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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太守府,一夜灯火未熄。

当徐庶、周卓押着那名纪灵部将以及缴获的令牌、部分证物风尘仆仆赶回时,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清冷的晨光洒在宛城斑驳的墙垛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映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色调。

密室之内,气氛比窗外深秋的清晨更加凝重。

那名被俘的纪灵部将,名叫焦触,此刻早已没了被擒时的桀骜,瘫跪在地上,面如死灰。高顺按剑立于其侧,冰冷的杀气如有实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刘擎面沉如水,林凡则静静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座椅扶手,目光低垂,仿佛在审视地板的纹路。

“焦触?”林凡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纪灵将军麾下的曲长?真是幸会。说说吧,为何冒充伏牛山贼寇,袭我南郡接收‘友军’粮草的队伍?可是袁将军欲对汉室宗亲、朝廷钦封的南郡太守宣战了?”

焦触浑身一颤,“冒充”二字和“宣战”的帽子扣下来,让他心惊肉跳。他猛地磕头:“太守明鉴!军师明鉴!末将……末将也是奉命行事!绝非……绝非袁将军本意,或是……或是杨长史(杨弘)的将令……末将只知听令而行啊!”

“奉谁的令?纪灵将军?”林凡追问,语气依旧平稳。

“是……是纪将军手令……”焦触不敢隐瞒。

“那之前来的那个使者李福,自称张勋将军门下记室,也是纪将军安排的?”林凡的声音陡然锐利起来,目光如电射向焦触。

焦触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慑,结结巴巴道:“李……李福?小人不知……小人只奉命带兵在一线天埋伏,扮作贼人,截杀……截杀前来接收粮草的任何队伍……其余一概不知啊!”

林凡与刘擎、徐庶交换了一个眼神。焦触的层级不够,只知执行军事命令,并不知晓整个计策的全貌,尤其是李福那部分。

“那批所谓的‘粮草军械’,也是子虚乌有了?”刘擎冷声问道。

“是……是空的……只是诱饵……”焦触汗如雨下。

“好一个纪灵!好一个袁公路!”刘擎怒极反笑,“欲以如此拙劣伎俩坏我兵马!真当我南郡无人否?!”他看向林凡,“军师,此人如何处置?”

林凡略一沉吟:“暂且押下,好生看管,日后或有用处。元直,审讯记录务必详尽。”

徐庶点头:“已记录在案。”

焦触被带下去后,密室中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果然如军师所料,并非张勋,而是纪灵。”刘擎吐出一口浊气,眉头紧锁,“可这反而更令人不安。袁术竟派其最嫡系的大将行此诡诈之事,其对我南郡之意,已是赤裸裸的恶意,再无转圜可能。”

林凡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渐苏醒的宛城:“主公,此事蹊跷之处,并非仅是纪灵出手。”

“哦?军师还有何高见?”

“李福。”林凡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芒,“焦触不知李福底细,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若李福真是纪灵或杨弘所派,焦触身为执行任务的曲长,多少应有所耳闻。但他却表示不知。那么,这个拿着张勋玉佩、言之凿凿代表张勋来献粮投诚的李福,究竟是谁的人?”

徐庶接口道:“军师之意是……李福可能并非袁术所派?或是……张勋果真有其意,但行事不密,被袁术、杨弘察觉,于是将计就计,一边让李福继续引诱我等,一边派纪灵兵马埋伏,欲将我等与可能真有异心的张勋势力一并铲除?”

“有这种可能。”林凡点头,“但还有一种可能,更耐人寻味。”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李福,或许真是张勋的人。”

刘擎和徐庶皆是一怔。

林凡继续道:“张勋或有离心,派李福前来试探。而袁术、杨弘或许通过某种渠道,获悉了李福的行动,于是不动声色,派纪灵另设一局。他们未必是要帮张勋清除异己,更可能是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既能重创我南郡,又能抓住张勋‘通敌’的把柄,事后正好以此为借口,收拾掉并非完全嫡系、又手握重兵的张勋,将其军权收归己用。如此,既除了外患,又巩固了内部权力,为那‘称帝’之举扫清障碍。”

一番分析,抽丝剥茧,将袁术集团内部可能存在的猜忌、权斗赤裸裸地揭露出来,听得刘擎和徐庶背后发凉,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若真如此……袁术集团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且倾轧已如此激烈……”刘擎喃喃道。

“正是。”林凡目光深邃,“这对我们是危机,亦是机遇。裂缝的存在,意味着有可趁之机。只是,这李福究竟是谁的棋子,他背后代表的究竟是张勋个人的求生欲,还是袁术集团内部更复杂的权力算计,尚需查明。此人现在何处?”

徐庶答道:“仍软禁在驿馆,由‘暗羽’严密看守,他尚且不知一线天之事。”

“看好他。”林凡沉声道,“此人是一把钥匙,或许能打开南阳困局的一扇门。但目前,局势未明,我等万不可轻举妄动,自陷于南北夹击之中。”

就在此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羽”信使未经通传便直接闯入,神色紧张,手中捧着一封插着三根红色翎毛的紧急情报!

“主公!军师!徐先生!襄阳急报!八百里加急!”

红色翎毛,代表最高级别的紧急军情!

密室内的三人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徐庶一步上前接过密信,迅速检查火漆完好后,拆开递给了刘擎。

刘擎展开一看,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林凡:“军师……袁术……他……”

林凡心中一凛,接过情报。徐庶也凑近观看。

情报来自深埋襄阳州牧府的“暗羽”最高级暗线,内容简短,却字字千钧,如同惊雷炸响在三人耳边:

“据悉,袁术已得传国玉玺,不日将于寿春称帝,国号‘仲氏’。荆州牧刘表已得密报,震怒,恐其称帝后首伐荆州立威,已密令江夏黄祖、南阳文聘等部加紧备战,并向各郡征调粮草军械,意欲先发制人,或固守待变。州牧府内争议激烈,动向不明。另,疑有曹操、孙策使者密访襄阳。”

轰!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袁术称帝的消息被确切证实,并附上了具体时间(不日)和地点(寿春)时,那种历史的巨轮碾压而来的窒息感,依旧让林凡感到一阵心悸。

传国玉玺!他竟然真的得到了!是从孙策那里用传国玉玺换了兵马?还是通过其他不为人知的途径?

称帝!仲氏!

这两个词代表着彻底的疯狂与自绝于天下!也代表着,原本可能还有所顾忌的军阀混战,将彻底演变为一场席卷整个中原和南方的生死大战!汉室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撕碎!

而荆州,首当其冲!

刘表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中——惊怒交加,积极备战。无论是为了汉室宗亲的颜面,还是为了荆州的实际安全,他都必须做出最强硬的姿态。向各郡征调物资的命令,恐怕很快就会正式到达宛城。

这将刘擎和林凡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给,则自身本就不充裕的战略储备将被大幅削弱,更难应对即将到来的南阳方面的直接威胁;不给,则立刻授人以柄,会被刘表视为抗命不遵,甚至有异心,很可能在应对袁术之前,就先迎来襄阳的讨伐。

更何况,情报最后一句“疑有曹操、孙策使者密访襄阳”,更是暗藏无限玄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必不容袁术称帝,他会如何反应?与刘表联盟?孙策,据说对玉玺被袁术所夺(或骗走)一直耿耿于怀,他派使者来,是欲与刘表结盟共讨袁术,还是另有所图?

天下的水,彻底被搅浑了。荆州成了风暴眼,而南郡,就是风暴眼中最脆弱的那一环。

“传国玉玺……他竟然真的……”徐庶失声,脸上满是震惊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他怎敢……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利令智昏,权欲熏心,有何不敢?”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他以为得了玉玺便是天命所归,却不知那是催命的符咒!孙策借玉玺换得兵马自立,恐怕此刻正偷着乐,等着看袁术如何自取灭亡呢!”

刘擎用力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巨大的压力带来的眩晕感:“军师,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襄阳征调物资的命令恐怕转眼即至,袁术称帝在即,大军不日南下,我等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局,越需冷静。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信息碎片拼凑起来:袁术称帝、刘表备战、南阳内斗(李福、纪灵、张勋之谜)、伏牛山势力、可能的外部介入(曹、孙)……

片刻之后,他眼中重新焕发出锐利的光芒。

“主公,此乃死局,亦是天赐良机!”

“哦?军师快讲!”刘擎急忙道。

“袁术称帝,天下共击之!此乃大义所在!”林凡斩钉截铁,“我南郡虽小,亦当高举义旗!刘景升欲战,那我等便主动请战!将襄阳的征调令,变为我等的出兵檄文!”

“主动请战?”刘擎和徐庶都是一愣。

“不错!”林凡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南阳之上,“立刻草拟奏表,不,是檄文!以主公汉室宗亲之名,历数袁术悖逆之罪,宣告天下,南郡虽弱,亦要提一旅之师,北伐逆贼,匡扶汉室!并以此为由,向刘表请求:一,南郡粮草军械需优先保障北伐之师,请暂缓或减免对襄阳的供应;二,请求授予主公更大的临机决断之权,以便北伐;三,请求襄阳方面出兵策应,至少开放通道,允我借道或提供后勤支援!”

“妙啊!”徐庶率先明白过来,击掌赞叹,“此乃阳谋!占据大义名分,将难题抛回给刘表!他若应允,则我师出有名,可获得喘息之机,甚至借势发展;他若拒绝或拖延,便是嫉贤妒能、畏战不前,甚至有意纵容逆贼,天下舆论必将倒向我等!而我等北伐是假,借此巩固自身、伺机而动是真!”

刘擎也恍然大悟,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军师此计,确能解我当下之困!只是……北伐逆贼,口号响亮,若刘表真令我部为先锋,直面袁术兵锋,岂非……”

“主公放心。”林凡成竹在胸,“袁术初称帝,首要目标是巩固寿春,清除内部异己(如张勋),并应对来自最近、最直接的威胁——徐州的吕布?或是江东的孙策?未必会立刻倾尽全力南下荆州。即便南下,首当其冲的也是刘表亲自镇守的襄阳北部和江夏黄祖,我南郡反而因其侧翼位置,压力稍轻。我等可高喊口号,稳步推进,实则巩固防线,清理境内(如伏牛山),静观其变。一旦袁术与刘表或其他势力大战起,我军或可趁虚而入,直取南阳!”

一番话,勾勒出一幅以退为进、借力打力、乱中取利的战略蓝图。

“好!便依军师之言!”刘擎顿觉豁然开朗,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我这就亲自起草檄文!”

“元直,”林凡看向徐庶,“立刻动用所有‘暗羽’渠道,将袁术得玺称帝的消息,以及我南郡即将发布的讨逆檄文,尽可能快地散播出去!尤其是南阳地界,要让袁术麾下所有将领、士卒都知道,他们的主公即将要做一件足以让他们株连九族的蠢事!更要让张勋知道,他的主公正在找借口收拾他!”

“离间计?”徐庶心领神会。

“是阳谋。”林凡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另外,那个李福,可以‘请’他来‘听听’这些消息了。看看他作何反应。或许,我们能从他身上,打开南阳的第一个缺口。”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太守府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讨逆檄文以最快的速度被起草、润色、誊抄。刘擎汉室宗亲的身份和林凡犀利的文笔在此刻结合,一篇慷慨激昂、义正词严的檄文很快诞生。

“暗羽”的成员们如同鬼魅般潜入夜色,将消息和檄文内容向四面八方扩散。

而软禁李福的房间门,被再次推开。

李福在驿馆中已是度日如年。一线天的事情他虽然不知详情,但宛城骤然紧张的戒备气氛和眼前看守他的人员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意,都让他感到大祸临头。

当房门再次打开,看到林凡、徐庶以及一名捧着文书的书记官走进来时,他几乎瘫软在地。

“李记室,这几日休息得可好?”林凡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林……林军师……徐先生……小人……小人……”李福牙齿打颤,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凡没有看他,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对书记官道:“念给他听听。”

书记官展开一份文书,朗声读了起来。内容正是那封刚刚拟好的讨逆檄文,以及关于袁术已得传国玉玺、不日将于寿春称帝的惊人消息。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李福的心上。尤其是听到袁术称帝的具体信息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不……不可能……袁公他……怎会……”他失声喃喃。

“怎么?”林凡这才将目光投向他,带着一丝玩味,“李记室似乎对此事倍感惊讶?你身为张勋将军的心腹记室,难道对此等关乎全军生死存亡的大事,竟一无所知?还是说,张勋将军早已知道,却故意派你来我南郡,行此欺诈之事,欲将我这小小的南郡,也拖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你那即将称帝的‘仲家’皇帝,献上一份投名状?!”

“不!不是的!”李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吾主……吾主绝不知情!绝不知情啊!袁公路……他……他竟真的……疯了!疯了!”

他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军师明察!小人确是张将军记室!张将军对袁公路早有不满,其奢靡无度,赏罚不公,亲小人远贤臣……尤其是近日强索玉玺,逼迫孙策,军中宿将皆以为不智!张将军确有……确有其意,欲寻退路,方遣小人前来……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那纪灵埋伏之事,将军定然不知!定然是袁公路或杨弘的毒计!欲害将军,亦害刘太守啊!”

他终于承认了!在袁术称帝这个消息的终极冲击下,在林凡步步紧逼的心理攻势下,他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林凡与徐庶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果然如此!张勋确有异心,派出了李福。而袁术集团高层察觉或本就猜忌,于是将计就计,派了纪灵。

“张将军可知袁术称帝具体时日?”林凡追问。

“不……不知……将军只是听闻其有此心,但未料竟如此之快……竟已得了玉玺……”李福哭丧着脸,“军师,刘太守,袁术称帝,必遭天下围攻,其麾下亦将分崩离析!吾主愿效忠刘太守,共讨国贼!只求……只求一条生路啊!”

林凡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空口无凭。你回去告诉张将军,若真有诚意,便拿出实际行动来。袁术称帝之日,便是其众叛亲离之时。届时,我南郡义旗所指,望张将军能做出明智选择,而非与之偕亡。”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至于你,可否能活着回到南阳,将话带到,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送客。”

两名“暗羽”成员上前,将几乎虚脱的李福架了起来。

“多……多谢军师不杀之恩!小人定将话带到!定带到!”李福如同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地被带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剩下林凡和徐庶。

“军师,真放他回去?”徐庶问道。

“一枚棋子而已。放他回去,无论张勋信不信,都会在袁术集团内部埋下一根刺,加剧他们的猜忌和内耗。于我无害,或许有利。”林凡淡淡道,“当务之急,是应对眼前之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报——!襄阳州牧府特使到!宣太守刘擎接令!”

来了!刘表的征调令果然来了!

刘擎整了整衣冠,与林凡、徐庶对视一眼,三人眼中皆是一片肃然,迎了出去。

州牧特使面无表情,宣读了一份措辞严厉的公文:着南郡太守刘擎,即刻筹措粮草五万斛,弩箭十万支,并于旬日内输送至襄阳军前,不得有误,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宣读完,特使冷冷地看着刘擎:“刘太守,接令吧。”

刘擎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接令,而是转身从徐庶手中接过那份墨迹未干的讨逆檄文,朗声道:“请特使转告叔父(刘表),袁术逆贼,窃据神器,僭越称帝,人神共愤!擎虽不才,亦知忠义,愿亲提兵马,北伐逆贼,匡扶汉室!所需粮草军械,皆为此北伐大业之用!故襄阳征调,恕难从命!此乃我南郡讨逆檄文,请特使一并带回,呈予叔父阅览!”

说罢,他将檄文递了过去。

那特使显然没料到刘擎竟敢公然抗命,还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一时愣在原地,接过檄文,脸色青红交加,指着刘擎:“你……你好大的胆子!刘荆州之令,你也敢……”

“大胆的是袁术!”刘擎毫不退缩,声若洪钟,“莫非特使认为,讨伐国贼,不比向襄阳输送粮草重要?!还是说,刘荆州不欲讨贼?!”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那特使顿时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什么,狠狠一跺脚,抓起檄文,转身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走了。

望着特使远去的背影,刘擎长长吐出一口气,手心已全是冷汗。

林凡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主公,箭已离弦。从此刻起,再无回头路了。”

刘擎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北方,那里是南阳,是寿春,是即将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就让这场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宛城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彻底被铅灰色的乌云笼罩,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凛冽的寒风卷过街道,吹得旌旗狂舞,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这场席卷天下的暴雨,第一滴雨点,已然砸落在了南郡这片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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