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从凌云集团研发中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拐进路边公厕，把那张写着“月圆之夜，阵法最弱”的纸条冲进下水道。
“这帮人是不是修真小说看多了？”她对着水龙头冲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色发白，“还月圆之夜，当自己是狼人啊。”
但吐槽归吐槽，她动作一点没慢。掏出那个从鬼手那里换来的特制手机——外表像个老式诺基亚，实际上能跨界传讯——飞快给顾清弦和青鸾发了条密文。
“三天后，戌时，老地方见。”
发完就把手机电池抠出来塞进内衣夹层。这套操作她现在已经很熟练了，毕竟被跟踪的次数多了，总得学点反侦察技巧。
回到陈美娟的理发店时，天已经黑了。卷帘门半拉着，里面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陈美娟正给最后一个客人吹头发，从镜子里瞪她，“那个什么凌云集团的人今天又来了，说是要跟你谈合作。”
苏晓晓心里一紧：“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去外地进货了，三天后回来。”陈美娟关掉吹风机，送走客人，转身就把卷帘门彻底拉下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几个人看着就不对劲，西装革履的，袖扣都是定制的，一个个跟演黑客帝国似的。”
苏晓晓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大半瓶才开口：“可能看上我的‘特效药’了。”
“少来。”陈美娟凑近闻了闻她衣服，“你身上这什么味？消毒水混着...中药？你去医院了？小凡怎么样了？”
“小凡没事。”苏晓晓避重就轻，“就是去谈了笔生意。”
陈美娟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她脸颊：“死丫头，现在连我都瞒？你知道今天来那几个人什么来头吗？领头那个赵助理，他手表够买下我这店了！”
苏晓晓拍开她的手：“所以我才要谨慎点。娟姐，这几天要是再有人来问，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了。”
“这还用你说？”陈美娟白她一眼，“我陈美娟在这条街混了十几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不过晓晓...”她语气突然严肃，“你可别干什么违法的事啊。”
苏晓晓差点被水呛到：“我是那种人吗？”
“难说。”陈美娟上下打量她，“你现在神秘兮兮的，赚的钱来路也不明...不过姐信你，你肯定有苦衷。”
苏晓晓心里一暖，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顾清弦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可。”
她收起手机：“娟姐，我这三天要出趟远门。”
“又出门？”陈美娟皱眉，“这次去哪？”
“进货。”苏晓晓拎起背包，“回来给你带特产。”
“得了吧，你上次说的特产就是那堆破符纸...”陈美娟话没说完，苏晓晓已经溜出门了。
***
三天后，戌时，青云集后山。
顾清弦比约定时间早到一刻钟，正靠在一块山石上调息。听到脚步声，他睁眼看向来人：“你迟到了。”
“现代世界堵车。”苏晓晓把背包扔在地上，从里面掏出各种零碎，“再说了，主角总是最后登场。”
青鸾从阴影处现身，看着她摆出来的东西：“这些都是什么？”
“装备。”苏晓晓拿起一个像手电筒的东西，“强光手电，关键时刻能闪瞎他们的眼。”又拿起一个小瓶子，“防狼喷雾，改良版，加了点修真界的痒痒粉。”最后掏出两套衣服，“还有这个——凌云集团的工作服，我让娟姐找裁缝仿的，胸牌都是高仿的。”
顾清弦拿起一件工作服看了看：“你准备得很充分。”
“那当然。”苏晓晓挑眉，“我可是在电视剧里学过不少潜入技巧。”
青鸾皱眉：“电视剧？”
“就是...凡人界的戏剧。”顾清弦替她解释，看向苏晓晓，“计划？”
苏晓晓铺开一张手绘地图——这是她根据记忆画的研发中心平面图。
“今晚戌时三刻是守卫换班时间，有十五分钟的空档。我们从这里——”她指着地图上一个标记点，“通风管道进去。顾清弦你负责解决沿途的监控和灵力探测器，我和青鸾前辈去救医修。”
顾清弦点头：“界钥的位置？”
“在这里。”苏晓晓指向特殊材料研究室，“需要虹膜和掌纹双重认证。不过...”她神秘一笑，“我搞到了这个。”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两片透明的薄膜。
“仿生指纹膜。”她得意地说，“上次赵明按电梯的时候，我偷偷录了他的指纹。”
青鸾拿起一片对着月光看：“凡人的小把戏，倒是有趣。”
“还有这个。”苏晓晓又拿出一个像隐形眼镜的盒子，“虹膜复制片，不过这个成功率只有七成。”
顾清弦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这三天啊。”苏晓晓把装备分给大家，“总不能白让你们帮忙，我得体现出我的价值。”
青鸾突然问：“你筑基后期了？”
苏晓晓动作一顿：“前辈看出来了？前几天刚突破的。”
“根基很稳。”青鸾难得夸人，“看来凝元诀你练得不错。”
顾清弦检查完地图：“计划可行，但变数太多。如果被发现...”
“那就打出去。”苏晓晓把最后一件装备塞进腰带，“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戌时三刻，三人准时出现在研发中心外围。
夜色下的灰色建筑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只有几个窗户亮着灯。守卫正在换班，两拨人在门口做交接。
“就是现在。”顾清弦手指结印，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三人，“跟我来。”
他们绕到建筑背面，找到苏晓晓之前发现的通风口。顾清弦用灵力悄无声息地切开栅栏，三人依次钻入。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金属和灰尘的味道。苏晓晓打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爬向地下三层。管道壁上偶尔能摸到划痕——看来之前潜入的人也是走的这条路。
“停。”顾清弦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前面有阵法。”
苏晓晓眯眼看去，管道前方隐约有灵光流动：“这是什么阵？”
“警戒阵，触碰会报警。”顾清弦观察片刻，“布置得很粗糙，应该是那些医修被逼着布的。”
他从袖中取出三张符箓，分别贴在三人身上：“跟着我的脚步，一步都不能错。”
三人像跳舞一样在狭窄的管道里挪动，有几次苏晓晓的头发差点碰到灵光。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要是胖点还真进不来。
终于爬到医修实验室上方，苏晓晓透过通风口栅栏往下看。
三个医修都在，但状态比上次更差了。白发老者正在炼丹，动作迟缓，手腕上的镣铐闪着幽光。年轻女子在整理药材，时不时咳嗽两声。另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角落调息，脸色苍白。
“怎么救？”苏晓晓用口型问。
顾清弦指了指镣铐：“那是禁灵锁，需要特定的法诀解开。”
“你会？”
“凌云剑宗的制式法器，我见过。”顾清弦手指开始凝结灵力，“等我信号。”
就在这时，实验室门突然打开，赵明带着两个守卫走进来。
“进度如何？”赵明问老者。
老者头也不抬：“还差最后一步。”
赵明皱眉：“总裁已经等不及了。月圆之夜前必须完成，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身体一颤，手中的药材掉在地上。
苏晓晓屏住呼吸。月圆之夜...果然和纸条上说的一样。
等赵明离开，顾清弦给苏晓晓使了个眼色。苏晓回意，轻轻敲了敲通风口栅栏。
下面的三人同时抬头。
苏晓晓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口型说：“救你们。”
老者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恢复平静，微微点头。
顾清弦手指翻飞，三道灵光射向镣铐。禁灵锁应声而开！
“快！”苏晓晓撬开栅栏，扔下绳子，“顺着这个上来！”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了！
“怎么回事？”苏晓晓一惊。
年轻女子脸色惨白：“我...我身上的追踪符...他们发现了！”
顾清弦当机立断：“改变计划，你们带人先走，我去拿界钥！”
“我跟你一起去！”苏晓晓把医修们拉上来，“前辈，麻烦你带他们从原路返回！”
青鸾点头，带着三个虚弱的医修往通风管道另一端爬去。
苏晓晓和顾清弦跳出通风口，直奔特殊材料研究室。
走廊里已经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顾清弦边跑边布下障眼法，但显然对方有备而来，障眼法效果大打折扣。
“这边！”苏晓晓拉着顾清弦拐进一条岔路，“走员工通道！”
她凭着上次参观的记忆，找到一条标着“员工专用”的走廊。这里没有监控，但尽头就是特殊材料研究室。
“指纹！虹膜！”苏晓晓掏出准备好的仿生膜。
第一次尝试，指纹识别通过，但虹膜识别失败。
“该死！”她听到追兵越来越近。
顾清弦挡在她身前：“再来！”
苏晓晓换了一片虹膜复制片，深吸一口气，再次对准识别器。
“验证通过。”
门开了！
两人闪身进去，反手关门。顾清弦迅速在门上布下禁制。
研究室里摆满了各种珍稀材料，但苏晓晓一眼就看到了中央展柜里的界钥——和她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
“就是它！”她快步上前，却发现展柜被一个复杂的阵法保护着。
顾清弦观察阵法：“这是...”
“让我来。”苏晓晓掏出玉佩，“同源相吸，说不定有用。”
她把玉佩贴近阵法，果然，阵法波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缺口。
就在她伸手要取界钥时，整个研究室突然剧烈震动！
“他们在破坏我的禁制！”顾清弦脸色凝重，“快！”
苏晓晓抓起界钥塞进怀里：“到手了！撤！”
但门外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顾清弦布下的禁制已经出现裂痕。
“走不了正门了。”顾清弦环顾四周，“找其他出口。”
苏晓晓突然注意到墙角的通风管道——和外面的是联通的！
“这里！”她撬开栅栏，“快！”
两人刚钻进通风管道，研究室的门就被轰开了。赵明带着人冲进来，看到空了的展柜，脸色铁青。
“追！”他怒吼，“他们一定还在楼里！”
通风管道内，苏晓晓和顾清弦拼命往前爬。
“现在去哪？”苏晓晓问。
顾清弦感应了一下方向：“青鸾他们已经安全撤离了。我们直接去备用出口。”
“还有备用出口？”
“每个这种规模的据点都会留后路。”顾清弦带着她拐进一条岔路，“就在前面。”
果然，爬了约莫五分钟，前面出现一个隐蔽的出口，外面就是园区围墙。
两人跳出通风管，落在草地上。夜风拂面，苏晓晓长舒一口气。
“总算出来了...”她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一道剑光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身后的墙上。
赵明带着人从暗处走出来，脸色阴沉：“苏小姐，这么急着走？”
苏晓晓心里一沉。完了，别包饺子了。
顾清弦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你们先走，我断后。”
“走？”赵明冷笑，“今天谁也别想走！”
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特制的武器——既能发射子弹，又能释放法术。
苏晓晓摸向腰间的防狼喷雾，心里快速计算胜算。对方人多，而且显然有备而来。硬拼肯定不行...
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赵明袖口的徽记在月光下反光。月圆之夜...阵法最弱...
她猛地想起医修给的纸条！
“顾清弦！”她大喊，“今天是月圆之夜！”
顾清弦立刻会意，手中法诀一变：“跟我来！”
他拉着苏晓晓冲向园区中央的喷泉——那里是整个研发中心阵法的核心节点！
赵明脸色大变：“拦住他们！”
但已经晚了。顾清弦一掌拍在喷泉中央的石雕上，整个园区的防护阵法剧烈波动，瞬间失效！
“就是现在！”苏晓晓掏出强光手电，对着追兵按下开关。
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暂时失明。等他们恢复视力，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
郊区某个安全屋内，青鸾和三个医修已经等在那里。
苏晓晓和顾清弦推门进来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得手了？”青鸾问。
苏晓晓掏出界钥放在桌上：“到手了。还顺便救了人。”
白发老者起身，对着两人深深一揖：“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前辈不必多礼。”苏晓晓扶起他，“你们知道凌云集团到底想干什么吗？”
年轻女子接口：“他们想打开通往源界的通道。”
“源界？”
“传说中修真界的起源之地。”顾清弦解释，“据说那里有最纯净的灵力和最古老的传承。”
中年医修点头：“凌云剑宗得到古籍，记载着用三块界钥可以在月圆之夜打开源界通道。但他们缺少关键的阵法知识，所以囚禁我们逼问。”
苏晓晓皱眉：“所以他们要我的玉佩也是为了这个？”
“不止。”老者神色凝重，“据我所知，他们还在现代世界寻找特殊的‘钥匙’。”
“什么钥匙？”
老者看向苏晓晓：“一个身怀异能的凡人。”
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身怀异能...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顾清弦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休息吧。”青鸾打断谈话，“具体细节明日再议。”
医修们被带去隔壁房间休息。苏晓晓站在窗边，看着天边将圆的月亮。
顾清弦走到她身边：“在想什么？”
“月圆之夜...”苏晓晓轻声说，“还有五天。”
五天后的月圆之夜，凌云集团一定会有所行动。而他们现在有了两块界钥，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摸了摸怀里的两块玉佩，感觉它们像烫手山芋。
这场跨界之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