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灯泡忽明忽暗，像极了苏晓晓此刻的心情。
“所以，我就是那个‘特殊钥匙’？”她盯着桌上两块界钥，感觉喉咙发干。
白发医修——现在知道叫李老——缓缓点头：“古籍记载，开启源界通道需要三块界钥，以及一个身怀异能的凡人作为引子。你既能穿梭两界，又能在灵气稀薄的凡人界修炼，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轻女医修林素补充道：“他们之前抓过几个有灵根的凡人，但都失败了。直到你出现...”
苏晓晓忍不住吐槽：“合着我还成香饽饽了？”
顾清弦按住她的肩膀：“冷静。”
“我很冷静。”苏晓晓扯了扯嘴角，“就是觉得这帮人真会挑，专挑我这种又要养弟弟又要还债的软柿子捏。”
青鸾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传讯符：“鬼手回信了。凌云剑宗内部确实因为昨晚的事闹翻了天，赵明被罚去思过崖面壁三个月。”
“才三个月？”苏晓晓挑眉，“看来他们还挺看重这位赵助理。”
“重点是，”青鸾把传讯符放在桌上，“剑宗大长老亲自下令，必须在月圆之夜前找回界钥和...钥匙。”
苏晓晓指着自己：“也就是我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陈美娟。
“晓晓！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来了好多人，把店都砸了！他们说要是不说出你的下落，下次就...”
苏晓晓握紧手机：“娟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店...店被他们弄得一团糟。”陈美娟吸了吸鼻子，“他们还说要去找小凡...”
苏晓晓心里一沉：“你告诉他们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我就说你去外地进货了...”陈美娟的声音突然变小，“不过...他们翻到了你上次落在我这的快递单，上面有青石巷的地址...”
苏晓晓闭了闭眼。青石巷，那是她之前租的一个临时仓库。
“知道了，娟姐你先关店休息几天，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她看向顾清弦：“他们找到我一个旧地址。”
顾清弦立即起身：“我去处理。”
“等等。”苏晓晓拉住他，“他们肯定在那边设了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李老突然开口：“苏姑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说。”
“我们在被囚禁期间，曾听他们提起过...令弟的病情。”李老犹豫道，“他们说，令弟的心脉不全之症，或许与源界有关。”
苏晓晓猛地站起：“什么意思？”
“源界是万物起源之地，据说那里的灵气能治愈一切顽疾。”林素接话，“但我们也不确定这是真是假...”
苏晓晓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停下：“顾清弦，我要去见小凡。”
“现在太危险。”
“就是因为危险才要去！”她抓起外套，“如果他们真的去找小凡...”
青鸾拦住她：“冷静点。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那是我弟弟！”苏晓晓声音发颤，“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救他，现在你让我冷静？”
顾清弦握住她的手：“一起去。但要有计划。”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要有计划...她不能冲动。
“我们先联系鬼手，确认凌云集团的动向。”她开始开思思考，“然快分头行动，一个人去引他他们注注意力，另一个人去接小凡。”
“我去引开他们。”顾清弦立即说。
“不，这次我去。”苏晓晓摇头，“他们现在最想抓的是我，由我当诱饵最合适。”
青鸾皱眉：“太冒险了。”
“所以才需要计划。”苏晓晓看向三位医修，“前辈们，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李老点头：“但说无妨。”
“请你们帮忙照看小凡一段时间。”苏晓晓说，“青鸾前辈的安全屋很隐蔽，比医院安全得多。”
三位医修交换眼神，齐齐点头：“义不容辞。”
顾清弦仍然不放心：“如果你去当诱饵...”
“放心，我又不傻。”苏晓晓掏出手机，“我先给鬼手下个单，买点保命的东西。”
她快速在特制手机上输入需求：需要能干扰追踪的法器，以及能短时间内提升速度的符箓。
鬼手回复得很快：“有货。老地方，一小时后见。价格翻倍，最近风险高。”
苏晓晓撇嘴：“这奸商，坐地起价。”
“我陪你去。”顾清弦说。
“不用，你准备接应小凡。”苏晓晓把界钥塞给他，“这东西放你这里更安全。”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如果我被抓了，你们千万别来救我。”
顾清弦眼神一沉：“不可能。”
“听我说完。”苏晓晓认真地看着他，“月圆之夜还有五天，如果他们抓到我，一定会带我去源界通道。到时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
青鸾若有所思：“里应外合？”
“对。”苏晓晓点头，“所以就算我被抓，也不是坏事。重要的是保护好小凡和界钥。”
顾清弦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
一小时后，苏晓晓独自出现在黑市入口。
今天的黑市格外冷清，连带路的小孩都不见了。她按照记忆找到鬼手的店铺，推门进去。
店里点着诡异的绿色蜡烛，鬼手正在擦拭一把匕首。
“东西准备好了？”苏晓晓直接问。
鬼手头也不抬：“先付钱。”
苏晓晓把一袋中品灵石放在桌上：“够了吗？”
鬼手掂了掂袋子，从柜台下拿出两样东西：一个看起来像怀表的银色罗盘，和三张画着奇异符文的符纸。
“寻踪罗盘，能干扰百里内的追踪法术。”鬼手指着罗盘，“疾风符，贴腿上能用三次，每次一刻钟。”
苏晓晓检查货物：“怎么用？”
“罗盘顺时针转三圈启动，符纸撕开就行。”鬼手突然压低声音，“另外送你个消息——凌云剑宗派了执法队下来，领队的是赵明的师兄，脾气不太好。”
苏晓晓挑眉：“所以？”
“所以你们最好小心点。”鬼手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可是带着‘锁灵链’来的。”
苏晓晓心里一紧。锁灵链是专门对付修士的法器，被锁住的人会暂时失去所有灵力。
“谢了。”她把东西收好，转身要走。
“等等。”鬼手叫住她，“还有个消息...关于你弟弟的。”
苏晓晓猛地回头：“小凡怎么了？”
“凌云集团的人今天去了医院，但没找到人。”鬼手说，“不过他们在医院留下了监视的人，就等着你们出现。”
苏晓晓松了口气。看来顾清弦动作很快，已经提前转移了小凡。
“还有事吗？”
鬼手犹豫了一下：“源界通道...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什么意思？”
“古籍记载，源界通道需要活人献祭才能稳定。”鬼手看着她，“而献祭的，就是那个‘钥匙’。”
苏晓晓愣在原地。
活人...献祭？
所以她不仅是钥匙，还是祭品？
“消息可靠吗？”
“八成。”鬼手耸肩，“所以，好自为之。”
苏晓晓走出店铺时，感觉脚步有些发飘。
活人献祭...原来凌云集团打的是这个主意。用她的命，换一个通往源界的机会。
她摸了摸怀里的疾风符，突然觉得这些保命的东西有点可笑。如果注定要死，准备再多又有什么用？
不，不能这么想。
她还有小凡要救，还有债务要还，还有...顾清弦。
想到那个总是冷着脸却一次次帮她的男人，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计划，就能想办法应对。她苏晓晓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回到安全屋时，顾清弦已经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姐姐！”苏小凡扑过来抱住她。
苏晓晓蹲下身，仔细打量弟弟：“小凡，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小凡摇头：“我很好。顾哥哥带我去吃了冰淇淋，还买了新玩具。”
苏晓晓看向顾清弦，用眼神询问。
顾清弦微微点头：“都安排好了。医修们在里间照顾他，很安全。”
苏晓晓松了口气，把苏小凡交给青鸾，拉着顾清弦走到角落。
“有件事得告诉你。”她压低声音，“鬼手说，开启源界通道需要活人献祭。而祭品...就是我。”
顾清弦眼神骤冷：“他确定？”
“八成把握。”苏晓晓苦笑，“看来我这把钥匙，还是次性使用的。”
顾清弦握住她的手腕：“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我知道。”苏晓晓看着他紧抿的唇角，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所以我们得改变计划。”
“什么计划？”
“将计就计。”苏晓晓眼中闪过决然，“既然他们需要我当祭品，月圆之夜就一定会留我活口。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顾清弦皱眉：“太冒险了。”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苏晓晓反问，“躲过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只要源界通道的诱惑在，凌云集团就不会放弃。”
她看向里间，苏小凡正在和医修们玩拼图，笑声清脆。
“而且...如果源界真的能治好小凡，值得一试。”
顾清弦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
苏晓晓凑近他，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窗外的月亮越来越圆，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人间。
五天后，一切都将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