”
李班主赶紧拉住周铁匠,对小吏陪笑道:“多谢小吏大人冒雪送物资,炭火的事我们自己想办法,绝不会耽误进度。”
小吏哼了一声,放下担子就走了。周铁匠气得直跺脚:“这小吏太过分了!咱们拼死拼活为宫里办事,他倒好,不仅不体谅,还摆架子!”
陈先生叹了口气:“罢了,跟他计较也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炭火的问题吧,要是有人冻病了,进度才真的要受影响。”
王小二突然开口:“班主,我有办法!我家住在城郊,后山有不少枯木,我今晚回去砍些来,咱们自己烧火取暖!”
李班主犹豫了一下:“天这么黑,又下着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跟他一起去!” 周铁匠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我力气大,能多扛点枯木,还能保护小二!”
(第四场:深夜,城郊后山)
王小二和周铁匠拿着斧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后山的雪地里,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地上的枯木。
周铁匠挥起斧头,用力砍向一根枯树干,“咚” 的一声,树干上溅起雪沫。“小二,你在旁边捡些细枝,别走远了,这山里晚上不安全。”
王小二点点头,蹲在地上捡细枝,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 “呜呜” 的风声,心里有些发怵,赶紧往周铁匠身边靠了靠。“周大哥,这山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周铁匠停下斧头,笑着说:“别怕,这后山离京城近,野兽早就被吓跑了。再说有我在,就算有野兽,也伤不了你!”
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砍了足够的枯木,用绳子捆好,扛在肩上往回走。回到工坊时,已是深夜,李班主和陈先生还在等他们,看见两人满身风雪,赶紧迎上去。
“辛苦你们了!” 李班主接过周铁匠肩上的枯木,眼眶有些发红,“有了这些枯木,咱们就能多烧些炭火,大家也能暖和点了。”
(第五场:几日后,大棚内)
靠着王小二和周铁匠砍来的枯木,工坊里的炭火终于充足了,匠人们重新投入到刻碑工作中。就在进度顺利推进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 工部送来的墨汁用完了,而小吏却迟迟不送新的来。
陈先生拿着空墨瓶,急得团团转:“没有墨汁,就没法在石碑上勾勒字形,也没法核对碑文,这可怎么办啊?”
李班主也急得直踱步,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以前听老辈人说过,用松烟和猪油能做墨汁,咱们可以试试!”
周铁匠赶紧说:“松烟我能弄!我去工坊的灶房里烧点松木,收集松烟!”
王小二也跟着说:“我家有猪油,我现在回去拿!”
众人分工合作,周铁匠在灶房里烧松木,收集了满满一陶罐松烟;王小二跑回家,拿了一大块猪油;陈先生则负责将松烟和猪油按比例混合,反复研磨。
没过多久,一瓶黑乎乎的墨汁就做好了。李班主用毛笔蘸了点墨汁,在废石上写了个字,晾干后,字迹清晰,和工部送来的墨汁相差无几。“成了!咱们有墨汁了,能继续刻碑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刻刀,大棚内又响起了 “叮叮当当” 的刻碑声,这声音在冬日的暖阳里,显得格外坚定。
(第六场:三日后,大棚内)
自制的墨汁好用又耐用,匠人们的干劲更足了。此时《商书》的刻碑工作已近尾声,李班主拿着卡尺,逐块检查石碑,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张,你刻的《汤誓》这一块,字迹苍劲有力,比之前进步太多了!”
老张搓了搓手上的石屑,憨厚地笑:“还是班主您教的方法好,用了弧形刀和方格定位,刻起来又顺又准,之前总出错的毛病也没了。”
陈先生则捧着抄本,逐字核对最后一块石碑上的文字,确认无误后,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商书》最后一篇《说命》也刻完了,咱们总算在三月之期前,把《永乐大典》核心篇章的石碑都刻好了!”
王小二兴奋地跳起来:“太好了!咱们终于完成任务了!再也不用熬夜赶工,也不用怕冻手了!”
周铁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小子,现在也是个合格的刻碑匠了,以后出去,也能独当一面了!”
就在众人欢呼雀跃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声,比之前刘太监来时的阵仗还要大。一名学徒慌慌张张跑进来:“班主!不好了!工部的王大人带着好多人来了,说是要检查咱们刻的石碑!”
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李班主心里一紧,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众人说:“大家别慌,咱们刻的石碑字字核对,工艺也没问题,咱们跟我出去迎接。”
(第七场:大棚外,院内)
工部侍郎王大人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身后跟着十余名随从,正站在院内打量四周。看见李班主等人出来,王大人眼神一冷,语气严肃:“李班主,陛下命你们刻的《永乐大典》石碑,可都刻完了?”
李班主拱手行礼,恭敬地说:“回王大人,草民已率众人,在三月之期内将石碑全部刻完,还请大人查验。”
“哼,但愿如此。” 王大人冷哼一声,迈步走向大棚,“陛下对这石碑极为重视,若有半点差错,不仅你们性命难保,连本官也会受牵连!”
众人紧随其后,走进大棚。王大人走到第一块刻着《虞书?尧典》的石碑前,仔细端详,突然指着 “允恭克让” 的 “恭” 字,脸色一沉:“李班主,你来看!这个‘恭’字的竖钩,比旁边的字短了半分,如此不规整,你是怎么刻的?”
李班主心里一惊,赶紧凑过去看,只见那 “恭” 字的竖钩确实比其他字稍短,但这是当初老张刻错后,用细磨石小心修正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回大人,这字当初刻错后,草民已让人仔细修正,虽稍有偏差,但绝不妨碍辨认,也不影响整体美观。”
“不妨碍?” 王大人怒喝一声,“陛下要的是完美无缺的石碑,藏于皇陵,流传千古!稍有偏差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就是欺君之罪!”
随后,王大人又走到刻着《夏书?禹贡》的石碑前,用手指拂过碑面,指甲缝里沾了些石屑,他更是生气:“碑面如此粗糙,还有石屑残留,你们就是这样敷衍差事的?”
周铁匠忍不住开口:“大人,这碑面我们已经打磨过了,只是青石坚硬,难免会有细小石屑,我们这就清理干净!”
“清理?现在清理已经晚了!” 王大人眼神凌厉,扫过众人,“本官看你们就是能力不足,还敢接下这差事!来人啊,把这些人都给我拿下,押入大牢,听候陛下发落!”
两名随从立刻上前,就要抓李班主。王小二急得大喊:“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日夜赶工,为了刻好石碑,冒雪砍柴,自制墨汁,从没敷衍过差事!”
陈先生也上前一步,语气恳切:“王大人,这些石碑的文字,草民核对了不下十遍,绝无错字;工艺上,众人也是尽心尽力,还请大人明察!”
“明察?” 王大人冷笑,“本官只看结果,你们刻的石碑不合格,就是死罪!”
就在这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刘太监手持明黄色的卷轴,急匆匆地跑来:“王大人!且慢!陛下有口谕!”
王大人一愣,赶紧停下动作,整理衣衫,恭敬地说:“臣恭迎圣谕。”
刘太监走到众人面前,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口谕:宫束班刻制《永乐大典》石碑,尽心尽力,不辞辛劳,朕已听闻。石碑虽偶有细微偏差,但字字工整,工艺精良,足见其诚。特免其罪责,命工部即刻将石碑运往长陵地宫安葬。钦此!”
王大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宫束班的辛苦,还特意下口谕赦免。他赶紧拱手:“臣遵旨!臣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李班主和各位海涵。”
李班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说:“大人客气了,大人也是为了差事,草民不敢怪罪。”
(第八场:三日后,长陵外)
十余名工匠小心翼翼地将石碑抬上马车,运往长陵。李班主、周铁匠、陈先生、王小二等人站在长陵外,看着马车缓缓驶入地宫方向,心里满是感慨。
陈先生望着地宫的方向,轻声说:“这些石碑藏于皇陵,虽世人难见,但《永乐大典》的副本已流传于世,也算不辜负陛下的期望,不辜负咱们这三个月的辛苦。”
王小二挠了挠头,笑着说:“以后要是有人知道这皇陵里的石碑是咱们刻的,肯定会觉得咱们很厉害!”
周铁匠拍了拍他的头:“你这小子,就知道想这些。不过说真的,能参与刻制《永乐大典》的石碑,是咱们这辈子的荣幸。”
李班主看着众人,眼神坚定:“咱们宫束班靠手艺吃饭,这次能为国家做这么一件大事,值了!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好好刻碑,让咱们的手艺也像这石碑一样,流传下去!”
阳光洒在长陵的红墙上,也洒在众人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远处,《永乐大典》的副本正被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抄写,即将传遍天下,而皇陵地宫深处的石碑,也将在岁月中静静守护着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见证着宫束班这群 “憨货” 的坚守与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