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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尚未被阳光彻底蒸干,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已聚拢了一小撮人。三大妈提着菜篮子,声音带着一种目睹奇迹后的余震:“……昨儿那动静,收音匣子都说了!‘神童’何雨柱的新歌……”

“《世界赠予我的》,还有那个《少年中国说》!”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像是在拨拉无形的算盘珠子,“啧啧,周校长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拍巴掌拍得手心通红!我亲眼瞧见的!”他咂摸着嘴,仿佛在品味昨夜的盛况,“这孩子,入学就从中班蹦起来,嫌简单,‘噌’一下又跳到高班去念……乖乖,才读了不到一年,十一岁,小学毕业啦!别人家孩子十一岁还在三四年级磨蹭呢!”

另一个大爷摇着蒲扇,目光穿过胡同口,投向那扇挂着“何”字门牌的安静小院:“大清哥家的柱子……这福气,啧,挡都挡不住哟。”

此时,那扇被议论的门扉之内,却是一番迥异于门外喧嚣的静谧。初秋温煦的阳光斜斜穿过窗棂,在堂屋内洒下一片澄澈的金斑。屋内陈设朴素,一张木桌,几把凳子,靠墙立着一个旧碗柜。空气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阳光正好落在一大一小两个凝固的身影上。

何雨柱半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十一岁的少年身量已然显出挺拔的雏形。他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眼前,是他两岁的妹妹何雨水。小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顶着一头柔软的细发,肉乎乎的小脸蛋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紧紧盯着哥哥的手——那手里拿着一只用旧报纸折好的小船,折痕清晰,棱角分明。

“看,雨雨,”何雨柱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阳光里跳舞的尘埃,“船,这是小船。”他捏着小纸船的尖角,在斑驳的地砖上轻轻一推,小船便笃悠悠地滑了出去,“漂漂,小船漂漂……”

何雨水的小嘴微微张着,发出模糊的“噗噗”声,视线牢牢追随着那只承载着她全部好奇心和哥哥魔力的简易小船。当小船撞到一只桌脚停下来时,她急切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身体笨拙地往前倾。

何雨柱笑了,眼角眉梢舒展着纯粹的暖意,仿佛昨夜舞台上那个令全场屏息、令师长落泪的耀眼歌者只是一个幻影。他轻轻握住妹妹急不可耐的小拳头,耐心地把小船重新放在她面前的地上:“不急,雨雨自己来,推推看?”他引导着妹妹的小手碰触船尾。

当妹妹的小手终于笨拙地推着小船前行了一小段,发出咯咯的笑声时,何雨柱也无声地笑了起来。阳光描摹着他尚带稚气的侧脸轮廓,落在纤长的睫毛上。这一刻,他只是雨水的哥哥,一个陪幼妹打发清晨时光的寻常少年。那份足以让校长激动、让街巷沸腾的惊世才情,悄然隐没在这琐碎而温暖的日常里,像露珠隐入清晨的泥土。

“柱子,娘去厂里了,炉子上留了粥,等雨水醒了热给她吃。”母亲林若心收拾停当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一贯的干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知道了娘!”何雨柱扬声应道,目光依旧追随着妹妹和那只纸船的游戏。

林若心提着布包走出来,身上是轧钢厂财务科统一的深蓝色工装。她走到儿子身边,习惯性地伸手想替他整理一下略有些歪斜的衣领。指尖快碰到时,却顿住了。她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阳光下,他微微抿着唇,鼻梁挺直,那份沉静和远超同龄人的懂事,让她心头既骄傲又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涩。昨夜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此刻如此真实又如此安静地在她眼前。她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单薄的肩头,指尖传递着无声的暖流。

“在家好好的。”

“嗯,娘路上慢点。”何雨柱抬头,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的笑容,笑容清澈坦然,驱散了她眼中那点复杂的情绪。

林若心点点头,转身推开院门。门外槐树下的议论声浪像潮水般短暂地涌进门缝,又在门合上的瞬间被阻断。她挺起背脊,迎着巷子里那些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步履从容地汇入上班的人流。

红星轧钢厂财务科里的算盘珠子声,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更密集地响着,气氛却有些不同。刚一进门,隔壁桌的赵大姐就探过头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却盖不住那份热切:“林姐!听说了听说了!昨儿放学我去接孩子,那场面……你们家柱子站在台上,唱那个‘少年智则国智’……哎呦喂,我这眼泪哗哗的,止都止不住!周校长讲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林若心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来得及拿出账本,对面桌的王会计也凑了过来,手里还捏着几张凭证,脸上满是感慨:“可不是嘛!我们家那小子回来学给我听,说何雨柱唱的《世界赠予我的》,把好些老师和家长都唱哭了!说那声音干净得跟山泉水似的,直往人心里钻!林会计,”她的语气带着真挚的赞叹,“厂里都传遍了,都说你家柱子是文曲星下凡!有你这么个儿子,这辈子值了!”

林若心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一边整理桌上的单据,一边谦和地应着:“孩子就是瞎唱,大家伙儿抬爱了……”话虽如此,眼底深处那份为母的骄傲与欣慰,却像投入清水的墨滴,悄然晕染开来。她能清晰地从同事们热烈真挚的语气和眼神里,感受到儿子带来的那份沉甸甸的荣耀。这荣耀并未让她飘然,反而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拉扯着她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那是昨夜儿子在后台卸下光芒后,安静地帮她收拾东西时温和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烈的市井气息和毫不掩饰的赞叹在门口响起:“林会计!大喜事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食堂的主厨刘胖子一手扶着油腻的门框,一手叉着他那标志性的圆滚滚的腰,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他嗓门洪亮,瞬间吸引了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我刚从宣传部老李那儿过来!您猜怎么着?广播站!咱们厂里的广播站,今儿一早特意重播了柱子唱歌的录音磁带!乖乖,那叫一个响彻云霄!整个轧钢厂都回荡着咱柱子的天籁之音!老李说了,这带子,是专门派人去学校录的,拿回来当宝贝疙瘩一样!说这歌声,提劲儿!振奋人心!”他夸张地竖着大拇指,唾沫星子都几乎飞到林若心的账本上,“林会计,您这儿子,给咱们整个红星厂都长脸喽!”

林若心微微怔住,广播站重播?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她眼前仿佛浮现出工厂空旷的厂区上空,儿子清越纯净的歌声通过高音喇叭飘荡开去,如同无形的翅膀,拂过每一个轰鸣的车间和高耸的烟囱。这感觉既陌生又奇异。她忙站起身,有些局促地回应:“刘师傅……这……厂里领导太厚爱了,柱子这孩子……”

“厚爱?那是柱子真有本事!”刘胖子一拍大腿,嗓门又拔高了八度,“您就别谦虚了林会计!厂里谁不知道,柱子他爹何大清师傅在京城那是响当当的国宴大厨!柱子这是书香门第加上厨艺世家,文武双全,天才中的天才!您就擎等着享福吧!”他那大嗓门的恭维在安静的财务科里回荡,引得其余同事频频点头,看向林若心的眼神里,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林若心被这过于直白的赞誉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讪讪的,只能连连摆手。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厂区巨大的烟囱正喷吐着灰白的烟气,与城市铅灰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儿子的歌声此刻正在这片钢铁丛林的上空盘旋吗?那份她熟悉的、孩子气的纯粹,被放大到整个工厂的空气里,成了提振士气的“精神食粮”,这身份的微妙转变让她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就在这份热闹与嘈杂几乎要将她淹没时,林若心办公桌角的电话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办公室里被夸赞和羡慕编织起来的氛围。

林若心定了定神,拿起听筒:“喂,您好,红星轧钢厂财务科。”

听筒里传来一个温和又不失热情的男中音,带着亲切的笑意:“您好,请问是何雨柱同学的母亲林若心同志吗?我是北新桥小学的教导主任,陈树人。”

“陈主任您好!”林若心立刻坐直了身体,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听着这边的动静。

“林同志,首先再次祝贺何雨柱同学昨晚的毕业演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真是精彩绝伦!”陈主任的声音透着由衷的喜悦,“我打电话来,是想跟您确认一下,何雨柱同学在家吧?今天……方便吗?”

“在的在的,陈主任,他在家照看妹妹呢。有什么事您请说?”

“是这样,”陈主任的语气更加热切了,“昨天演出结束后,反响实在太热烈了!不少师生和家长都反映,何雨柱同学演唱的那首《世界赠予我的》,旋律优美,歌词充满希望,非常适合作为校园推广歌曲,激励孩子们积极向上。周维廉校长对此也非常重视,特意嘱咐我联系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们学校想……何雨柱同学能不能抽空,就在今天或者明天,来学校一趟?主要是请他,把他演唱的《世界赠予我的》和《少年中国说》这两首歌,完整地、清晰地录下来。我们想整理成正式的曲谱,最好还能请柱子同学分享一点他的创作心得或者演唱时的想法。这些都是宝贵的资料,对学校的艺术教育和文化建设意义重大,说不定还能向更广的范围推广……”

林若心握着听筒,指节微微发白。她抬眼,看到办公室里一张张关切的脸。赵大姐的嘴巴无声地张成了“o”型,王会计则激动地用眼神示意她快答应。刘胖子也忘了他的大嗓门,胖脸上堆满了期待。

“啊……这个……”林若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陈主任,谢谢学校和领导的看重。柱子他……应该没问题。我中午回去跟他商量一下具体时间,尽快给您回电话?”

“太好了!太好了林同志!”陈主任的声音充满了欣慰,“不急不急,等柱子方便的时候就行!学校这边随时准备着录音设备!那就等您回话了!再次感谢您和何雨柱同学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放下电话,林若心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录歌?谱曲?还要心得?”王会计第一个忍不住惊呼出声,“老天爷!这……这是要当成教材了?”

“推广!陈主任说了推广!”赵大姐激动地抓住林若心的胳膊,“柱子这是要成‘小明星’了!说不定以后广播里天天放!”

刘胖子的大嗓门终于又找回了用武之地,震得窗玻璃嗡嗡响:“瞅瞅!我说什么来着!金子到哪都发光!柱子这光芒,那是要照亮一片天啊林会计!”

林若心看着同事们比自己还要激动兴奋的脸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混合着更为复杂的骄傲与忧虑,悄然漫上心头。儿子的歌声,不再仅仅属于那个小小的舞台和家庭,它即将被“整理”、“推广”,成为某种更为正式的、属于更广阔空间的东西。这份荣光如此盛大,盛大得让她这个平凡的母亲,感到一丝近乎惶恐的重量。她下意识地望向窗外那根巨大的烟囱,仿佛想从那里寻求一丝熟悉的、属于钢铁洪流的踏实感。

何家小院的平静被一阵短促而礼貌的敲门声打破。

“柱子哥!柱子哥在家吗?”

声音清脆,带着小女孩特有的甜糯。

何雨柱正蹲在地上,拿着半块饼干逗弄着妹妹,循声抬头。何雨水也好奇地扭过小脑袋,咿咿呀呀望向门口。

何雨柱起身走过去拉开院门。门口站着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娄晓娥,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崭新的布娃娃,娃娃身上的小裙子一看就是手工精心缝制的。

“晓娥?怎么了?”何雨柱温和地问。

“柱子哥!”娄晓娥兴奋地踮了踮脚,献宝似的把布娃娃往何雨柱面前一举,“你看!这是我爸爸妈妈奖励我的!说我昨天表演那个‘小花园’唱得好!”

她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和自豪:“昨天放学回来,我爸爸妈妈夸了我好久好久!说我唱得特别棒!跟百灵鸟一样好听!”

何雨柱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布娃娃的小辫子:“嗯,晓娥唱得是很好听。”

“今天!今天更棒了!”娄晓娥得到鼓励,声音更响亮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今天在幼儿班,张老师让我站到前面,教小朋友一起唱‘小花园’!好多好多小朋友跟着我一起唱!”她伸开两条小胳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来表示人数之多,“张老师还表扬我了!说我像个小老师!”

小姑娘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凑近何雨柱,带着点小秘密分享的意味,压低了一点声音,却压不住那股兴奋劲儿:“柱子哥,张老师说……说我带得好,以后小朋友学新歌,都让我先学会,再去教大家!就跟……就跟柱子哥你教我一样!”她仰着小脸,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崇拜和依赖。

何雨柱微微一怔。他看着娄晓娥脸上那纯粹的、被信任和被肯定的快乐,一种奇异的暖流在心间缓缓淌过。昨晚舞台上的灯光、周校长的激动、母亲的欣慰、街坊的议论……那些带着巨大光环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小女孩眼中简单明亮的快乐所稀释、所照亮。

原来,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教”,竟能在另一颗小小的心里,埋下如此明亮的种子。这种感觉,与收获赞誉截然不同,却同样真实而珍贵。

“那是因为晓娥自己学得快,唱得好,小朋友才愿意跟你学呀。”何雨柱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娄晓娥齐平,认真地肯定道,“你是个好‘小老师’。”

娄晓娥听了,小脸兴奋得通红,用力地点着头,抱着她的布娃娃欢快地原地转了个圈:“嗯!我要当最好的小老师!柱子哥,以后我学了新歌,还来找你学!”

“好啊。”何雨柱笑着答应。

阳光洒在小院里,给跳跃的小女孩和她怀里憨态可掬的布娃娃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何雨柱看着眼前这幅小小的、充满生命力的画面,昨夜缠绕在他心头的某种无形的重量,似乎悄然消散了大半。他仿佛第一次清晰地触摸到,自己那份“能力”最微小也最真实的回响,并非只在高处激荡,也能在这样平凡的角落,点亮一盏小小的、雀跃的灯。巨大的荣耀感淡去,留下一种踏实而微温的暖意,熨帖地落入心田。

这时,院门又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探进来一张堆满笑容的圆脸,正是阎埠贵。

“哟呵!小娥也在呐?”阎埠贵笑呵呵地走进来,目光扫过娄晓娥怀里的新布娃娃,又在何雨柱脸上打了个转,眼底的精明算计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浓的笑意取代,“柱子,正找你呢!昨晚那两首歌,唱得那叫一个……”他竖起大拇指,重重晃了晃,“绝了!阎老师活了半辈子,头回听现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何雨柱站起身,礼貌地叫了声:“阎老师。”

“哎!”阎埠贵响亮地应着,搓着手,靠近一步,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亲近,“柱子啊,你看你这歌,唱得这么好,意义又这么深远……三大爷琢磨着,光咱们院里人听见不行呐!得让更多人感受到这份激励!”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你看……阎老师在街道办宣传组也算有那么点熟人……要不,改天阎老师帮你引荐引荐?你这歌谱子有吧?咱们拿到街道办去,说不定还能组织个合唱队,在咱们胡同里唱唱?这是宣扬正能量的大好事!柱子你也能……呃,扩大点影响力嘛!”

他边说,边觑着何雨柱的脸色,那张精明的脸上写满了“这是为你好”的真诚,同时也毫不掩饰地透着一丝借此搭上关系、沾点光的期待。

何雨柱还没开口,院门口又传来一个稳重而略带责备的声音:

“老阎,你这算盘珠子打得,我在胡同口都听见响儿了!”

易中海撩开门帘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但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却透着长辈特有的温和与赞许。他身后跟着易大妈,手里拎着个小盖帘,上面蒙着干净的湿布。

“柱子,”易中海冲着何雨柱点点头,语气沉稳,“别听你阎老师瞎撺掇。歌是好歌,心也是好歌。”他瞥了阎埠贵一眼,意有所指,“但孩子还小,学习才是根基。该静的时候就得静。”他转向何雨柱,目光里是纯粹的关切和提醒,“这两天毕业考要紧,对吧柱子?踏踏实实考个好成绩,比什么都实在。”

“就是,”易大妈这时笑着走上前,把手里的小盖帘递给何雨柱,揭开湿布一角,露出里面白白胖胖、还冒着热气的几个大包子,“柱子,大妈早上蒸的肉包子,白菜猪肉馅儿的,你和雨水尝尝!瞧你妈工作忙,你这又带孩子又要念书的,得多吃点!”

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小院里弥漫开来。何雨水闻到香味,立刻丢开手里的饼干,咿咿呀呀地朝着包子伸出小手。娄晓娥也吸了吸小鼻子,眼巴巴地看着。

何雨柱心中一暖,连忙接过:“谢谢易叔,谢谢易大妈!”

“谢啥!”易大妈嗔怪道,“你出息,咱们全院都跟着高兴!好好考啊柱子!”

易中海也点点头:“对,稳住了考。别的,考完再说。”他意味深长道:

何雨柱,好,谢谢各位了。

各人都在这里聊了几句就回家里了,还得做晚饭,晓娥也回去了,今天过来主要是告诉柱子哥得了学校和家里人的夸奖。今天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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