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的木门近在眼前,腐朽不堪。
“轰——!!”
一声巨响震彻山野!那扇破旧的木门竟从外部被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生生踹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如雨,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撕裂暗影的煞神,裹挟着漫天杀意与山风,骤然闯入这方狭小窒息的天地!
沈玦立于门口,逆着光,身影高大得几乎堵死了整个门框。他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在触及屋内景象的瞬间,骤然缩紧,瞳孔深处翻涌起毁天灭地的猩红风暴!
他看到他的璃儿,衣衫凌乱不堪,发丝散落,被赵元那畜生死死压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涣散迷离,唇瓣被咬得渗出血丝,纤细的手腕被牢牢禁锢,如同折翼的蝶,在做着最后微弱的挣扎。
“沈……”赵元骇得魂飞魄散,钳制着陆明璃的手下意识松开,整个人如同被冻住般僵在原地,脸上猖狂的笑容尚未褪去,便已扭曲成极致的恐惧。他万万没想到沈玦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人……你也敢动!”沈玦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杀意。他一步步走进屋内,靴子踩在碎裂的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如同催命的符咒。
他没有再看赵元一眼,那双燃烧着烈焰与寒冰的眸子,死死锁在陆明璃身上。看着她因他的出现而微微睁大的、迷蒙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眼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失去血色的唇,沈玦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身形一动,快如鬼魅,瞬间便已来到近前。
赵元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踹在他的胸口!
“噗——”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土墙上,震得灰尘簌簌而下,随即瘫软在地,口中喷出鲜血,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沈玦看也未看那堆垃圾,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动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柔却又坚定地将几乎全裸的陆明璃严严实实地裹住,一把打横抱起。
那熟悉的、带着冷冽墨香的气息笼罩下来,陆明璃涣散的神智仿佛找到了唯一的浮木。她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蹭着他坚实的胸膛,微不可闻地呜咽了一声,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混着屈辱、恐惧,以及那失而复得般、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委屈,汹涌而出。
“我……来了。”沈玦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下颌抵着她滚烫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战栗,“没事了,璃儿,没事了。”
他抱着她,转身,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扫过墙角如同死狗般蜷缩的赵元。
“留活口。”他对紧随其后冲进来的凌云吐出三个字,声音里的杀意却丝毫未减,“别让他死得太容易。”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怀中轻颤的人儿,大步踏出这间充斥着罪恶与绝望的破屋。
沈玦抱着陆明璃,一路疾行下山。怀中的她早已被药性彻底掌控,原本的挣扎变成了难耐的扭动,滚烫的脸颊不断蹭着他微凉的颈侧,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他的衣襟,甚至试图探入,寻求更多的凉意。细碎而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如同小猫的爪子,挠刮着沈玦本就紧绷到极致的心弦。
“热……好难受……”她含糊地呓语着,眼尾泛着诱人又可怜的红晕,平日里清澈的眸子此刻氤氲着迷离的水光,完全失去了焦距。
沈玦下颌紧绷,手臂稳稳地托着她,任由她在他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脚步却丝毫不敢放缓。他必须尽快带她回到安全的地方。
回到慈云寺的厢房时,得到消息的苏芷和苏衡早已焦急等候在院中。见到沈玦抱着被宽大外袍裹得严实、却依旧难掩异状的陆明璃回来,苏芷猛地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栽倒,被苏衡及时扶住。苏衡看着沈玦怀中那隐约扭动的身影和沈玦阴沉如水的脸色,心中了然,亦是沉重地松了口气,还好……人被及时找到了。
“苏衡,”沈玦脚步未停,径直踏入厢房,声音冷冽,“进来给她看看。”
苏衡不敢耽搁,立刻跟了进去。沈玦将陆明璃小心地放在铺着干净素缎的床榻上,她立刻蜷缩起来,身体微微颤抖,难耐地磨蹭着身下的布料。
苏衡屏息凝神,隔着一方丝帕,仔细为陆明璃诊脉。片刻后,他收回手,面色凝重地看向沈玦,压低声音:“世子,陆姑娘所中之药,药性极为猛烈霸道,非……非寻常疏解之法可解。若强行压制,或拖延太久,恐会损伤心脉,危及性命。”
他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沈玦眸色骤然暗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挥了挥手,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所有人都出去。”
苏衡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不自觉的疼了一下,拉着还想说什么的苏芷,与凌云等侍卫一同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房门紧紧关上。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陆明璃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声。
沈玦走到床边,缓缓坐下。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拂开她汗湿黏在额角的发丝。
“璃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陆明璃迷蒙地睁开眼,水汽氤氲的眸子努力对焦,映出他深邃的轮廓。体内翻腾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但残存的意识却牢牢刻印着这个身影。
“沈……玦……”她呜咽着,叫出了他的名字,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无法言说的委屈。
“是,是我。”沈玦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听着,璃儿,”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如同誓言,敲在她的心尖,“我会娶你。不是妾,是妻,是我沈玦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凝视着她迷乱的眼眸,仿佛要透过这层迷雾,将这句话刻入她的灵魂深处。
“今日之事,是为了救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却又无比真诚,“更因为,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人。”
话语未落,他不再迟疑,低头,吻住了她那因为药性和燥热而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带有以往的掠夺和惩罚,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不容抗拒的决绝。他小心翼翼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试图用自身的冰凉缓解她的灼热。
陆明璃呜咽一声,残存的理智在这温柔的攻势和猛烈的药性下彻底土崩瓦解。她生涩而笨拙地回应着,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将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怀中。
衣衫渐落,帐幔轻摇。
窗外是古刹梵音,室内是情潮翻涌。他极尽耐心地引导着她,安抚着她,直到那最初的痛楚被汹涌的情潮淹没……
意识浮沉间,陆明璃只记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牢牢锁着她,耳边是他一遍遍低沉而坚定的重复:
“璃儿,你是我的妻……”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激烈的浪潮逐渐退去,那折磨人的药性似乎也随着汗水消散。强烈的疲惫感袭来,陆明璃眼皮沉重,在他依旧坚实的怀抱中,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珠。
沈玦却没有睡。他借着从窗隙透入的朦胧月光,凝视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指腹轻轻拭去那点泪痕。眼神复杂,有怜惜,有占有,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深沉。
晨光熹微,透过禅房糊着素纱的窗棂,温柔地洒落进来,在青砖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空气中,那甜腻的异香早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旖旎气息,混合着清冷的檀香,构成一种矛盾而又引人沉溺的氛围。
陆明璃是在一阵周身酸软与某处隐秘的钝痛中醒来的。
长睫如蝶翼般轻颤了几下,她才缓缓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混乱而炽热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药物的灼热、赵元狰狞的脸、沈玦破门而入的身影、他郑重其事的承诺、还有之后……那漫长而令人面红耳赤的纠缠。
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比昨夜中了药时更加滚烫。下意识地想蜷缩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正被一条坚实的手臂牢牢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一具温热宽阔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透过薄薄的寝衣,敲击着她的背脊。
她浑身一僵,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也不敢动。
“醒了?”低沉的、带着一丝晨起沙哑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陆明璃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慌乱地闭上眼,假装还未苏醒。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这彻底改变的一切。
沈玦岂会察觉不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变得急促的呼吸。他没有拆穿,圈着她的手臂却稍稍收紧了些,让她更密实地嵌在自己怀中。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散着幽香的发顶,沉默了片刻。
“还难受吗?”他问,声音比平日里低沉柔和了许多,指尖轻轻拂过她手臂上昨夜被他失控时握出的、尚未消退的淡淡红痕。
陆明璃紧闭着眼,摇了摇头,又立刻觉得不对,轻轻点了点头,最终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向枕头,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鼻音:“……嗯。”
这带着委屈和羞怯的反应,奇异地取悦了沈玦。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膛传来微微的震动,震得陆明璃耳根发麻。
“药性太烈,不得已而为之。”他解释道,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但我说娶你,并非虚言。”
陆明璃心尖一颤。昨夜意乱情迷之时听到的承诺,此刻在清醒的晨光中再次被确认,带来的冲击更为强烈。她依旧闭着眼,脑中却一片混乱。嫁给他?以何种身份?曾经的“嫂嫂”吗?这于礼法何存?世人又会如何议论?
可……若是不嫁,昨夜之后,她又能去往何处?
更让她心惊的是,在这一切的恐慌、羞耻与迷茫之下,竟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仿佛漂泊无依的浮萍,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岸边,哪怕这岸边布满了荆棘。
沈玦感受着怀中人的沉默与轻颤,知道她心中必定天人交战。他也不逼她,只是静静地拥着她,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存与静谧。阳光渐渐变得明亮,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飞舞。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几分清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起来梳洗吧,明日便启程回京。”
沈玦率先起身,披上外袍,身形挺拔如松。他走到门口,吩咐门外守候的侍女准备热水和衣物。
陆明璃拥着锦被坐起身,丝滑的布料滑落,露出肩颈处斑斑点点的暧昧红痕,她脸颊一热,慌忙拉高被子掩住。