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蒙不迟说:“梁爷爷醒了,他在装糊涂!”
艾叶听了,以为蒙不迟说的是,梁有余已经苏醒了,笑道:“他早就醒了,还要你说?!”
蒙豆豆听出了蒙不迟的意思,问道:“不迟,你是说的是,梁爷爷彻底醒了?”
见蒙不迟点头,艾叶也反应了过来,和蒙豆豆一起,看着蒙不迟。
蒙不迟见了,又说:“今天早上,梁爷爷也看了竹毫哥哥的画像。
看画像的时候,他没有傻笑,心里一直在想,这上面画的是谁啊?”
艾叶想了想,问道:“换到以前,他会怎样?”
蒙不迟听了,笑着说:“他会一直傻笑,不知道竹毫哥哥在干什么。
心里想的事情,也没有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的。”
看着蒙豆豆和艾叶,他接着说:“后来,他发现,我在旁边。
他怕我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赶紧打岔,说起了奶包的事。
他肯定不想让我知道,自己已经醒了。”
蒙豆豆想了想,问道:“放到以前,他就不会打岔了?”
蒙不迟摇头说:“不会打岔。
他只会问我,看他干什么。”
艾叶听了,迟疑着说:“这也不能肯定,他就是醒了啊?”
蒙不迟点头,继续说:“我看了画像,辨认出上面画的人,就是易爷爷,想对梁爷爷炫耀一下。
想不到,回头去看,他早已经走了。
换了以前,这种热闹的事情,他哪能放过?!
他一定会凑热闹,一直到最后!”
蒙豆豆、艾叶听了,沉默不语。
蒙不迟见了,又说:“上午,我发现他醒了。
下午,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我就去问他,是不是醒了。
他假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打了个岔,就把我撵走了!”
艾叶看了一眼蒙豆豆,又对着蒙不迟,迟疑地问:“这就能肯定他醒了?!”
蒙不迟给她一问,也无言以对,没再说话。
蒙豆豆见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梁爷爷醒了,那最好了!
果真这样,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们就应该,假装不知道,再观察一段时间。
时间长了,一定能知道,他是不是彻底醒了!”
见艾叶也点头,蒙不迟笑道:“这样的话,那就更好玩了!”
蒙豆豆、艾叶听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忙让他不要戏弄梁有余。
蒙不迟摇头,笑道:“我还怕他来戏弄我呢!”
第二天,任放安排中华门派出所的一个公安员,来到了9号大院。
公安员说,他是过来,了解易十珠侵扰安娜母女一事的。
记录了安娜母女、冯照山夫妇、王梦瑞夫妇的陈述,又让众人在记录上,一一签了字,并按上了指纹。
接着,公安员带着他们,准备去花露南岗居委会,与易十珠见面对质。
梁九斤、秦关意、郭以刚、艾青青、蒙不迟等人,担心安娜母女在居委会出事,也跟着在了后面。
蒙豆豆和艾叶见了,暗地里嘱咐梁九斤、蒙不迟,说道:“易爷爷是怀仁医馆的老人,不要为难他。”
梁九斤、蒙不迟听了,点头答应。
梁有余见众人准备出门,嚷嚷道:“我也要去,我不怕坏人!”
周娴香走上来,抚着他说:“老头子,有公安员在,有九斤和以群在,你去凑什么热闹?”
梁有余听了,把手一指蒙不迟,说道:“不让他去,我就不去!”
不等周娴香说话,嬉皮笑脸地对蒙不迟说:“不迟,你看到什么,读到什么,你就对我说。
我不怕坏人,让我来揭露他!”
周娴香、蒙豆豆、艾叶听他这么说,想想也对:“毕竟,易十珠是怀仁医馆出来的人。
有关他的事,处理起来,必须掌握好分寸。
梁九斤、蒙不迟不能说的话,可以让梁有余去。
他是老英雄,脑子又没有完全康复,谁也不会拿他怎样。
如果,的确是易十珠干的坏事,他的这种做法,也一定要有人,好好收拾收拾他。
不然,安娜母女的生活,就永远不得安宁!”
于是,两人又吩咐梁九斤,拿了躺椅出来,推着梁有余,跟着去居委会。
众人进了花露南岗居委会,梁九斤、郭以群站在梁有余两侧,蒙不迟藏在梁有余身后。
他们的周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公安员见了易十珠,说明了来意。
安娜和冯念初见了易十珠,当即指认,他就是侵扰母女俩的人。
易十珠见了,满不在乎,说道:“现在,是抗美援朝的特殊时期。
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美帝的间谍,在南京搞破坏活动。
再说,我这样做,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希望她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今天,是建党三十周年纪念日。
我马上要到区里开会,恕不奉陪!”
说完,拔腿就要出门。
公安员见了,忙拦住了易十珠,正准备开口问话。
梁有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对公安员说:“他骗人,下午两点钟才开会!”
公安员听了,忙问易十珠。
易十珠被梁有余说中,看了看他,心想:“这个人,痴痴呆呆的,怎么知道我开会的时间?
一定是碰巧了,他是乱说的!”
想到这儿,易十珠笑道:“梁前辈,我怎么会骗人?真的要去开会。”
梁有余听了,也没有看易十珠,笑着对公安员说:“他的公文包里,有今天的会议通知。
一看就知道,他要不要撒谎。”
公安员看了看他,对易十珠说:“易主任,你把会议通知拿出来,给大家看一下。
如果的确赶时间,要去开会,大家也能理解。
我们就约个时间,改天再来。”
易十珠听了,脸色显得尴尬,看了一下梁有余,发现他正憋着笑,看着自己。
易十珠一惊,心想:“真是怪了,这个家伙,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到底是居委会主任,见惯了各种场面,只尴尬了一下,马上就镇定了下来。
他用手握拳,挡着嘴唇,轻咳了一声,又想:“我堂堂一个居委会主任,可不能在这件事上,丢了脸面!
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反正,公安员也不会为这点小事,去打电话核实。
就算他想打电话,一下也不知道,区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不如,我就给他来个死活不认账!”
想到这儿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公安员同志,你是相信智障人士的话,还是相信居委会主任的话?
按你的办法处理这件事,让我今后,还怎么在居委会开展工作?”
公安员听了,心中不快,暗想:“他已经承认,侵扰了安娜母女。
那就说明,他有错在先。
本来,看他是国家干部,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我只准备口头教育一番。
好让他引以为戒,不要再犯。
没想到,他竟无理取闹,指责起我的工作方法来,根本没有悔改的态度。”
见公安员被易十珠一问,站在原地不说话,既没让他走,也没坚持看会议通知。
梁有余呵呵一笑,看着居委会的电话机,笑眯眯地说:“区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
公安员同志,你一打就知道,是几点钟开会了。”
没等公安员说话,易十珠就急了,看着梁有余,质问道:“公家的电话,你说打就打啊?!”
公安员听了,心想:“易十珠这是不打自招啊!
他为了掩盖自己撒谎的真相,不惜以势压人。
这种卑劣行径,十分可恶。
有本事,你就真刀真枪地上战场,和敌人拼个胜负。
侵扰人家母女,压制一方百姓,算什么大丈夫?”
正好,听梁有余说出了区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公安员便走到电话机旁,提起了听筒,就要拨号。
易十珠见谎言即将败露,一下就慌了神。
他本来,对蒙不迟的透视术和读心术,梁九斤的特殊听力,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情急之下,没有去考虑,读心术、透视术和特殊听力之间,有什么联系。
更没有去想,自己应该采取什么策略,来应对这种联系。
慌乱之间,他紧走几步,上前对公安员耳语道:“的确,应该是下午开会。
我要先去区里,办别的事情!
打了电话,局面就不好控制。
不如过一天,我再去派出所,给你作解释!”
他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极低,应该没有人能听到。
没想到,话音刚落,梁有余在一旁喊道:“现在就解释,为什么居委会主任,要欺负欺骗老百姓?”
本来,围观的人,见易十珠和公安员耳语,对他就产生了疑心。
现在,被梁有余一喊,全知道易十珠欺负安娜母女在先,拒不认错在后,还当众欺骗大家。
邻里们连同公安员,都非常气愤,纷纷声援梁有余。
易十珠见自己犯了众怒,事态已经不好收拾,沮丧到了极点:“我公文包里的会议通知,梁有余竟然知道上面的具体内容。
我心里想的事,他又能未卜先知。
万万没想到,我与公安员的耳语,他竟然也能听到。
看来这个人,也会透视术,会读心术,还有顺风耳。
他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看来,今天再不服软,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大洋相呢!”
想到这儿,他赶紧上前,给安娜母女道了歉,并保证今后不会再犯。
公安员见了,点头说道:“易主任,作为居委会主任,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带头做好花露南岗片区的稳定工作。
而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妄为。
希望你今后,能言行一致,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不当行为。
以免给政府给老百姓,给你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易十珠听了,满头是汗,点头称是。
他拿眼偷瞥了一下梁有余,见他又要说话,吓得一边擦汗,一边夹着公文包,一下就溜出了大门。
走到鸣羊街路口,他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刚想到这儿,只听梁有余在身后叫道:“你还想报仇?!”
众人听了,发出了一片怒吼声,有几个人气不过,拔腿追了过来。
易十珠见了,吓得头也不回,一溜烟儿地,就跑得没影了。
众人见了,哈哈大笑!
半个月后,温可可来9号大院,对众人说:“易十珠已经被调离花露南岗居委会。”
包前芳听了,拍手说道:“调走得好,省得在这儿害人!”
周娴香看着梁有余,笑道:“害人精走了,门神也出世了!
自从有余去了趟居委会,这一带的坏小子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樊思静点头,也说:“托儿所的小朋友不听话,只要说一声‘梁爷爷来了’,马上就不闹了。”
梁九斤在一旁,耳翼微动,笑道:“要是对小朋友说,捕蝉哥哥来了,就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